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家出走的五十嵐千雪
在學校的這幾天都顯得格式化，相同的四點一線，面對相同的那些人，唯一要說不同的，那就是是在演唱正賽還沒開始之前，加瀨惠一直都在社團裡訓練。
可能是心理上已經說服了自己，加瀨惠現在可以大膽地面對五十嵐千雪的批評和嘲諷，也能從在兩人面前自如地表演進步到了在更多人面前。
“吶，御川同學你知道嗎，下個月初學校好像有組織遠足唉，我很期待呢。” 加瀨惠坐在椅子上，雙腳翹起一搖一擺。
“你先把週五的比賽準備好再去想這些。” 御川澤沒好氣地說著。
“真無情呢！”
一陣鈴聲響起，是五十嵐的手機。
“什麼事……”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些什麼，但御川澤發現五十嵐皺起了眉頭。
“在哪講不是都一樣嗎，教訓我的話請你們當面說。”
五十嵐千雪沒有開揚聲器，但是電話裡的聲音還是大到能讓御川等人聽見。
御川見五十嵐的臉色越來越差，正要說些什麼，五十嵐已經起身走出了教室。
御川和加瀨惠面面相覷，但很默契地沒有談論這件事。
週四的下午，是加瀨惠比賽前的最後一次訓練，她早早地來到11班找到了教室摸魚的御川澤。兩人一起走向了社團。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社團並沒有開門，確認裡面沒人後，御川澤表達了疑惑：
“五十嵐同學今天沒有來呢，真是罕見。”
“是啊，平時她都是早早來了的。”
“我先去老師辦公室拿下社團鑰匙，你等我一下。”御川澤說著，向老師辦公室走去。
“加藤老師，我過來拿一下社團的鑰匙。”
“哦！御川啊，今天怎麼是你過來拿。”
“五十嵐同學沒來社團，門都是關著的。”
“嗯……”加藤百合好看的眉目突然皺了起來。
“坂本老師，五十嵐千雪是你的學生吧，她今天有來學校嗎？”
“哦，五十嵐啊，她一整天都沒來啊，也不知道跟我請個假，大小姐的脾氣真是難伺候啊。”一名中年大叔發了句牢騷。
……
社團裡的兩人對立坐著，剛才御川陪著加瀨惠去了次演唱社，社團裡的成員願意陪加瀨加練，結果也沒有大失所望，加瀨惠發揮了原有的實力。
“和諧交流社”裡，兩人對立坐著。
“你說，五十嵐同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竟然會關心她，她天天這麼嘲諷你，我還以為你會慶幸她不在呢。”
“當，當然不是，她雖然說的直接，但確實都是事實，她對我的幫助真的很大。”
“是嗎是嗎，好好好，你只要明天好好表現別辜負她對你的幫助就好。”御川無所謂地擺擺手。
“御川同學，你難道不關心五十嵐同學嗎？”
“擔心是有的，但人家貴族的事，我這種平民也沒啥擔心的必要吧。”
“好了，今天社團活動也結束了，走吧，加瀨同學，祝你明天好運。”
“哦…哦，好。”
將鑰匙交還給加藤老師，御川去往了便利店打工。
“坂田大叔，我來值班了。”御川進來向坂田打了聲招呼。
“哦！御川啊，今天也要加油啊！"
御川換好值班的衣服，開始接待顧客。
......
夜色降至，前來買東西的顧客也越來越少，御川也準備摸起了魚，坐在椅子上看起了手機。全然沒有注意到突然進來的一個顧客。
“嘭!”放著一堆泡麵和飲用水的購物袋被放在了收銀臺。
御川詫異地抬起頭，想看看是哪個餓死鬼投胎。但一對眼，他當場愣在了原地。
“五十，五十嵐同學？你...”御川欲言又止，但還是大受震驚。
五十嵐還是那個平靜的神情。
“你，快下班了嗎？”
......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路上，因為天已經黑了，御川儘量距離五十嵐不是太遠。手上還提著五十嵐買的那一堆泡麵。
“為什麼....”
