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少走彎路
蘇若微微一愣。
被這麼提醒後，她猛然發現，現在對比於之前頭腦清醒靈光了不少。
頭腦混沌反應力逐漸下降，這種不知不覺的改變，輕易發現不了。
而突然之間頭腦清醒，兩相差距簡直太大。
蘇若自己本身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恢復了思考能力，她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放緩回宿舍的腳步，腦海裡仔細過了一遍今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沒察覺到有什麼異樣或不正常的地方，蘇若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開啟通訊錄給李尚發訊息。
蘇若：你知道我的精神值下降的大概時間嗎？
李尚：哦，我們之前聯絡的時候，你的精神值就已經下降到五十了，之後又回升到了五十五，再然後就沒有繼續往下降，是從大概二十分鐘之前，又開始繼續往下掉，但你之前精神值一直都在五十左右徘徊，我就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近十分鐘，你的精神值一直都沒有回升的趨勢，下降的速度也特別快，我才給你發的訊息提醒。
前二十分鐘之前......
蘇若停下腳步仔細思索，突然有了一個比較荒謬的想法。
下午在群裡聊天之後，她在便利店中就沒有跟這兩個店員有任何接觸了。
二十分鐘之前她的精神值開始下降，那正好是下班的時間，陳榮和孟曉跟她說了幾句話。
精神直穩步下降期間，她一直都跟這兩人有對話和接觸。
問題該不會是出現這兩個店員身上吧？
就因為她跟這兩個人說了幾句話，精神值就開始狂掉了？
仔細思索下來，這樣才是最合理的答案，蘇若之所以覺得荒謬，是因為如果答案真的是這個，那他接下來六天的日子一定會極其不好過。
大家都在一個超市工作，她怎麼可能跟同事完全沒有交流，要是一說話就會瘋狂掉精神值，她的精神狀態還有回來的時候嗎？
這一次的考試副本，就好像是個死局一般。
不對。
她之前就猜測過，考試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弄死他們這些學生。
一定有什麼東西是她忽略掉的。
只可惜現在精神值即便是恢復到了六十，頭腦還是不夠清醒，實在是想不出其中關竅。
蘇若：李尚，你現在下班了嗎？
李尚：下班了呀，我已經回員工宿舍了，一會兒收拾收拾，準備睡覺。
蘇若：你先別睡，幫我監測一下我的精神狀態，只要數值產生變化，你就把變化後的精神值數值發給我，不用管我有沒有回覆，最好監測一個小時。
既然腦子沒有辦法想通，蘇若打算用實際試驗。
可以確定的是，考師父本里的人是沒有辦法看到校園一卡通的光屏的。
她雖然沒有時間操作一卡通，但是可以實時看到對話視窗。
李尚答應幫她這個忙，蘇若加快腳步回到了宿舍。
孟曉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床上爬了起來，聽到身後有開門聲，慌亂的往枕頭底下塞了點東西。
沒看清她手裡拿的是什麼，蘇若也沒有問。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陳榮呢？”
“我洗漱用品沒帶，回來拿一下。”
蘇若微笑著解釋道。
“你怎麼能把她一個人扔在浴室啊，十點之前浴室不能單獨逗留不知道嗎？萬一陳榮在浴室裡出什麼事怎麼辦？”
孟曉看起來有些激動，她猛然站起身，作勢就要衝出去。
但就在她即將跨步到蘇若面前時，陳榮出現在了宿舍門口。
“你怎麼這樣啊，我好心帶你去洗漱，你怎麼扔下我就跑了，你都不知道，我回頭看見你人沒的時候都要嚇死了，急急忙忙就跑了，回來我洗漱都沒洗漱完呢。”
陳榮撅著小嘴抱怨道，蘇若依舊面帶微笑，態度特別好的誠懇道歉：“對不起啊，我沒有考慮到那麼多，我以為只是離開一會兒，沒有事的，我想著就回來拿趟東西而已。”
李尚：姐，你現在精神值又降到了四十。
李尚：三十八了。
李尚：三十七......
又降了......
