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戛然而止”
覃越突然回頭，而與此同時，在他所望去方向的小巷中，一個倒下的身影被某人緩緩拖入。
“怎麼了？”薇兒問道。
“是錯覺嗎……？”覃越自己也有些不確認，因為就在他回頭之後，那裡的氣息就一起消失了。
而在那個小巷中，「拓」已經倒在了地上，他不可思議地睜大著眼，這不僅是因為剛才他被那個小女孩一擊重傷，還因為她手上的……「烙印」！
“你……”「拓」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力氣，但他仍然要說話，因為他不理解，不理解天華市的人為什麼會擁有「烙印」，這可是「暗影龍族」才擁有的技術！
“為什麼……天華市已經和「暗影龍族」……聯手了嗎……？”
“我還以為你會驚訝自己一擊即敗呢。”女孩淡淡地說道，同時往巷口處看了一眼。
“「裡界」剛剛展開就得關掉……這樣顯得我有點浪費啊……”
就在她自言自語地這幾秒內，「拓」的視野就開始模糊了，他本想試試天華市的人的實力深淺，但還沒等他出手，巨大的黑幕就從天而降，將他的肩膀一擊斬斷。
他在那一刻甚至沒有感受到疼痛，因為那道黑幕並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利劍，而是一道“分界”，它不講道理地用一個平面將這個世界一分為二……活了那麼久，「拓」根本就沒見過這樣的招式，他甚至覺得對方用這種方法來殺他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有誰會用世界上僅此一把的絕世好刀砍柴啊！？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女孩剛剛學會這招，只是想拿他來練練手而已。
“算了，把你直接扔出去好了。”女孩的雙眼依舊冰冷，但她剛剛靠近「拓」，一陣腳步聲卻傳了過來。
原本要失去意識的「拓」都強行睜開了眼睛，因為他感受到了，薇兒正在向他走來。
“喂！你沒事吧？”覃越把他從地上慢慢扶了起來。
“為什麼是你……？”「拓」都有種要重新閉上眼然後去死的衝動了。
找不到敵人的氣息，薇兒只好過來檢視他的傷勢。
不過當她看到那面切口時，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的她都被深深地震驚到了。
“到底是怎樣的攻擊……”她伸出手，試圖去撫摸那面切口，但隨後又收了回來。
“「拓」，你的力量正在流失，你必須立刻回臨界去！”
“我知道……”「拓」忍著痛說道，“薇兒，你也和我一起，趕緊……”
薇兒遲疑了好一會，她有些慌張地看向覃越。
“現在沒有時間思考了！”「拓」用力抓住她的手臂，“「暗影龍族」……說不定已經和天華市聯手了……”
“等一下，”一直沉默的覃越突然說話了，“你怎麼能確定……”
“剛才襲擊我的那個人……她的身上有「烙印」……”
“「烙印」……那是什麼？”
“現在沒時間解釋了。”薇兒輕咬嘴唇，“我現在就陪你回去。”
“等一下！”覃越和「拓」幾乎同時出聲。
但「拓」並沒有理會覃越，“把「黑暗之種」一起帶走，現在這種形勢，更不能讓它留在這裡了。”
“抱歉……”薇兒無法直視他的眼睛，“其實……我根本沒有辦法把它取出來，而且，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把它取出來。”
她突然看向覃越的雙眼，“因為，我相信維，更相信你，覃越……你才是真正有資格擁有它的人。”
一旁的牆壁突然發出了黑光，一秒後，一個完整的魔法陣就在其上顯現。
“這是……”「拓」眉頭一皺，“連臨界那邊也已經知道了嗎？”
“我們現在就走。”薇兒把他抱起，說著就要走入牆中。
“可是……”
薇兒沒有理會「拓」的反抗，而是略帶歉意地看向覃越。
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最後留給覃越的，卻是釋懷般的笑容。
魔法陣帶著兩人消失於小巷中，而覃越，卻失神地站在原地。
“有時候變故就來的就是那麼快，不是麼？”
不知為何，他的腦中突然響起這句話。
-
“覃越！你站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老師的聲音把正在發呆的覃越一下子拉了回來，他站了起來，卻發現自己對黑板上的問題完全不會。
