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意外的再見
覃越費了很大勁才睜開眼，但他卻仍然感受不到光亮。
難道……現在是晚上？
正當他疑惑之時，光線卻突然刺進了他的眼中。
“唔……”他下意識地用手臂去擋住雙眼。
“看來醒了呢。”少女的聲音從他身邊傳來。
“這裡……是？”
“天華市哦，你不用擔心，這是因為之前一直蒙著你的眼睛所以現在不太適應而已，過一會就好啦。”
“嗯……”
覃越緩緩坐起身，同時透過眼睛的餘光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正坐在一張潔白的床上，然後……周圍的東西好像都很白……有點晃眼……
等到他終於適應這裡的光亮，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名和他差不多大的白髮女孩，她的眼睛清澈而蔚藍，一時使他看入了迷。
“你是叫覃越，對吧？”女孩微微一笑，“初次見面，我叫張楚寒，和你一樣，都是奇……都是特殊的人。”
“特殊的人？”覃越愣了片刻，難道……是在說他的那種力量？
“對，你和我一樣，都保留著上個世界的記憶吧？”
覃越驚呆了，他突然明白一切為何變得如此順利，原來保留著世界重啟之前記憶的不止他一個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唔……你應該接觸過一顆流動著五彩斑斕的顏色的石頭吧？是不是還可以拿它來許願？”
覃越趕緊點頭，“沒錯！我在最後確實是……”
說到一半的覃越突然停了下來，不知為何，現在的他甚至不願回想起那一天的記憶。
白髮女孩輕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的，還記得最後殺死你的那個人嗎？他是「清道夫」，也是天華市的人哦，而現在的你，已經被我們捕捉住了，所以，選擇吧！是死去還是向天華市效忠……”
“好了，楚寒，不鬧了。”
男人的聲音從一旁的簾子後傳來，覃越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但首先踏出的不是男人的腳，而是一個輪子。
“小越，一路上辛苦了，我收到了你爸爸的信……在封印你那種力量之前，就暫時留在天華市吧。”
“你是……雖然這樣稱呼有些不禮貌，但是您就是張博士嗎？”
“只是一名普通的研究人員而已。”男人笑笑，“這是我的女兒，她應該和你一樣大……剛剛她說的話只是玩笑，不用放在心上。”
“是……是嗎？”
“接下來我會檢查你的身體，順便問你一些問題，如果你實在不想回答，我也不會為難你……”
……
“之後呢？”躺在覃越一旁的少年問道。
“之後……”覃越伸了個懶腰，“說實話不太記得了，畢竟是一年前左右的事情了。”
他坐了起來，“不過這也證明，當時博士問的那些問題並沒有令我感到印象深刻的吧。”
“原來如此，那麼我就可以確定了，覃越你是被傳送魔法帶到天華市內的。”
“魔法……”覃越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會知道……？”
“沒什麼好奇怪的吧？”少年聳聳肩，“如果我真的是個普通人，就大機率會對你的故事不感興趣，畢竟怎麼聽感覺都像是編出來的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普通人？”
“之前多多少少也有察覺到吧？不然我怎麼會在見到你的第一面就主動搭話？”
覃越吞了口唾液，“那你是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能力倒談不上，但是……或許過段時間，“魔王”就會在這副軀體降臨，然後把整個城市毀滅。”
“魔王……？”覃越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意識就是……”少年突然笑了，“算了，現在還久著呢，到時候我會拜託你的。”
“如果事態真的發展到了我無法控制的地步，那麼到時候覃越你要面對的……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林澤一”了。”
“所以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手軟啊，就算是用你那種力量把我打飛也好。”
“澤一……你到底在說什麼……？”
“誰知道呢？”他又聳了聳肩，“能預測一年半之後的事情，聽起來就莫名其妙，不是麼？”
“……”
“話說回來……一年半之後，我們就初中畢業了吧？你……有聽說嗎？林未希的事。”
“嗯？”林澤一疑惑道，“怎麼了？”
“這個……”覃越猶豫片刻，最終決定還是不告訴他比較好。
畢竟這傢伙好像從來都沒有那方面的想法，要是知道林未希可能會在畢業後出國，說不定還會沒心沒肺地去慶祝她……
想想就可怕……
