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龍”的加班
「潛龍」於一條昏暗的小巷中現身，他伸了個懶腰，「影體」從他身上褪去，與此同時，他的身形也在不斷縮小。
他清咳一聲，少年的聲音在狹窄的巷子中來回碰撞，最後又回到他耳中。
確認自己已經完全褪去那層偽裝後，他才放心地走了出來。
繞了幾個彎，他很快就擠入人流，這裡是人來人往的夜市，沒人會在意他是從哪裡鑽出來的。
“真是的，居然要忙得那麼晚。”他在心中抱怨道，“那個叫覃越的……他是哪家集團的公子哥嗎？”
不過……最後出現的那個女孩，她居然一招就秒殺了那個「拓」……天華市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怪物？
幸好他只是個收集情報的，很多時候不用被捲入那麼殘酷的戰鬥。
他繞出了夜市，從一條小巷穿到另一條街。
當然，沒人知道他剛剛跨越了一個城區，這是暗藏在這座城市中的“通道”，有許可權開啟它們的人可以藉此來做到快速轉移，但這也不是沒有缺點的，很多“通道”並不能互通，這就代表著，如果他不想坐公交回家，那麼就得一個個地穿過去，直到他回到家附近的“通道口”。
但踏出小巷，他看到的卻是不太熟悉的街道。
“等一下……這裡應該不是……”
“好啦，有什麼關係嘛？”幾個女高中生的笑聲傳了過來，“去試試嘛，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可是……我……”這是另一個女孩的聲音，它細微得只有她自己能聽到，但「潛龍」同樣聽到了，因為他的聽力異於常人。
“真是麻煩……通道又出了問題……天華市什麼時候修一下啊？”
他在心裡默默地抱怨著，同時也是為了讓自己儘量不要捲入這種麻煩。
他選擇無視這幾人，去尋找這個區域的“通道”。
但還沒走出幾步，那女孩又被身後的幾人推了一把。
“喂，你該不是想反悔吧？”其中一個皺了皺眉，“你難道就這麼不相信“朋友”嗎？”
“不是的……”女孩一副委屈得要哭出來的樣子，“我不知道……是這種事情……”
“喂！什麼叫不知道啊？”那名女高中生不滿地摟住了她的肩膀，“我們的照片你可是都看過了啊，這不是輪到拍你的了嗎？還是說，你所謂的“交朋友”，只是為了看我們笑話？”
而其後的另一人也附和道：“朋友什麼的不過是藉口吧？其實是想借那些照片來勒索我們？”
“不、不是的！”
“既然不是那你還猶豫什麼啊？”說著她便抓著女孩的手，想把她拉入一家小賓館，“趕緊跟我……”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從那女高中生的臉上響起，後者愣了好幾秒，她緩緩摸向自己的臉，而其上傳來的熱辣的疼痛，終是令她怒火中燒。
“你tm！”
她揮出右手就要還擊，但對方的速度快到令人髮指，眾人還沒看清，另一擊耳光就又到了她的臉上。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意氣用事，「潛龍」似乎沒有控制好這一擊的力度，直接一掌把她扇倒在了地上。
而後者則是不可置信地想去觸碰自己的臉，但她的手卻已經在顫抖，甚至連撐著自己坐起來都有些難。
“你tm竟敢……”其餘幾人憤怒地朝他走來，她們失去了理智，急著想給眼前的這個混蛋一個耳光。
但「潛龍」一回過身，她們就立馬僵在了原地，不知為何，看著對方冰冷的雙眼，缺失的畏懼感立馬就替代憤怒灌滿了她們的腦子。
「潛龍」的眼中如有寒冰，他在幾人面前舉起拳頭，緩緩言道：
“下一次，我出的可就不是掌了。”
……
他抓著女孩的手，像是牽著一頭羊一樣走出了這裡。
女孩低著頭，路燈的光照不到她的臉，但此時她的臉卻比那燈光還蒼白。
“你白痴嗎？”他突然說道。
“不……不是的……我……”女孩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算了，你家在哪個方向？離這裡遠嗎？”
女孩輕輕點頭，“我家……在第四城區……”
“那你還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他嘆了口氣，“身上有帶錢嗎？”
女孩慌亂地從口袋中掏出錢包，然後雙手遞了過去。
“這裡面……是我全部的零花錢了……”女孩緊咬嘴唇，但眼角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溢了出來。
“沒問你要錢。”「潛龍」有些無語，“我出門不帶現金，所以問你有沒有錢坐公交回去。”