“……”
看到覃越回答不出來，講臺上的老師再次皺了皺眉。
“上課就好好聽講，神不要飄出去了。”
……
但是整整一天，覃越都沒有心思去聽課，畢竟發生了那樣的事，他怎麼可能沉得下心來。
什麼臨界危機，什麼「黑暗之種」，他就是聽得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啊，那晚上之後，他還特意去找博士再次檢查了一下身體，結果不僅沒查出什麼「黑暗之種」，還被告知自己體內的「毀滅之力」正在逐漸減弱……
按理來說，應該是那些煩心的事情減少了才對，這麼自己還變得更加困擾了呢？
這種時候，他就會到社團活動室去靜下心，啊不對，應該說，是用各種沒有營養的閒聊把自己的腦袋填滿。
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做的，畢竟在他無論怎麼想都無法解決問題的情況下，還不如趕緊想辦法把它們忘了。
覃越拉開活動室的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熟悉社長、學姐和……
“欸？”
“哦，覃越，你來的正好。”部長心情十分不錯，“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新部員，龍毅。”
坐在椅子上的黑髮少年一邊起身一邊伸出手，不過等他看清覃越的臉後，整個人卻像突然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
“……”
“怎麼了？”覃越有點懵。
“沒、沒什麼。”龍毅心虛地推了推眼鏡，“只是你特別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嗯？天華市還有很像我的人嗎？”
“先不說這個了。”龍毅突然把覃越拉到一邊，“那個……你知道這個社團到底是幹什麼的嗎？我剛剛轉校過來，然後就被這個奇怪的學長給拉了進來，後來才發現他不止是奇怪……”
“感覺奇怪的話當初就不要加入啊……”覃越流汗。
“畢竟為了推開其他各種社團的邀請嘛……”
好蹩腳的理由……覃越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社團就只有我們幾個人嗎？”龍毅在心中點了點，“按理來說，社團至少要有5個人才能成立吧？”
“啊？”部長抬起頭，“這是什麼老套的設定？”
“咳！”覃越友情提醒，“你難道還沒察覺嗎？這可不是什麼正經的社團。”
“這裡的所有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對吧？所以你把這裡當作“回家部”好了。”
“嗯……”龍毅一副被什麼噎住的表情，“那你呢？覃越你什麼都沒在做對吧？”
覃越一臉慵懶地趴在了桌子上，“啊……我來這裡就是什麼都不做的。”
“呃……”
“不過，你加入這個社團到底是為了什麼？”覃越突然問道。
“啊？你為什麼問這個？啊不對，我只是想找個社團加入而已，並沒有什麼目的。”龍毅刻意地“咳”了兩聲，“真的沒有什麼目的。”
這麼刻意地強調反而不能讓人相信吧……
“算了，”覃越伸了個懶腰，“雖然已經夠明顯的了，但我並沒有太大興趣。”
“……”
龍毅嘆了口氣，“雖然是“目的”沒錯啦……但……你們要聽嗎？”
部長和張月柒幾乎是同時抬起了頭，“說來聽聽。”
“……你們，不是有事要做嗎？”
“那種事不重要。”部長雙掌相扣，將它們放在嘴巴前，“說說你的煩惱吧。”
龍毅好像看到了對方的眼鏡在發光……
……
“嗯……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說出來你們應該也不會信……其實是因為“占卜”的結果。”
“占卜？”張月柒來了興趣，“是怎麼樣的占卜？”
“啊？”龍毅有些驚訝，“你們相信嗎？”
“說來聽聽也無妨嘛，你說對吧？覃越？”
趴在桌上的覃越有些無語，“突然提我幹嘛？”
“那就從那晚上說起吧，”龍毅回憶起來，“那天我偶然走進了第六城區的一家占卜館，聽說那裡的占卜特別靈驗，所以我決定一試。”
“而占卜顯示，我將會在幾天後轉學，然後在這一天的放學後碰見一個人。”他突然看向覃越。
“我？”覃越指著自己。
“嗯，為了避免這個結果，我甚至還挑了一個名字奇怪的社團加入，想試試看能不能改變占卜的結果。”
