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好吧。”

李悅詩踮起腳尖,伸手也夠不著箱子。

“這誰放的啊,放那麼高,哎呦,夠不到啊。”李悅詩吐槽道。

秦文潤眼珠微動,箱子是他以前隨手放的,主要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需要李悅詩幫忙。

他一動就痛得呲牙咧嘴,努力移到李悅詩身後,抬手拿下箱子。

李悅詩突然看到上方出現一隻白皙修長的手,下意識的後退,冷不丁撞到秦文潤胸膛。

後背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李悅詩小臉一紅,迅速閃開。

見秦文潤吃痛一聲,李悅詩暗暗鬆了一口氣,還好秦文潤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不然氣氛會很尷尬。

“秦文潤,你沒事吧?抱歉哈,我沒有注意你在我後面。”

“沒事。”秦文潤低聲道。

“你先坐,我幫你開啟箱子。”

李悅詩從秦文潤手裡拿過箱子。

秦文潤又在李悅詩的攙扶一瘸一拐地坐下。

李悅詩開啟箱子,看清裡面的那些藥,李悅詩愣了愣,遠久的記憶再次浮現她腦海中。

那些藥是她上輩子熟悉且用過的藥。

那時候她兒子很調皮,經常和別人打架。

當時她就邊哭邊罵又心疼給兒子塗抹藥。

如今那些往事已經過去,心中說不出的惆悵和釋然。

想到那個破碎的家庭,李悅詩各種情緒雜糅在一起,心境也與上輩子不同。

秦文潤看到李悅詩沒有看說明書就熟練的倒出藥塗抹在他臉上。

那眼神……

“在想什麼?不用那麼慈愛的看著我吧。”

李悅詩手一頓,她確實透過秦文潤的傷口想到兒子女兒,從她肚子裡出來的孩子,她忍不住去想。

唉,氾濫的母愛。

李悅詩訕笑,迅速轉移話題。

“我只是突然想到吳軒步和你,兩個人像是長不大的小孩。”

“做長不大的小孩不好嗎?”

李悅詩想了想,“不好,我寧願做大人。”

秦文潤新奇地看李悅詩說:“為什麼?”

“小孩可以做選擇的時候很少,還不如大人自由。”

“可是大人煩惱很多。”

李悅詩不假思索的說:“煩惱多就是想要的太多。”

秦文潤愣住,他笑了笑。

“也是,李悅詩,你想法總是那麼奇特。”

李悅詩汗顏,還好吧,只是恰巧說的合秦文潤胃口。

嗯?什麼合胃口?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啊。

正當李悅詩抓狂掐掉亂七八糟的雜念,秦文潤目露憂傷。

“許醫生已經把書巧水杯裡的東西拿去檢測,結果出來,是一種破壞人腦神經,摧殘人免疫力的致幻藥。”

李悅詩暫且停住手,任由雜念在腦海中四處遊蕩。

“李悅詩,你知道嗎?我媽也是因為這個藥死了。我想回到小時候,好好感受媽媽的存在。但你說的對,我還小,哪有什麼力量。”

李悅詩目光復雜地望秦文潤,她不記得這是秦文潤第幾次提起他媽媽,但這次是李悅詩第一次見秦文潤如此難過。

“如果我媽媽堅持到我長大,我一定可以帶她逃離讓她苦痛的地方。我就是她堅強的後盾,是她勇敢反抗的底氣。”

李悅詩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秦文潤,只能伸手拍了一下秦文潤肩膀。

“我有時候在想,為什麼她不能堅強點?再等等我長大。可我不是她,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是她,在面對丈夫的背叛、迫害,我會怎麼樣。”

秦文潤深吸一口氣,難以切齒繼續說下去。

但秦文潤終究不想憋在心裡,又說:“幼時的我竟然以我爸爸為榮,爸爸的循循善誘,媽媽的舐犢情深。我懂事後,爸爸的無情殘忍,媽媽的擔驚受怕。”

秦文潤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看李悅詩說:“李悅詩,我覺得我很羞愧,很對不起我媽媽。你懂那種感覺嗎?一想到我曾經覺得我是秦天富的兒子,我就驕傲自豪,我就……”

李悅詩猶豫再三,才握住秦文潤的手說:“這不是你的錯,你那時候還小,哪裡懂大人的事情,你別再跟自已較勁。”

李悅詩想到她那兩個小白眼狼。

她堅定的說:“你現在長大了,理解你媽媽受過的那些苦,是非分明,又很優秀,她一定會很欣慰,很高興。你對秦天富的冷暴力,也是對秦天富傷害你媽媽的懲罰,她一定會很高興你幫她出了一口氣!”

垂眸看她的一隻手握住秦文潤的手,李悅詩覺得給予秦文潤的力量還不夠,於是伸出另外一隻手也握住秦文潤。

“重要的是秦天富死了,他現在就下地獄給你媽媽贖罪。你媽媽一定在敲鑼打鼓迎接秦天富下去!”

李悅詩見秦文潤嘴巴開始逐漸咧開笑容。

她笑呵呵的說:“我們還是要好好生活,我相信你媽媽也不願意看到你沉浸在傷痛裡。”

想到秦家中那個虎視眈眈的秦潛旭。

李悅詩察覺到秦文潤對秦潛旭有很濃的敵意,這種敵意,在秦文潤知道秦書巧水杯裡有致幻藥時達到頂峰。

李悅詩覺得秦文潤媽媽的事情,秦潛旭多半也參與。

不然依照秦文潤大方的性子,他又怎麼會和秦潛旭針鋒相對,畢竟秦潛旭也算是秦文潤的弟弟。

“我們現在就是要抓緊時間把傷害過你媽媽,傷害書巧的人繩之以法。然後呢,給你媽媽找到風水寶地,風風光光的安葬,讓你媽媽住得舒服。”

秦文潤聽到李悅詩已經非常自然地把她自已當做他這邊的人,笑意更深。

他不是一個人,感覺也挺好。

宅子靈堂裡點燃香火,但李悅詩不覺得全身不自在,反而很安心,不像在秦家的陰寒胸悶。

夜色逐漸降臨,李悅詩和秦文潤吃完飯就各自回自已的房間。

在秦家的時候,李悅詩需要和秦書巧一起睡。

但是在這裡,李悅詩一個人睡一屋也不害怕。

秦文潤在書房裡工作到9點半就開始有了睏意。

也許是把心結解開,秦文潤身心血液都順暢起來。

一夜好眠。

早上,李悅詩下樓吃早餐,掃一眼廚房飯桌,沒有看到秦文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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