“在你看來我本不應該出現在便利店買這麼多的泡麵吧。”五十嵐千雪打斷了御川的疑問，但語氣少了些以往的銳利。
“啊，....嗯”御川被搶走了臺詞，一瞬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和家裡人吵架了，搬出來住了。”御川察覺到五十嵐話語裡隱藏的落寞。他沒有問吵架的原因。
“大小姐離開家就沒自理能力了啊，怎麼，不會做飯嗎？”明明和五十嵐不太熟，但御川卻覺得這時候說這句話並不會讓五十嵐產生厭惡。
“你說話很欠你知道嗎？”五十嵐的語氣毫無責怪之意。
“吃這些東西營養怎麼跟的上，怎麼不去吃點好的。”
“信用卡被家裡停了，他們在等著我妥協。”
‘好狠的家裡人’，御川心裡想著。
“如果不嫌棄.....”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請馬上收起你心中的邪念。”
“你這個人真的是，我還好心邀請去我家裡，我做飯給你吃，請還給剛才我對你的關心！”御川氣得把頭扭向一邊。
五十嵐千雪聽了這話猶豫了一會，從口袋裡拿出了眼鏡，戴了上去。
再次看向御川，她神情微變，然後把頭扭向了另一邊。
”剛，剛才的話還算數嗎？"五十嵐千雪扭捏地說著。
”哎？哦，昂，算數。“御川雖然疑惑為什麼五十嵐的態度轉變這麼的快，但還是本能地答應下來。
‘女人真是個複雜的生物’御川心裡嘀咕著。
”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五十嵐的語氣突然轉變回了原有的尖銳。御川感覺自己被看破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咕”聲從五十嵐的肚子傳來，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在場的兩人聽到。
“哈哈哈哈哈，走吧，大小姐，我來給你做飯。”御川沒忍住笑了出來。
“你，你給我等著。”五十嵐千雪狠狠地咬著下唇，眼睛死死地盯著御川澤，紅暈掛上了她的耳朵和臉頰。
......
“請進吧，五十嵐同學。"
"我來打擾了。”
“御川同學，你一直住在這麼小的房子裡嗎？”五十嵐千雪並沒有任何的嘲諷，只是從小家境優越的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在這個小房子裡生活的感覺。
"是啊，這房子算還好了，我在橫濱的老家要比這個房子還要小。"御川聽不出五十嵐嘲諷的意味，於是對著她侃侃而談。
五十嵐不知為何，對著御川投來了同情的目光。這讓看慣了她冰冷眼神的御川感覺到了強烈的新鮮感。
"請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是對我現在的生活非常滿意的。“
“就像中國傳來的那句話吧，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對吧。”五十嵐難得露出了笑容，不含任何雜質，純真的微笑。
“你說你多這麼笑笑不好嗎，還有，原來你也會開玩笑啊。”
五十嵐聽到這句話像是察覺到今天自己的古怪，趕忙閉上嘴。
“你在那坐會吧，我去給你做飯，家裡沒有什麼好食材，請你不要嫌棄。”
五十嵐點了點頭，平靜地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
沒過一會，香味從廚房竄出，五十嵐聞著香味，飢餓感表現地更加強烈。
“久等了，快來吃吧。”御川端出了幾碗菜，然後為五十嵐打了一碗飯。
御川炒都是家常便菜，在平時，五十嵐可能都不會去看這些菜。但對於現在的五十嵐來說，呈現在她面前的，卻是全世界最香的飯菜。
"我開動了。”雖然五十嵐的吃相還是優雅，但可以清晰看清她動筷子頻率的加快。
御川本是看著五十嵐吃飯，他實在想看看五十嵐能吃多少，但手機卻突然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我，接個電話。” 御川抱著歉意，走在一邊接起了電話。
“喂，媽咋了。”
“兒子，剛才打電話你咋不接啊。”
“我，我剛才在做飯呢，媽。” 御川的眼光瞟回到了五十嵐身上，剛好與她對視，又立馬移向了一邊。
“在那過的習慣嗎，有沒有交到朋友，千萬不要跟別人吵架的”御川媽柔聲細語地詢問著。
“媽，我在這過的挺好的，我有交到朋友的，放心吧媽。”
“小澤啊，這週末要不要回老家，我和你爸都挺想你。”
“好，我週末就回來，媽。”
御川又和他媽媽聊了些家常，就掛了電話。遠處，五十嵐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悲傷。
……
“ 謝謝款待。"五十嵐放下了筷子，眼前的幾個碗裡只剩下些許炒菜用的油，五十嵐吃得很乾淨。
"我很高興你能吃下這些粗茶淡飯。“御川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飯菜很美味，謝謝你，御川同學。"
......
”確定不用我送你回去嗎，五十嵐同學，晚上的街道很危險。“御川將五十嵐送到了樓下。
"我住的地方離這不遠。“她指了指不遠方突兀的一棟高樓，那是棟高階公寓。
"果然，貴族再怎麼樣都比我們這些平民過的好。"御川自嘲地笑了一下。
"御川同學，不止你一個人滿足你現在的生活呢。“五十嵐笑了笑。
”晚安，御川同學。"五十嵐千雪轉過了身，向前走去。
“昂，晚安，五十嵐同學。”
目送著五十嵐千雪消失在黑夜裡，御川才轉身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