“那還真的抱歉啊……”覃越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的心情，“我今天不應該來這裡的。”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龍毅解釋道，“是因為占卜的結果，它顯示我將會在兩週後被一柄銀製的長槍貫穿，所以我想透過改變過程來影響結果……不過現在看來，那個占卜如此出名還是有原因的，至少到現在為止，它所有的預知都實現了。”
“等等等一下！”張月柒已經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起好了，“先不說那個槽點超多的結果，你說的那個占卜……未免太過抽象了吧？轉學什麼的可能是偶然，但你說會見到覃越，你之前應該沒見過他吧？又怎麼知道他的長相？”
“因為占卜師的水晶球。”龍毅一臉平淡地說道，“它顯現出了覃越的臉，順帶一提，關於其他方面的預知也統統實現了，比如今天第二城區那家新的大商場的開業，以及……在那之中發生的電梯故障事件。”
“可那件事是今天中午發生的吧。”部長推了推眼鏡，“這樣並不能證明你說的真的是占卜所預知的事情。”
“嗯，或許對於現在的你們來說，這些事情並沒有證明占卜的能力，但是，我還有其他的、還未發生的事情。”
龍毅拿出一個小本子，上面寫著占卜的結果。
“還未發生的是……失物招領處會在明天早上多出一張尋物啟事，上面寫著失主丟失的水卡，而號碼是0012466。”
“當然，這種事情可以特意去做，那麼也就沒有了證明力，而在那之前，”龍毅看向張月柒，“學姐，你的手機會在我在這個活動室的時間段收到一條簡訊，而那條簡訊是運營商發來的，它推薦你購買30G的夜間流量包。”
正說著，張月柒的手機就突然亮了起來，而手機螢幕上正是一條運營商發來的簡訊。
張月柒不禁吞了口唾沫，她的手機仍未解鎖，所以不能看到那條簡訊的全貌，但她已經看到了夜間流量包的字樣。
“不會吧……”她緩緩開啟手機，而後眼睛一亮。
“真的是！連數字都沒有差！”
龍毅鬆了口氣，“現在應該就能證明那個占卜的準確性了吧？應該沒有人能偽造運營商來傳送簡訊吧？”
“誰還管什麼簡訊啊！”部長突然起身抓住了他的肩膀，“快告訴我那個占卜館的位置，我要預測未來的彩票好號碼！”
“那是不可能的啦，如果能這麼做的話占卜師本人早就不用工作了吧？”
“說的也對。”部長坐了回去。
不知何時覃越已經將那本子拿到了手中，他翻了翻，結果卻只看到了一面的占卜結果。
“只有這點嗎？”覃越問道，“如果你想改變那個結果的話，那不是應該讓占卜師多預測一點嗎？那樣才更容易改變未來吧？”
“雖然我也想，但是，這其實是兩個占卜。”
“兩個占卜？”
“沒錯，一個占卜發生在遙遠的兩週後，而另外的那些則是最近的未來。”
“據占卜師說，我來到占卜館之前，她的腦中就突然出現了我那倒黴的未來，但她主動的占卜卻只能預知幾天內的未來，換而言之，這些零零碎碎的預知其實是額外的輔助手段，是用來讓我信服的。”
“原來只是用來讓你信服的嗎……？”眾人無語。
“既然如此，那如果多次預知未來，那不就能增加改變未來的機會了？”
“嘛，雖然我也想這麼做來著。”龍毅搓了搓手指，“但是要加錢，我沒那麼多錢。”
“是騙局無疑了。”部長突然冷靜地斷言道。
“那能不能託別人來透過占卜師來預知你的未來呢？”覃越建議道，“按理來說，新客應該會便宜一些。”
“不行，那位占卜師和我解釋過，之所以重複占卜需要加錢，其實是因為重複預知一個人的命運要花費越來越多的力量，就算是換一個顧客，但只要預知的物件不變，就還有要加錢。”
“呃……那加錢大概是加多少？”
龍毅伸出了五根手指。
“所以你當時是哪裡來的那麼多錢進行第一次占卜的啊？！”
“沒辦法啊。”龍毅一臉無辜，“畢竟她說第一次免費嘛。”
一個想法同時在眾人腦中成形，那就是——這絕對是騙局！
“嘛，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啦，”龍毅打著哈哈，“我又不是吸血鬼，就算被銀製的長槍貫穿也不會死的啦。”
“不，那個真的會死的，和你是不是吸血鬼無關。”
“算了。”部長拿起手機，“我們去眾籌好了，就說你得了絕症。”
“根本問題不在這好吧……”覃越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