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國剛嚇得不輕,跪在地上抱住馬哥的褲腿求饒:“馬哥,馬哥,我沒騙您!我是真沒錢啊!您再等等,我保證連本帶利還給您。”
馬哥踢了踢褲腳上的人,沒踢開,煩躁地“嘖”了一聲,眼神掃了過幾個小弟。
小弟們立馬意會,衝進各個房間翻找打砸著。
馬哥坐回沙發上,從口袋裡掏出自已的煙點燃。
“別砸了別砸了!”喬國剛不住求饒著,“馬哥,您快讓幾位大哥住手吧!”
無人理會他的話。
沒一會兒,整個房子只剩下一片狼藉。
小弟們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並沒有找到任何值錢的東西。
“草!”馬哥四顧一週,“實在不行,我們吃點虧,你把這房子抵給我們也成。”
“不行啊馬哥,這房子是亡妻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喬國剛說出這話時深情得不行。
香菸已經快燒到濾嘴了,馬哥將煙在喬國剛腦門上摁熄,語帶不屑:“你當老子三歲小孩兒?跟我在這裝什麼深情呢?”
他起身:“我再給你最後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不管你是賣腎還是賣身,都把錢給我湊齊了!不然,這房子我們就收走了。”
喬國剛忙擠出笑意,感恩戴德地送走了一行人。
躲在樓下的李翠紅見到馬哥幾人走了,這才撥出一口氣重新上電梯回到家中。
家裡已經被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喬國剛頹廢地癱倒在沙發上。
她冷著臉上前,從包裡掏出一紙離婚協議:“喬國剛,我們離婚吧。”
這段時間,喬國剛對她全無曾經裝出來的溫柔。欠下鉅額債款不說,甚至還動手打了她。
她才不要和這個男人一起還債。
她還年輕,三十多歲不到四十,踹了喬國剛,外面大把的男人隨便找。
喬國剛抬眸看向她,狠聲道:“不可能。你就安心打工替我還債吧,這婚你別想離!”
“你!”李翠紅氣急,她深呼吸一口氣接著出言,“哼,你別以為我不懂法。賭債是不受法律保護的,我憑什麼替你還?”
“是嗎?”喬國剛扯過她手裡的離婚協議一把撕碎,“只要我不同意,這婚你就別想離!我身無分文,花老婆的錢不是天經地義嗎?你說是嗎,老婆。”
他一副吃定李翠紅的模樣,起身捏住她的下巴:“你長這麼漂亮,要是願意陪馬哥一晚,說不定他會大發慈悲寬限我些日子。”
“喬國剛,你不是人!”李翠紅推開他怒罵道,“你別太過分,南梔姐可在天上看著呢!”
喬國剛心下一驚,有些拿捏不定她為何突然提起他的前妻、喬希的生母——南梔。
“你什麼意思?”
“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乾的那些齷齪事。夜深人靜之時,南梔姐會不會叫你下地獄陪她啊?”
李翠紅終於扳回一城,說著說著嘴角已經掛上了得意的笑:“離婚協議我會重新列印一份。今晚,你就睡次臥吧,過兩天找到房子了我就搬出去。”
說完,她回到主臥反鎖房門。
喬國剛意亂如麻,秘密被發現的恐懼、堆積的債務、離婚的威脅,種種難題堆積在心頭。
終於,他下定了某種決心,從茶几下面取出一個檔案袋。
那是一份意外險的保單,他本來想填寧好的名字的,但現在顯然行不通了。
他心一橫,在上面寫下了李翠紅的名字,受益人則是他自已。
李翠紅可不止想要離婚這麼簡單。
前不久美術大賽的新聞她看到了,照片裡的人雖然打了馬賽克,但她還是認了出來。
她給寧好打去了電話:“你想知道你母親真正的起因麼?”
寧好有些莫名:“什麼意思?”
“她是被人害死的,你不想為她報仇嗎?”李翠紅眼裡都是算計:“一百萬,我會把所有知道的告訴你。”
她並非獅子大開口,畢竟美術大賽頭等獎的獎金就有三十萬。
更何況,和寧好同框出現的那個男人雖然看不見臉,但一塊手錶就已經不止這個數了。
“放心,這一百萬你絕對會感到物超所值。”她自信地勾起紅唇。
寧好思索片刻後便答應了下來:“好。”他倒要看看李翠紅能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結束通話電話後,李翠紅難掩喜色。
很快,她就能和喬國剛離婚,還能帶著一百萬遠走高飛。
可惜,她沒能等到喬國剛簽下離婚協議,反而在兩天後等來了一場大火。
意外險是即時生效的,儘管太早動手可能會引來懷疑,但債務逼得喬國剛不得不抓緊時間。
喬家發生火災,李翠紅從睡夢中驚醒已然身處火海。
來不及穿戴整齊,她起身便朝外面衝,手放在把手上時才發現門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跑到樓下的喬國剛抬眼望向著火的樓層,眼底都是抑制不住地激動。
媽的,臭娘們還敢威脅他,不知死活!
只要李翠紅葬身火場,他就能拿到鉅額理賠。
他在馬哥面前裝得一副深情模樣,捨不得與亡妻共同生活過的房子。事實上,他早就給房子找好了買家。
賣房子的錢購買了鉅額意外險後還綽綽有餘。
這次事成之後,拿到保險公司賠的錢,他就帶著所有錢遠走高飛。
只是可憐房子的買家了,因為喬國剛急著用錢才低價賣給他。本以為撿了大便宜,結果剛買的房子就被燒了。
甚至可能會因燒死人而成為難以脫手的凶宅。
李翠紅想要報警求救,卻沒能找到自已的手機。
樓層太高了,想要將被單系成條爬下去也不大可能。
她光是看著這高度腿就已經軟了。
這會兒才半夜,大家都在熟睡當中,等居民們發現起火報警的時候火勢已經大了。
濃煙嗆鼻,李翠紅只有奮力地用凳子砸著房門。
也許是生死關頭,她爆發了非同尋常的力度,終於砸開了房間門。
眼前的景象卻更令她絕望,客廳中火勢更大,已經難以透過了。
她將被單打溼披在身上,懷著最後的希望一鼓作氣衝到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