“沒什麼，不過你最好還是關心一下你身邊的人吧。”
林澤一笑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就是這樣的關係才好，僅僅是朋友，這樣就足夠了。”
“這樣的關係……”覃越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你真的對人家沒感覺？”
“嗯。”林澤一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呃啊……”覃越無話可說了，“既然如此，那我也說什麼了，不過，要是以後都這樣對待身邊的女孩子，說不定會孤獨終身哦。”
“不會啦不會啦。”林澤一打著哈哈，“因為……”
“根本不會有那個時候啊。”（小聲）
-
覃越趴在桌子上，看著一旁空出的座位發呆。
自從林澤一消失後，班上又空出了一個位置，而沒有人覺得奇怪，好像它本就應該這樣。
“發什麼呆呢？”吳月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頭，“事情都已經結束了，你應該開心點才對。”
“林澤一。”覃越低聲說道。
“什麼？林澤一……是誰？”
“果然啊。”覃越輕嘆一聲，雖然他早已見怪不怪了。
“先不說那個，覃越，你……知道“魔法”嗎？”
“知道啊，怎麼……”覃越突然反應過來了，現在這個時間點，吳月應該才剛剛成為魔法使。
“那麼果然……”吳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十字形的掛墜，“你認識這個嗎？”
雖然已經經歷過一次了，但覃越還是裝成有些驚訝的樣子。
“這是……「極東十字星」？你為什麼會有這個？”
“這是我媽媽交給我的，她還讓我來找你……”
“等一下。”覃越這次想問另一個問題，“你媽媽……有提到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嗎？”
“其他人……對了，有和我提到「極東十字星」的其他成員，包括你的母親……”
“這樣麼……”覃越沉思片刻，難道身為「極東十字星」的一員，武夏難道不知道揚在天華市？
他又看向吳月，雖然那時「奇蹟」的“預演”她也參與了進去，但那到底是“模擬”出來的吳月，還是隻有「奇蹟」的使用者才能保留記憶呢……？
……
“哦，對了，聽說今天我們班會來一個轉校生，正好填補你旁邊的空位哦。”
“哦，是嗎？”
“你看起來沒什麼興趣啊，還是正常人，肯定會先問是男是女的。”
“至少現在沒興趣……那天（2月20日）的事件太混亂了，現在回想起來我都有些理不清頭緒……暫時不想去考慮其他事。”
“真是大忙人啊。”吳月嘆了一口氣，“隨便你咯，週末別忘了陪我練習。”
覃越不禁苦笑，他一開始還在想找他幹什麼，結果是找他來當沙包……也不知道說武夏是精明還是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想法呢……
接下來一節課他都在出神，剛剛經歷了那麼多事，他實在沒心情聽課。
來天華市第一次碰到非自然事件，應該是在……
……
“喂，我說那個誰，去幫我買點東西。”
覃越還沒來到這裡幾天，揚就已經非常習慣使喚他了，但覃越也沒辦法，誰叫對方是付房租那個呢，而且自己也沒有經濟來源。
換句話說，他現在的生活全都要靠別人，覃越可算是十足地體驗到了“寄人籬下”的感覺。
“薯片、可樂……等等！酒？”覃越看著手中的紙條上的最後一個字，不禁露出為難的表情。
“有什麼問題嗎？”揚冷冷地盯著他，“叫你去就去，哪那麼多問題？”
“我現在是初中生，對吧？”
“初中生嗎？我還以為你是小學生呢。”
“那不是更加不行了嗎？！未成年人怎麼能喝酒啊？！老闆根本不會賣給你的吧？”
“那就去XX便利店，那裡的店員可不會管你成不成年。”
“呃……那麼請問，我怎麼知道它在哪呢？”
“你應該有手機吧？導航不就行了。”
“那個……”
“好了，廢話不要那麼多，快去快回！”
……
覃越本來想著算了，遠一點也沒關係，誰叫自己寄人籬下呢？
直到他走下樓，在地圖上搜尋那家店。
“3公里……”覃越的手都有點抖，“有沒有搞錯……？”
而當他想回去和揚理論一下的時候，卻收到了對方的催促電話。
“唉……我還是去一趟吧……”
但是在覃越開了十幾分鐘的共享單車來到目的地附近的時候，他發現那家店居然開在一個有點深溝老巷的地方。
“這下要走進去了啊……”
看著陰深的巷子和一路上要亮不亮的路燈，覃越猶豫了。
但是到最後，他也不得不鼓起勇氣走進去，只是在心裡他不免要咒罵揚幾句。
“可惡的傢伙，居然這麼使喚我……要是我翻身了，我一定……”
說實話，走在這樣的小巷裡，覃越還是有點害怕的，說不定就會像動漫的經典橋段，從小路里閃出幾個小混混，然後威脅著他把錢交出來什麼的……
