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暗,眾人還在喝酒。

以不勝酒力為理由而躲在一旁同柯南聊天的羽田遲生像個安靜的情感樹洞一樣聽柯南訴苦這半個月來的日子。

“小蘭姐姐每天都把我帶去市場買晚餐的材料,還讓我把看偵探片的時間拿去看一些烹飪節目……”

柯南有些蔫吧。

“也別這麼想啊,柯南小弟弟。小蘭小姐這也是害怕萬一哪天有事沒有回來,你們不會做飯捱餓。”

羽田遲生笑著勸他。

“我可以和毛利叔叔一起去外面吃。”

“……”

話好耳熟,好像聽誰說過。

“哎呀,我忘記買下酒菜了。”

那邊中原香織看著擺上來的酒突然道,緊接著起身:“我去山下的超市買些東西來吧,有什麼需要帶的嗎?”

“順便幫我買包洋芋片吧。”

“我要魷魚乾。”

“可以帶點生菜沙拉嗎?”

中原香織連連應好,拿起一個小本子遞過來:“想要什麼都寫在上面吧,我到時候一起買。”

羽田遲生原本還在角落考慮要不要進行這次的嘗試,猝不及防就被提到了。

“羽田先生想要買什麼東西嗎?讓中原下去順便一買吧。”

說話的是江角果步,她將筆記本推過來。

“那還真是麻煩了,某想要一碗番茄湯,請問可以嗎?”

羽田遲生換到下一頁寫下自己想要的東西。

沒辦法,他現在還戴著繃帶,要是在同一頁寫的話,估計前面幾個人的字就看不了了。

“我想要檸檬派!”

“這兩樣東西不太確定下面會不會有檸檬派呢,不過我會幫忙看一看的哦。”

“嗯,謝謝!”

柯南笑眯眯道。

準備好後,中原香織就駕駛著她的紅色小汽車離開了。

“山下的便利店應該是10點關門吧,希望中原能早點回來。”

江角果步送的車子遠去。

“對啦,現在是幾點鐘?”

大山將突然問。

“8點58分。”

他立刻轉身往回跑,砸的木地板咚咚作響。

“他最近好像迷上了一檔900的電視劇哦,每天都要去看的。”

見自家教授的朋友們一臉呆滯,江角果步輕笑著解釋道。

“銀二,你去哪裡?一會兒有暴風雪哦。”

“早上滑雪沒有過癮,我現在再去一趟。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阿嚏——”

羽田遲生突然打了個噴嚏,把坐在一旁的柯南嚇了一跳。

“也許是有些著涼吧,抱歉了柯南小弟弟,某先找個地方小憩一會兒。”

他將雙手從鼻子上放下來,頗為無奈的說道。

“可能是剛剛開門時冷風颳進來了吧,羽田先生不如先到休息室去,那裡可能稍微暖和一些,我給您帶路。”

江角果步趕忙走過來。

“有勞。”

羽田遲生微微欠身,然後隨著江角果步離開。

客廳裡一時安靜下來。

……

九點十五左右。

中原香織手持鋼管,頂著暴風雪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大山將所在的屋子,看自己貼在窗戶上的膠帶完好無損,她不由得鬆了口氣,打算伸手去開窗戶。

“這樣真的好嗎?”

聲音自背後傳來,她嚇了一跳,轉身手握鋼管砸下去。

鋼管砸中了厚厚的積雪,並沒有發出多少聲音。

羽田遲生穿著那身略顯單薄的玄色唐裝,拄著盲杖站在她身前不遠處,狂風捲起他額前的碎髮。

“羽田先生?”

“這樣真的好嗎,殺了剽竊你論文的教授,然後把這一生都賠上。”

羽田遲生問。

“你搞錯了啦,我並沒有打算殺人,只是剛停車時找錯方向了。”

“這樣的話,那剛剛砸下來的是什麼?塑膠管嗎?”

羽田遲生笑著問她。

中原香織沉默了一下。

“其實我們並不是大山教授的朋友,路上有過一面之緣罷了。之前某聽到你和小蘭小姐聊的非常開心,應當是互知姓名的吧。她姓毛利,中原小姐,某想你應該或多或少聽說過這個姓氏。”

中原香織一愣。

“難道說,那個醉醺醺的大叔就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的確如此。某想,既然大費周章的詢問了各位都想要什麼,那中原小姐應當是妄圖建立不在場證明,也就是不想被官方識破吧。”

羽田遲生溫和的笑著,但從嘴裡吐出的話卻讓中原香織寒了心。

“你的計劃已經失敗了,中原小姐。”

“所以是那位毛利偵探讓你在這裡等我嗎?”

中原香織苦澀一笑,放下手中的鋼管與準備好的尖刀。

“實際上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某之前見過相似的事情,因而當時多嘴一問。”

羽田遲生輕輕搖頭。

“然後就這麼簡單的推斷出我會什麼時候來嗎?”

“實際上……”

他輕咳兩聲。

“自你走之後,某就一直在這裡等候了。某希望你或多或少會察覺到番茄湯這個本就不應該在便利店出現的東西,看來似乎是沒有。”

Tomatosoup

Stop

“中原小姐,大山先生已經年近花甲,您卻身處而立之年,未來的路很長很長,望三思。”

“那麼我該怎麼辦?任由那個抄襲我論文的禽獸逍遙法外嗎?因為我的父親死於大腸癌,我花了六年時間去研究……”

中原香織失魂落魄道。

“某有一個朋友,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某幫你問問他,也許能拿到什麼證據。到時候堂堂正正的在法庭起訴他,讓他站在被告席上,好嗎?”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真實姓名還是不要告訴小姐比較好,但他自稱白澤。”

羽田遲生依舊面帶微笑。

“我聽說過他,據說是一名非常厲害的情報商……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

中原香織的語氣弱下來。

“某會和他談,一定談成。”

羽田遲生語氣卻堅定起來,他衝她伸出手:“一起回去吧中原小姐,雪越來越大了。”

“我們能拉個鉤嗎?”

中原香織看著那隻修長而白皙的手,鬼使神差般問道。

“拉鉤?”

“小的時候,我父親和我每約定了一件事情,無論多小都會和我拉鉤,然後就一定會去實現它。”

羽田遲生失笑:“當然可以。”

中原香織也笑著伸出手。

“拉鉤鉤,不許變,說謊的人要吞下1000根針。”

“某還是頭一次聽到日本的拉鉤歌,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羽田遲生鬆開手後感慨。

“頭一次嗎?”

中原香織記得小時候自己經常和同班同學玩這個。

“在中華那邊,一般是‘拉鉤上吊100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大壞蛋’。”

“上吊?總覺得差不多呢。”

“實際上不是本意……”

羽田遲生走到一扇窗邊,然後翻進去:“中原小姐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學一學那邊的文化知識,畢竟您的姓氏翻譯為漢語實在讓人親切。”

“好吧,那我回頭一定看看。”

中原香織也往別墅大門口去,最後她轉過頭,神情複雜的看著羽田遲生。

“我能問您一個問題嗎,您為什麼要阻攔我呢?”

羽田遲生拍了拍衣服上的雪花:“做個實驗。”

“實驗?”

“是的,但是內容恕某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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