是在回應陳榮的時候精神值才開始往下降，而且下降的速度極快。
“我都說了，我的東西可以暫時給你用，你怎麼這麼犟啊。”
看來一個人單獨留在浴室，確實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即便蘇若已經將態度放到最低，陳榮也依舊非常生氣的模樣。
蘇若不打算再與陳榮有任何接觸了。
精神值這樣一直狂跳，誰能受得了？
或許只要把與陳榮的關係搞到冰點，她就能避免與其交流。
反正規則的第九條也是錯的，他根本就沒必要與這兩個店員保持友好。
“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而且一開始也是你強拉著我去洗漱的，我什麼東西都沒帶，不還得怪你？”
李尚：誒？回到60了，一下子就回上去了，姐，你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在那兒精神蹦迪呢？
神他麼精神蹦迪。
蘇若實在是無語，李尚講冷笑話的功力，已經要與她不相上下了。
不過為什麼會這樣？
精神值的上漲與下降似乎跟陳榮兩人沒什麼關係。
不然她回應陳榮，與其面對面交流，精神值應該是繼續往下降的。
“行吧，也是我的不對，我洗漱比較慢，怕時間上來不及，就直接拖著你出去了，也沒看你拿沒拿東西，不過下次你可千萬不要扔下我一個人在那兒了，真的會有危險的。”
陳榮的態度突然軟了下來。
看樣子反倒是她不想跟蘇若交惡。
可這一次精神值依舊沒有下降。
甚至還在上漲。
李尚：八十了，已經到了安全範圍。
或許是因為精神值終於上漲到了相對比較正常的狀態，蘇若頭腦越發清明，也想通了，關鍵。
原來精神值的漲幅並不取決於她跟誰交流。
而是取決於，她對這兩人的態度。
但她態度變得軟和笑臉相迎時，精神值就會狂掉，而當他拒絕溝通冷著臉的時候，精神值就會漲回來。
原來第九條的規則錯誤在這裡。
第九條真正的規則，應該是：絕對不能與同事保持友好關係。
“你自己知道就好。”
蘇若直接板起一張臭臉來，這個發現對她來說反倒是好事，終於不用應付這兩個看起來奇奇怪怪的同事了。
“走，我陪你去，咱們不理她。”
孟曉拉著陳榮出了門，整個宿舍只剩下蘇若一個人了。
她也樂得清靜，躺回到了自己的床鋪上。
躺下的時候她發現枕頭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
伸手摸索了一下，掏出了一個筆記本。
開啟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寫著的都是數字。
50
100
70
......
前面的好像是日期，後面的數字不知道是代表著什麼。
這是屬於她的筆記本嗎？
蘇若有些不太敢確定，看了一會兒沒看出所以然來，默默的將筆記本合上，又放回到了原位。
在考試的世界裡也是沒有電子產品可以玩的，百無聊賴之下，蘇若開啟了群聊。
他們三個人下班的時間都差不多，此時此刻大家都挺閒。
蘇若：你們兩個怎麼樣了？
陳榮：還行吧，這一次的考試任務對於我來說最大的難度就是在找路了，當個外賣員，連個導航都沒有，還好每個路口都有路標，我一次一單一單的接，速度稍微慢點，但不會出錯。
洛無憂：我這也還算可以，就是幫人看個大門，給出入公寓的人做登記拿鑰匙，除了住在公寓裡的生物，長得都挺奇特噁心的，視覺衝擊力極強，別的也沒什麼。
蘇若：看門大爺？這麼一看，你少走了四十年彎路啊。
洛無憂：嗯？
蘇若：別的大爺都是五六十歲去開門，你不滿二十就去了，四捨五入，這不直接走向人生終點？
洛無憂：那如果你把我埋了，我是不是少走一百年彎路。
蘇若：此言差矣，我覺得你活不到一百一十九歲。
洛無憂：你是會說話的。
三個人在群裡面聊了好長一會兒，陳榮兩個人回來跟她說話，蘇若都沒搭理。
一直到夜深人靜，終於抵擋不住睏意，蘇若才退出群聊。
第二天一早，鬧鐘的聲音將她吵醒。