女孩心口一縮，趕緊把錢包收了回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唉，算了。”他伸出手，“給我兩塊，我也要上車。”
……
儘管「潛龍」和她並不坐在一起，但女孩還是忍不住害怕，她還沒有從剛才的事中恢復回來，而現在她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回家，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去。
「潛龍」右手撐臉，他望著窗外無數的燈光閃過，卻依舊不能無視從心中響起的細微的聲音。
他能感知到他人負面或陰暗的想法和情緒，正因如此，他剛才才忍不住出手，因為那幾人的想法實在令他太噁心了。
而現在，自己身後的這個女孩卻把自己的恐懼四溢到了自己的腦中……「潛龍」揉了揉太陽穴，雖然這也是自己收集情報的方法之一，但他有時候真的希望自己沒有這鬼能力。
對於女孩的不安，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樣一個不知世事的女孩經歷了剛才那樣的事，如果能冷靜下來那才奇怪。
在不知過了多少站後，女孩終於站了起來。
“那個……我要換乘了……”
「潛龍」抬頭看了一眼，這才意識到已經到站了。
“哦。”
……
女孩挑了個座位坐下，這一輛車上的人多了不少，但她的不安不僅沒有消減，反而還增添了幾分。
因為剛剛救過她的那個少年也跟著上了這輛車。
怎麼辦？他果然是準備跟著自己回到家嗎？要不要報警？可是，對方說不定只是恰好和自己同路而已……對，他只是恰好同路而已，自己怎麼能這麼懷疑剛剛才救過她的人呢？
坐在她後面的「潛龍」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因為他身上的手機是執行任務專用的，他早去坐地鐵了，之所以跟上來，純粹是因為這趟車也能到他家附近而已。
算了，要不然閉上眼睛裝睡好了。
然而他剛閉上眼睛，女孩就偷偷回頭來看他，這不禁讓他眼皮一跳。
“……”
不過在幾分鐘後，「潛龍」倒是聽不到多少她的心聲了，這應該是因為她的不安消散了吧，畢竟這輛車上那麼多人，她多多少少也少了一些顧慮……
大概……？
「潛龍」睜開眼，卻正好對上女孩的目光。
女孩慌張地扭回頭去，不過在這一瞬，「潛龍」還是看出來她在擔憂著什麼。
他有些不耐煩，要不直接上去告訴她自己不會對她做什麼？不，那樣也太奇怪了，看起來就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而且兩人間隔著好幾排，專門走過去反倒會令她感到可疑。
……
什麼鬼？！他為什麼要顧慮那麼多啊？！他又沒想著對她幹什麼。
“嘖……”他不爽地把目光放向窗外，“所以才不想做這種事……真是麻煩。”
而前排的女孩則是不安地搓起手指來，她當然注意到了對方那不耐煩的表情，但是……但是她的錢包還在他那裡啊！明明說好只要坐車的錢的……
冷靜，說不定只是對方忘記還回來了，到站下車的時候他就會還回來的……
會還回來的……吧？
女孩又一次忍不住回頭去看他，但這次卻再次對上了對方冰冷的目光。
“嗚……”女孩又轉了回去，果然……還是不要了吧……
可是……錢包裡還有很多重要的東西，不只是錢……雖然錢也很重要……
車上的人突然動了起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站了。
她下意識地起身，但與此同時，身後的少年也跟著站了起來。
女孩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了。
怎麼辦？果然他是準備對自己下手，但是自己要怎麼辦？
求救嗎？向誰？還是說找機會逃走？可是自己真的能逃走嗎？要怎麼辦……
“喂。”少年的聲音把她拉了回來，“到站了。”
……
女孩欲哭無淚，在下車後少年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後，她現在是想逃都逃不掉了。
“這離你家有多遠？”少年依舊是冷冰冰的。
“欸……”
“沒聽到我剛才問的話嗎？”
“就、就在這附近！”她慌張地撒了個謊。
“那就在這裡吧。”少年拉停了她。
“什麼……”
“把手伸出來。”少年冰冷地命令道。
“欸？”
“沒聽清楚？”
“嗚……”女孩不得不伸出了手，與此同時，她在腦中不斷想象著下一步他要對她做什麼殘酷的事情。
“雙手。”少年的話語依舊冰冷，容不得她半點拒絕。
“我、我知道了……”她閉上眼睛，乖乖地供上雙手。