但是走了很久他都沒有看到人，可這並沒有讓他感到安心，這裡太靜了，靜得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響，就像是夜晚的叢林，無數捕獵者隱藏在黑暗中，靜待獵物上鉤……他只希望這是他的錯覺。
但偏偏不是錯覺，他在這寂靜的小巷中聽到了詭異的摩擦聲，那不是金屬，更像是野獸們在磨牙磨爪……這令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暗暗握緊了右手，說實話，直到現在他仍然對自己身體內的力量感到忌憚，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唯一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力量。
鐺！
似乎有什麼敲擊聲在覃越心中響起，他緊張地吞了口唾液，不知為何，他覺得身邊的環境已經變化，這種變化非常微妙，給他的感覺就是……他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眼前的景象似乎並沒有變化，但他察覺到了，原本黑暗的地方卻像過度曝光的照片一樣顯現出灰白，而那些在路燈下漂浮的灰塵也像是被定格一般靜止……就好像是時間停止一樣……
“咔！”一個黑色的身影從覃越的左邊躍出，它的面容扭曲，口中發出著嘶啞的叫聲，簡直就是隱藏於黑夜中的怪物。
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覃越並沒有被它嚇到，他迅速退後，揮拳便打。
但覃越卻突然愣住了，因為在他的拳頭打到那“怪物”臉上前，他看到了人的五官。
但揮出去的拳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加上那“怪物”的速度也不慢，在覃越反應過來之前，它就已經倒飛出去，同時身體在空中就四分五裂。
那便是覃越的「毀滅之力」，它給予他的並非超乎常人的力氣，而是賦予他「毀滅」的力量，亦或者說「破壞」，無論是物還是人。
而覃越沒有意識到，就在自己遲疑的這短短片刻，幾乎同樣的兩隻“怪物”就已經襲向他的背後，而現在，他是徹底躲不過去了！
“「破魔矢」。”
還沒等覃越回過頭，在暗中發射出的兩支魔法箭矢就已經將那兩隻“怪物”的身軀貫穿，緊接著是突然的爆炸，煙霧瞬間將他們包裹其中。
覃越睜不開眼，但他意識到類似於粘液的物體濺射到了自己身上……而它們卻像恐懼的毛蟲般拼命從他身上逃離。
儘管有些粘液想盡量避開他的右手，但僅僅只是靠近一點，它們就被“蒸發”掉了……那恐怕也是「毀滅之力」的作用吧……
煙霧散去，那幾只“怪物”的身軀早已四分五裂，它們如同一具具木乃伊，而操控它們的，就是那些黑色粘液。
此刻，那些黑色粘液或如死水般靜止不動，或像受傷的毛蟲般拼命逃離，不過下一秒，它們就被一種發著紫色光的箭矢給消滅掉了。
覃越回過頭來，眼前的那個小小身影——他便是揚，剛才在暗中出手的應該也是他。
“你太弱了。”揚一張口就表達了他對覃越的不滿意。
“這種時候……不應該是先問別人有沒有受傷嗎？”覃越怕拍身子站了起來，他並不感到害怕，因為他在來到天華市之前同樣碰到過這樣的“怪物”，但……它們不是人形。
覃越再次回頭，那幾只“怪物”的殘骸不知於何時消失殆盡，而那種時間停止的感覺，也在此時消失了。
“連這種低階怪都應付不了，我有點懷疑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低階怪……”覃越不禁皺了皺眉，“它們……是人類嗎？”
“至少現在不是。”
“也就是說……”
“你在猶豫什麼？”揚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刀，“已經被侵蝕成這樣的“人”，你覺得他們還有救嗎？”
“侵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揚沒有向他解釋，只是丟下幾句話便離開。
“消滅它們不是你的任務，在這座城市生活，你只需要確保自己是個“普通人”就好了。”
“對了，叫你買的東西，記得帶回去。”
……
真是傲嬌，覃越在心中默默吐槽，剛開始的時候揚雖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後來倒是一點包袱都沒有了。
就是口上一直不饒人，不過相處那麼久，覃越也早已習慣了。
不過等覃越回過神來，那位新來的同學已經做完了自我介紹，在他旁邊坐下。
其實覃越現在並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理會他，但是作為基本的禮儀，他至少還是要瞄一眼的。
但下一刻他便睜大了眼，因為此時坐在他旁邊的不是什麼新同學，而是……
“好久不見了，覃越。”一旁的少女朝他微笑，“以後我們就是同學了。”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