蘇若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掏出揹包裡的礦泉水，拿個毛巾沾溼之後擦了一把臉，漱口刷個牙後，就來到了崗位上。
都怪那個浴室有那麼奇葩的規則，搞得她連洗漱都沒法洗。
上崗之後，蘇若下意識開啟收銀臺，盤點裡面的冥幣。
一般在超市裡做收銀員的時候，上崗和下班都會清查一遍收銀臺裡的錢。
這是之前兼職時就留下來的習慣。
蘇若迅速清點著冥幣，查到最後的時候，手指微微一頓。
錢少了。
少了一百五十塊。
她昨天清點冥幣的時候，這裡面零零碎碎放著一千元冥幣整。
而現在，就只剩下了八百五十。
昨天一天都沒有生意，一千塊錢的零錢應該是用來倒零的固定底金。
少的這一百五去哪兒了？
蘇若想起昨天下班後去廁所，回來時看到陳榮兩人從收銀臺這邊走了過來，立刻就懷疑上了他們兩個。
可這種事情沒有證據，又不能亂說。
蘇若不動聲色的把錢又塞回到了收銀臺裡。
她現在這種情況應該算是遇到困難了吧？
那是不是就可以去找店長報告一下？
趁著陳榮兩個都在理貨，蘇若走出收銀臺前往二樓。
剛到二樓，她就看到昨天蹲在門口的貓正懶懶散散的趴在二樓的陽臺上。
蘇若無視了這隻貓，徑直走到店長辦公室敲了敲門。
“什麼事？”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蘇若沒有推門，而是低聲彙報道：“我是新來的兼職收銀員，我發現錢櫃裡面的錢今天早上少了一些，想要問問您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知道了，你先回到崗位上去吧，一會兒我會查一下監控，晚上下班之後你再來我這裡一趟。”
店長並沒有叫她進去的意思，話裡話外都是催促著她趕緊回到崗位上。
蘇若皺了皺眉，除了這個店長有些不太對勁。
丟錢對於一個小便利店來說可不是什麼小事。
尤其是店裡面僅僅只有三位員工的前提下。
這很明顯就是出了內賊。
手底下的員工手腳不乾淨，作為店長怎麼可能還如此淡定？
“那好吧，我下班後會來的。”
沒辦法，人家是店長，當然是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
蘇若即便是有再多的不解疑惑，也只能下樓回到自己的櫃檯前。
樓上的貓跟著她一起下了樓，依舊趴在昨天的位置，望著外面霧濛濛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愛的小貓咪是會治癒人心的。
蘇若覺得只要看著這隻小貓咪，心緒就平和了不少。
今天的便利店沒有昨天那麼冷清。
剛剛上崗一個小時就迎來了第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長得極其奇怪，就像是簡筆畫畫出來的火柴人一樣，細高瘦長，頭上還戴著一個古代大俠專門用來蒙面的帽子。
他進來之後在裡面繞了一圈，隨後來到前臺結賬。
蘇若手腳麻利的算好賬，客人接過袋子，突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是新來的？”
“什麼？”
“過不了多久，便利店就紅肉了吧。”
便利店規則第七條：本店沒有紅肉，只有白肉售賣。
蘇若沒有聽懂對方的意思，只是微笑著回應道：“不好意思，本店沒有紅肉售賣，如果你想購買肉的話，本店有白肉，可以選購。”
“我知道現在沒有紅肉，沒關係，我過兩天再來。”
客人的聲音非常沙啞，就好像是破風箱壞了後漏風的聲音。
留下這句話後，火柴人走出了便利店。
蘇若皺著眉頭一頭霧水。
這位客人走了沒多久後，便利店的大門又一次被人推開。
蘇若抬頭看向門口，竟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李尚？！
他怎麼會突然跑到這兒來？
見到蘇若，李尚也驚訝不已，但他還沒忘記自己此刻的工作，掏出一張紙拍在收銀臺前說道：“我是來跑腿的，要買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