回想起在澤木公平家裡鬧矛盾的毛利父女,渡邊謙一思索片刻還是將槍放回槍套,“也是,有些事情是需要親身經歷一回,才會明白當事人有多麼無助可悲的。”
關於那起事件,聽完大致他就明白了。就是妻子被劫持,丈夫為了保護妻子頂著巨大的壓力開槍擦傷妻子,讓歹徒丟下人質逃跑。這需要的可不僅僅是高超的射擊水平,還要極大的勇氣。
“可惜那位小姐的男朋友不在現場,不然就會成為兩代人的宿命了。”
爆炸使得這裡正快速坍塌,看著腳下的裂紋逐漸擴張,渡邊謙一拉起古董商的手帶他向高處跑。
羽田遲生半開玩笑:“可不就是兩代人的宿命?”
kite並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抬頭望天,那裡一家直升機正快速趕來,“怎麼,難不成她的男朋友會從那架私人直升機上一躍而下,上演英雄救美的華麗表演?”
當然不是,因為工藤新一就在這裡。
羽田遲生扭頭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嘴角的弧度盡顯說不出的玩味。
“要一起上去嗎?我還是不太放心那群笨蛋警察。”
“當然,某也還想敲澤木先生一棍子呢。”
“果然那隻原本想襲擊你的弩箭是被你改變了方向才會扎中那個酒保吧?”
“某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隨便你,反正我也看那個恐怖分子很不順眼,扎得確實好。
這句話他沒往外說,只是帶著羽田遲生經過長長的臺階向停機坪走去,順便替他擋住那些因為鋼索崩斷砸破玻璃而飛濺進來的碎渣,“電梯是走不成了,小心腳下,從樓梯上去。不過你這傢伙好像根本不害怕啊,搞得我也緊張不起來。”
“愛笑的人運氣不會太差。”
“拜託,運氣差的人根本笑不出來啊。老實說,你從這裡還能下去,找塊木板浮在水面上得救的可能性挺高的。再跟下去誰知道會不會死在路上,要不我送你下去?”
“不必,你呢?”
“那群廢物警察都敢往上衝,公安哪裡有逃跑的道理。”
高臺之上,此刻也正進行著緊張的對峙。
直升機不敢也不能降落,只能滯留在空中並呼叫支援,劫持毛利蘭的澤木公平還在不斷呵斥著讓駕駛員降落,大聲嚷嚷著要去殺辻弘樹並讓毛利蘭給他陪葬。目暮十三肚子上的傷口早就裂開了,疼的只能伏在地上,白鳥任三郎拿槍的手一直在抖根本無法瞄準。
爆炸餘波還在持續,停機坪的支撐正在崩塌,逐漸向一側傾斜。
柯南被震得在地上翻了個跟斗,他看著兩人,面上盡是不甘與憤怒。
這樣下去別說制服歹徒了,就連他們也很有可能把命一起丟在這裡!
澤木公平笑夠了,他冷笑著將刀逼近毛利蘭的脖子,“快把槍丟過來,要不我就動手了!”
毛利小五郎壓低聲音,表情十分嚴肅,“喂,白鳥警官,快把槍給我。”
“嗯?”
“叫你拿來,聽見了沒有?”
“你不要開玩笑了我絕對不會把手槍交給你的!”
澤木公平對他們這種磨蹭的行為很不滿,又把刀逼近了幾分。他整張臉都因為浮誇的表情而扭在一起,顯得恐怖又可憎,“還在磨蹭什麼,快丟過來啊!”
刀尖已經戳到了毛利蘭,血珠順著她的脖頸流下。
白鳥任三郎別無他法,只好將保險開啟後的槍丟到半路。澤木公平帶著毛利蘭上前幾步想撿,但一抬頭看到蠢蠢欲動的白鳥和毛利又停了下來,“小鬼,你去把那把槍拿過來!”
柯南沒動。
“難道說你要這女孩死不成嗎!快點,給我撿過來!”
澤木公平此刻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已經癲狂了,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
目暮十三抬手阻攔,“不行,小孩做這種事太危險了!喂,不行,回來!”
柯南一聲不吭,在又一次因震動而跌倒後,他撿起了手槍。沒有再上前,他舉起手槍對準了另一邊的兩人。
鏡片在反光,但在那之下是一雙寫滿堅毅的眼睛。
大叔可以救下英理阿姨,那麼,他也一定能救下小蘭!
拇指扳開保險,食指扣下扳機。火光閃爍,少年被帶著後仰踉蹌幾步,少女因受傷而滑坐在地。
見人質起不來了,澤木公平氣急,他頓時鬆了手。
同時又是一聲槍響,澤木公平哀嚎著鬆開了匕首,毛利小五郎趁機衝過去一個過肩摔將人撂倒。
早就在隱蔽處架槍以防萬一的渡邊謙一將槍收回,轉頭看向好整以暇的吃瓜人,“看樣子你那一棍是沒著落了。”
“這可不一定。”
羽田遲生拄著盲杖上前幾步,路過白鳥任三郎和目暮十三,徑直在澤木公平面前停下。
“喂,你不會是想強行來一棍吧?”
“也沒人說不行啊。某還是很好奇,那麼輕鬆寫意就敢拿弩箭傷人,匕首殺人,漠視無辜者生命的囂張恐怖分子,本人究竟知不知道挨那一下會有多疼——”
兩名警察極其有眼色的轉過頭,全當看不見那個陰森的笑容也聽不見澤木公平的哀嚎。
渡邊謙一嫌棄聒噪,率先上了直升機,並伸手拉了一把抱著女兒的毛利小五郎和某個小鬼。
他覺得自己現在的任務就是把這群人挨個拉上來。
兩名警察,一名該死的恐怖分子,最後是神神秘秘的古董商。
“怒氣發洩出去了?”
“別這麼說,正當防衛罷了。”
好傢伙,人家都躺地上了你擱這兒正當防衛,防衛鬼呢?
直升機很快起飛,透過舷窗,他們目睹了水水晶最後的瓦解。
白鳥任三郎好奇地打量毛利小五郎,“話說,毛利先生不是恐高症嗎?現在沒發作?”
原本還很平靜的毛利小五郎立馬臉色發紫。
除駕駛員和澤木公平外,所有人立馬雙手捂耳朵。
“救命啊,讓我下去——”
平安落地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與眾人告別,坐上聞聲趕來的鶴田徹的車子,羽田遲生總算鬆了口氣,緊接著就是咳嗽。
“您這次落水,恐怕得休息一段時間了。我在家裡熬了薑湯,回去後要嚐嚐嗎?”
“真抱歉,恐怕沒那個時間了。”
唐裝青年右手撫上纏在眼前的繃帶,平靜的陳述著事實。
有關孤品,他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