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蓮心之殤
玫答應有孕，皇上大喜，立刻通知內務府將其晉為貴人，連升兩級，待到順利產子便晉嬪位。
太后及各宮嬪妃都派人送了禮，一時間永和宮踏破了門檻。皇后更是指派了幾名宮女太監精心侍奉，務必保龍胎安穩無虞。
慧貴妃再不悅，到底還是依著規矩賞了東西。她回宮託著下巴一臉鬱悶，“皇上也沒召白氏幾回，怎麼她就這麼容易地懷孕？齊太醫也說本宮身體沒問題，可就是一直沒動靜。”
沈瀅想起玫貴人大張旗鼓地模樣，簡直臉上寫滿了“快來害我吧”，當下安慰貴妃：“後宮女子想要孩子無非是希望有依靠，而娘娘不同，高大人公忠體國極得聖心，皇上體貼娘娘情意猶在，更何況您如今有大阿哥，旁人只怕羨慕得緊呢。”
慧貴妃忽而撇嘴淺笑：“要說心寬吶，沒人比得上你。這後宮人人都愁容覆面，偏你傻里傻氣。”
“都說傻人有傻福，嬪妾不知有沒有這運氣。”沈瀅笑盈盈地接話，她不知齊太醫到底將貴妃的身體調理得如何，單見眼下與常人無異。
慧貴妃伸手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看看她們都想著要懷上皇上登基後的第一子，白氏這一出可是驚起千層浪，今夜怕是很多人都睡不好了。”
“旁人如何不重要，咱們要睡好。”
深夜，紫禁城內某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像一把利劍劃過了寂靜的夜空，刺向每一處無法安睡的宮苑。
沈瀅睡夢中似乎看到玫答應產下異胎的情景，嚇得睜眼起身，額上隱隱有冷汗滲出。
景心在外間，不一會兒便披著外衣進來，剛撩起帷幔，又聽到遠處傳來尖叫聲。主僕二人俱是驚了一下，互相疑惑地對視著。
景心低聲說：“深夜寂靜，哪裡來得慘叫，聽著怪瘮人的。主兒，您別怕，奴婢就在這裡陪著您。”
沈瀅直接嚇出冷顫，她不是早就跟貴妃提及注意王欽了嗎？這叫聲分明就是原劇情中蓮心嫁予王欽當晚被折磨的情況，不應該吶！蓮心不是應該在長春宮安心待嫁嗎？
次日清早，沈瀅便梳洗穿好宮裝，按照常在的位分打扮，既不張揚也不過於素淡，她帶著同樣沒睡好的景心去見慧貴妃。
慧貴妃睡得極好，她只是聽茉心提及半夜尖叫的事情，與沈瀅雙雙疑惑地前往長春宮請安。
長春宮內，各宮嬪妃都面面相覷地對視，心照不宣地揣測著昨夜發生了什麼。等了好久皇后並未出現，素練面色如常地出來回稟，說是皇后娘娘今日身體不適，今日請安就免了。
慧貴妃驀得起身，她一向與皇后親厚，自潛邸時便是如此。她面有緊張：“既然皇后娘娘身體有恙，那各位妹妹便退下吧。”
她掃過一旁的嫻妃與純嬪，嫻妃眉頭緊鎖，純嬪眼底擔慮，慧貴妃繼續開口：“本宮先行看望皇后娘娘，各位妹妹不必擔憂。”
眾人離開後，素練才上前將她們二人帶入內殿，皇后並未在長春宮。素練說皇后一早便去了養心殿求見皇上。
“皇上昨夜不是宿在永和宮嗎？”
素練說：“所以娘娘才一早去養心殿等皇上。貴妃想必已經聽說了昨夜的聲響，奴婢不敢多言，還請您等娘娘回來再問吧。”
素練諱莫如深的態度讓沈瀅與高晞月都一臉懵逼，沈瀅悄悄掃了一眼，並未發現蓮心。
蓮心難道出事兒了？
皇后臉色疲憊地回來，她屏退所有宮人，連素練都沒留下。她抬眼瞥向沈瀅，而後又轉向慧貴妃，聲音沙啞。
蓮心被王欽強迫羞辱，情急之下撞牆，險些丟了性命！
沈瀅與高晞月：……
蓮心已是待嫁之身，王欽何以如此張狂，竟敢妄圖染指長春宮高位宮女。本朝太監身份卑微，歷代皇帝謹記前朝宦官亂政，一直防備著太監識書認字。而各宮宮女皆是八旗出身，家世清白，況且還是皇后身邊的人！
王欽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皇后緩緩開口，像是耗費了不少力氣：“蓮心回來時昏迷不醒，本宮也問不出什麼。但事關蓮心清譽，本宮不得不按住事情真相，與皇上商議秘密處置王欽。”
慧貴妃十分震驚，她好容易回神，“娘娘謹慎，只是太監廡房靠近東六宮，怕是不好壓制流言。此事蹊蹺，蓮心已是定親待嫁，又為何出現在那處？臣妾以為必是有人暗害！”
沈瀅暗自點頭，蓮心昏迷不醒，王欽又是御前的人，皇后及時稟報皇上合情合理。只是這件事太奇怪了，明明事情已經偏離原劇情，為何還是這般結果？她的努力都沒有意義嗎？
“本宮如今最擔心蓮心，昨夜動靜太大，聲音都傳到了長春宮，怕是很難壓制。到時蓮心與吳侍衛又該如何自處？”皇后眼底難得慍怒，她攥緊手掌，用了很大的力氣。
“本宮身為皇后掌管六宮，自問對任何人都問心無愧，到底是誰在算計長春宮？此事本宮必追究到底！”
沈瀅牽掛蓮心小姐姐，內心十分自責沒有避免此事，於是開口道：“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嬪妾有一計。可用新的傳言去掩蓋舊流言。”
皇后與慧貴妃齊齊看向他，仔細思索片刻後，皇后問道：“這倒不失個好辦法，可是什麼傳言才能讓大家暫時忘記此事呢？”
沈瀅想到了玫貴人的異胎，但劇情還未走到那裡，再者也不確定嘉貴人會繼續動手。
等等，嘉貴人！沈瀅似乎明白蓮心大機率是受誰所害了。
“如今宮中最熱鬧當屬永和宮，玫貴人懷著皇上繼位後的第一子。這福氣可是滿宮羨慕，皇后娘娘不妨將六宮的目光都集中到永和宮。皇上既然知曉，必會對吳侍衛有所安排。蓮心也有時間慢慢養傷。”
皇后放寬了心，嘴角隱隱含著一抹欣賞，“此話不假，沈常在好心思，難怪貴妃這麼喜歡你，本宮也瞧著喜歡。”
“娘娘厚愛，嬪妾惶恐。”
傍晚定省時，皇后淺笑著問候了玫貴人，並下懿旨：玫貴人若順利產下貴子，本宮便認作養子，與二阿哥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