但少年只抓住了她一隻手，然後把什麼東西塞到了那隻手中。
“欸？”女孩有些懵，因為那是她的錢包。
少年沒有說什麼，而是抓住了她的另一隻手。
“喂，你給我聽好了，回到家就說自己出去亂跑然後被打了一頓，知道了嗎？”
聽了這話她更懵了，這是什麼意思？
但沒被等她提出疑問，一聲清脆的掌聲就從她那隻手上響起。
她徹底懵了，但很快手掌心就傳來了火辣辣的痛感，最後那隻手像是被電了一般麻痺起來。
“嗚……”她痛得蹲了下去，本來強忍著的淚水也在這個時候爆發而出。
之後，路過的人們就看到了一個蹲在牆邊哭的女孩，而誰也不知道她受了怎樣的委屈才會像個小孩一樣哭起來，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成這樣。
她委屈嗎？那是肯定的，但比起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委屈，掌心傳來的疼痛卻更令她想哭。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早已桃之夭夭，雖然這很符合「潛龍」一貫的風格，但這次他跑的那麼快大概只有一個原因。
因為他不想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忘了把她的錢包還回去，那實在是太羞恥了！
不過最後他還是給了她一個小小的教訓，就像大人懲罰犯錯的孩子一樣，他稍稍用力地打了一下她的手心。
嘛，不過對於這種普通人，他的力度可能還是要輕一點。
「潛龍」挑了個巷子鑽了進去，儘管他極不情願，但是他還是要加班。
穿過“通道”，他又一次在之前那條小巷中現身。
“連第四城區的通道都可以到這裡……看來真的出了問題了……”
他嘆了口氣，該說是優點嗎？他在車上的時候剛把這個情況上報，上面就發來了加班的命令，效率不可謂之不高。
“都快退休了都不讓我歇一會，天華市可真是會壓榨人。”
雖然是這麼說，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測試這裡的“通道”，畢竟上面反應那麼快，就證明這並不是小事。
不過幸好“通道”的“BUG”並不算多，大概在半個小時後，他總算是確認了沒有其他的錯誤。
“都10點了……”他瞄了一眼手機，“回去吧。”
但他正準備用“通道”穿回第四城區時，肚子卻咕咕地叫了起來。
“……”
“還是買點吃的當夜宵吧……”
不過話說回來，該說是“命運”嗎？那天晚上，他居然神使鬼差地走進了那家占卜館，儘管他對占卜毫無興趣。
當然，他一開始並不相信那所謂的“未來”，但……他很快就不得不相信了。
負責占卜的是一個16、7歲大的少女，還沒等他坐下，少女就神秘一笑：
“終於來了啊，我早早就預見到了。”
「潛龍」皺了皺眉，“我可不信什麼占卜，要不是說第一次免費……”
“啊，你先別急，我想，你剛才一定吃了附近的東西吧？”
“這也算是占卜？”
“我可沒有說這是占卜。”她笑笑，“接下來的這些才是。”
“首先，你再過幾分鐘就會肚子痛，然後下意識地找廁所，但很抱歉，附近可沒有公共廁所，所以你就想著趕緊回家，但出行很快就會碰到了困難，你會往與目的地的反方向前進。”
“……”「潛龍」不為所動。
“這些只是我能看到的最近的未來而已，還沒開始正式占卜哦。”
這人……是異能者嗎？不確定，再看看吧。
這樣想著，他坐了下來。
至於結果，她最開始說的居然沒錯，重點在於，他準備用“通道”穿梭的時候，“通道”把他傳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而且那裡的“通道口”還是單方向的……
……
一個多小時後，「潛龍」總算是回到了家。
開啟門，家裡的燈卻是亮著，一個男人正坐在客廳的桌前，小口小口地喝著酒。
“喲，龍。”男人舉起酒杯，“要來兩杯嗎？”
“不了。”「潛龍」一臉虛脫的樣子，“我現在只需要平平無奇的白開水。”
“這個時候還在加班？”男人嘆了口氣，“上面可真是不講人情。”
“該說是……“命運”嗎？”他趴在了桌上，一副要快死掉的樣子，“我tm……不應該回到那裡……”
“咳，不過，我有一個好訊息……”男人越來越忍不住他的笑。
“看得出來你很開心……”「潛龍」白了他一眼，“但是現在我現在沒心情聽……改天吧……”
“也行。”男人突然心虛起來，“只要你不介意的話……”
“……”
雖然感覺不對勁，但是「潛龍」已經不想再管其他的事情了。
雖然這個“好訊息”，對他來說確實不是那麼好的一個訊息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