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時分。

晏蒼疏回到自已的房間,撲到了柔軟的榻上,她翻身拿起枕頭抱在懷裡,心事重重。

她在腦內戳了戳系統,問道:“系統,你說嫣嵐是什麼意思?她好像在引導些什麼?不過她在我腦門弄了什麼東西啊,我得看看。”

晏蒼疏從床上撐起身子,她挪步向梳妝檯,坐在梨花木的圓凳上,對鏡而望。

鏡中少女未施粉黛顏色卻如朝霞映雪,櫻唇瓊鼻,彎彎的柳眉之下,清瞳流盼,說是如水中望月也不過如此,一頭青絲鬆鬆的挽起,倒是增添了幾分隨性。

晏蒼疏之前沒仔細照過鏡子,這麼一看她這張臉和現實倒是沒什麼差別,如果真要說不同,可能就是額間的這點殷紅硃砂痣。

但她今日在城主幻化的水鏡中,並未看到這點紅硃砂,這應該就是嫣嵐留下的印記。這不會是什麼GPS定位吧,或者是定時炸彈?

晏蒼疏叫出系統道:“系統你幫我看看這顆紅痣能不能消除,她怎麼只逮著我一個人嚇唬啊,我又不是女主。”

系統試了半刻,沒什麼效果,它晃了晃自已不存在的腦袋回道:[宿主,這印記無法消除。]

晏蒼疏聽了並不感到意外,以嫣嵐的修為她想幹什麼都易如反掌,她既然留下了這印記,自然是沒那麼容易消除。而正自已也並未覺出身上有半點不適,就這麼放任也無妨,反正嘎了就嘎了吧,無所謂了,躺平。

但她還有些在意山鬼的話,於是便又打起了去地牢的心思,她出門繞過幾個迴廊來到了戚映真的房前,她剛要抬手扣門,那房門便自已向裡敞開。

戚映真從房內走出,她見晏蒼疏站在房門口,以為她身上突然不舒服,語氣緊張道:“阿疏怎麼在這兒,可是被那嫣嵐傷到了?”

晏蒼疏搖了搖頭說道:“阿姐,我真的沒事,只是想搞清楚山鬼她們這麼做的來龍去脈,就來找你一起了。”

“我也正想找你說這事,順道也正好讓宋瑩的魂魄歸位。這不是簡單的術法,還得請花城主幫忙才行。”

二人心照不宣,問了府裡的侍女花斐然現在所在的位置後,便一同趕了過去。

男子的屍身被安置在城主府內的醫堂,花斐然心道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引得兩個小妖這麼不自量力,妄圖用無辜修士的靈核來行復活補魂之術。

花斐然步於廳堂,她望向那闔著雙眼,毫無生息的男子,覺得眉眼間有些眼熟,似乎是怕自已認錯,她又上前了兩步,再仔細看了幾眼,看清男子的容貌後,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這不是……

“花城主,請花城主幫我們把宋瑩的魂魄歸位。”戚映真柔聲道。

打斷了花斐然的思緒,她收回目光,轉過身對戚映真和晏蒼疏二人道:“走吧。”

晏蒼疏和戚映真跟在花斐然身後,剛剛花斐然的神情看著像是認識這密室的男子,晏蒼疏憋了一路,最終還是在進入地牢前問了出口:“城主認識那個叫阿羨男子?”

花斐然頓了一下道:“確實是舊識,但相交甚少,我只聽說他百年前去蓬萊仙島求道,不知怎的變成這樣,其中的緣由看來也只有那二人知道了。”

花斐然面色有些許凝重,她嘆了口氣,提步進入到牢內。

山鬼和杜若癱坐在地上,對於花斐然幾人的到來也沒什麼反應,她們雙眼無神,臉上也看不出什麼表情,但只是這樣也能感受到她們身上的絕望和不甘。

“張羨怎麼死的,他不是在蓬萊仙島問道嗎,又為什麼會出現在百花城外的連雲山?”

花斐然不喜歡兜圈子,直奔主題向山鬼二人問道。

聽到張羨的名字,山鬼和杜若的眼神裡才有些光亮,但仍是很悲涼。

“他去蓬萊是為了找尋一件法器,但他在十年前就回到了這裡,並一直住在百花城內,他偶爾會上連雲山上採些靈草,我便是在那時遇到他的。”山鬼聲音裡帶著些嘶啞,但她嘴角含著些笑意,像是在回憶著美好的過去。

“山裡每到時節,就會有很多人上山採幽影草,都是為了製作隱匿身形的靈藥賣給凡人玩玩。他每次都是等著夜半時分,才會來山頂的崖壁上採那株生的最小的新芽,新芽不能製作靈藥,也不知為何他會要,還不用靈力,徒手去採,那時我只覺得他傻。”

“但我每次都會坐在樹上悄悄看他,直到有一次我看困了,不慎從樹上摔落,是他接住了我。”山鬼的目光變得柔和,看來張羨對她來說確實分量非同一般,不然就不會冒這麼大的險,只為了復活他。

“後來我們常在山頂上相約,我從未下過山,他便說山下的人間煙火與我聽,我認不得人修的符文,他便親手教我畫符,在袖花燈會的時候,他會帶我下山,給我買最美的衣裳,贏得最華麗的花燈,我以山間晨露為食,他知道我不曾吃過山下的珍饈美味,便每日為我洗手作羹湯。”

晏蒼疏聽著頗有些動容,山中不諳世事的妖精,遇到了精心養護她的人。

山鬼偏頭看了眼旁邊的杜若,滿眼的柔情,她道:“杜若是五年前他在別的山間尋到的花,那時她還沒有化形,他精心養護了許久,才滿心歡喜的送給了我,他還對我說山中人兮芳杜若,我不知道這是何意,但後來就是我們倆一起養著她。”

“直到三年前袖花燈會的那日,我在山中梳妝等阿羨帶我下山,那群修士突然闖入阿羨的家,說他拿走了那法器,會讓人間面臨大浩劫,阿羨不肯交出來,他們就要殺了他,將他重傷之後就要開始逼供,杜若一時情急便化了形,她拼死抵抗才勉強把阿羨給帶了出來,逃到連雲山上尋我。”

談及此處,山鬼的眉眼染上了怒氣與淚意,語氣驟然變得狠厲:“我就這麼滿身紅裝,看著他的生息在我懷裡一點一點消逝,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都是因為他們,我本來要在那夜與他結為道侶了!他們都該死,道貌岸然的修士都該死!”

山鬼回想這痛苦的一幕,她從來沒有那般想殺人,鋪天蓋地的仇恨席捲而來,她恨那些人,也恨自已為什麼那日偏偏要聽張羨的話,回到山中,明明他們一直形影不離,她的淚水像斷了的弦一般,止不住的下落,她恨自已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已心愛的人死在自已的懷裡。

她記得那夜,山下燈樹千光照,花焰七枝開,而她在山中唱著張羨教她的曲子,為他送行。

良久,山鬼止住了淚水,她直視著花斐然的雙眼,毅然決然道:“殺了我吧。”

她既然復活不了張羨,那就隨他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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