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新的敵人
“維……？”覃越不自覺地叫出了這個名字，但在這之後，他不禁懷疑起自己來。
不對？他所認識的那個人，應該是男的才對……
“沒猜錯哦。”黑髮少女似乎在一瞬間猜出了他的想法，“我就是維，我應該和你說過吧？「臨界」人並不能在這個世界顯現出正常的身體，所以如你所見，只是換了個外表而已。”
覃越猶豫片刻，最終接受了她的這種說法，畢竟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那種特殊的……應該說“感覺”？因為至今他都無法理解維的力量。
“你……為什麼又出現在這裡？”
維曾經偽裝成普通人潛入天華市，但作為「臨界」人，他隨時都散發著不同於這個世界的波動，雖然他們能把這種波動抑制得非常微小，但紙終究包不了火，從他被天華市追殺之後，覃越就再也沒見過他。
當然，這多虧了他的“事件黑洞”體質，當時跟在他身邊的維也不得不陷入各種事件之中。
所以，這個傢伙到底是怎麼敢再回到這裡來的？他就不怕被天華市的人抓住？
“當然是來找你的啦。”少女朝他笑道。
覃越立馬擺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可別了，我可不想再跟你扯上關係。”
“誒？為什麼？”維有些驚訝，“我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
覃越心說現在倒是會說是“很好的朋友”，當初你撂下一句話就走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呢？
「臨界」，這是維對自己世界的稱呼，而那一邊則要比天華市要複雜得多，甚至許多怪物就是透過時空裂縫從他的世界來到這邊的。雖說覃越對他和他的世界並無惡意，但天華市可不這麼想，在維離開之後，覃越整整被審問了一週，聽說一開始還打算對他使用精神系的異能來讀取他的記憶……
總之，同樣的事覃越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你想怎麼說都行，但是這次我不會再和你扯上一點關係了。”
“唔……”
覃越並不知道，面前的這個少女其實非常緊張，畢竟她現在並不知道覃越的立場，看到覃越不太友好的態度，她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這番對話之後，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過在下課後這裡可不清靜，畢竟來了個新同學，其他人怎麼可能不感興趣呢？
於是覃越便非常識趣地走出了教室。
“你認識她？”一出門，吳月就湊上來問道。
“算是吧。”覃越嘆了口氣，“不過現在我可不想和她扯上關係了。”
吳月一時沒有說話，看得出來覃越說的是實話。
“你能感受到嗎？對方身上的那種奇怪的感覺？那種力量……似乎不是魔力或靈力……”
“算是變異過的靈力吧，我曾經接觸過。”
“這樣嗎……”
“……”
而上課後，維又想方設法地和覃越搭話。
“對了，話說覃越你一直都是一個人坐嗎？”
“……”
維吞了口唾液，說實話，她還是很擔心覃越無視她。
畢竟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她在這裡唯一的“人脈”也不復存在了。
覃越似乎看穿了她的忐忑不安，最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算了，真是受不了你……”
“誒嘿嘿。”
“我還沒問你呢，之前那麼急匆匆地離開，應該不全是因為天華市的追捕吧？”
“那個嘛……是因為一些緊急情況啦……總之非常抱歉！”
“算了……你這次可不要惹什麼亂子就好。”
“不要惹亂子……”維一臉好奇，“我想知道，在天華市，做出什麼事才算是惹亂子呢？”
“呃……”覃越一下子被她問住了，“只要你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就好了。”
“正常人啊……那覃越你是不是不算正常人？”
“哦！抱歉，我的意思是……覃越你不也是一直參與進入到那些事件之中嗎？那這算不算……惹出亂子？”
覃越一時啞口無言，最後，他也只能感慨道：
“維，我總感覺……你變化真大……”
“誒？！哪、哪裡？”
“各種方面……而且……”覃越盯著她的眼睛，“我怎麼感覺……”
“什、什麼？”
“你這傢伙，難道是提前練過嗎？我怎麼在你身上感覺不到一點的男性氣息？”
“你說這個……那肯定是因為我現在本來就是女性啊。”
“不是，你只是改變了外表，再怎麼說內在也沒那麼容易改變……”
“那、那是因為我們臨界人本來就不分性別，來到這個世界就需要使用你們人類的身體……這次只是換一個而已。”
“唔……”覃越依舊一臉懷疑。
“咳！”講臺上傳來一聲清咳。
“不好。”感受到老師視線的覃越心虛地轉回頭去。
而一旁的少女則是鬆了口氣，總算是得救了……
實際上，從見到覃越開始，她的心就沒放下來過，覃越的每一次懷疑、每一次提問都讓她心跳加速。
真不知道維當初是那樣輕而易舉地融入天華市的……
沒錯，少女並不是維，但她卻渴望瞭解這個城市，於是編制了這一整套謊言。
這樣的辦法其實說不上是萬無一失，但是……維的記憶告訴她，覃越是這個城市內可以絕對相信的人。
應該算是奇怪的直覺吧……但對天華市完全不熟悉的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這種方法。
至於她是怎麼知道維的記憶的，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但下課覃越去廁所時，幾個男生卻從他背後湊了上來。
其中一個直接摟上了他的脖子，害得覃越打了一激靈。
“喂！覃越，你是不是之前就認識那個艾薇兒啊？”
“什麼……艾薇兒？”此時的覃越正一頭霧水，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明白對方說的是誰了。
“喂喂，別裝了，上課的時候你們聊得那麼歡。”另一個男生用手肘頂了頂覃越的腰，“說說，你們什麼關係啊？”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是……”覃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能不能等我解決完再說？”
“啊哈哈……”
-
與此同時，第六實驗所。
不知從何升起的煙霧已經籠罩了整個實驗所近10多分鐘了，而現在，揚與另一道身影正於其中不斷交鋒。
“「AS—208」。”揚輕聲念出這一串編碼。
「魔法代行」，「衡」研製的一項“程式”，許多“禁忌魔法”需要繁多的步驟，對施法者的要求更是嚴格，而對高階魔法並不精通的揚顯然沒有隨意使用它們的條件，於是「衡」便教給他「魔法代行」，一個只要說出特點的“編碼”就可以使用那些“禁忌魔法”，就像是輸入關鍵詞就能快速得出結果的搜尋引擎。
不過這仍然不是由他自身釋放的魔法，實際上用的還是「衡」的魔力。
可「AS—208」（「侵入型三角鎖定」）並沒有按揚所想般起效，不知為何，“「AS—208」”這道指令沒有傳達到「魔法代行」這項“程式”上，它在空氣中消散了。
這就像你明明在搜尋框中輸入了文字，但按下回車後上面仍然是一片空白一樣。
雖然出了意外，但揚並沒有慌，這種情況並非沒有發生過，比如……「衡」罷工的情況。
但這一次「衡」卻十分積極地冒了出來，這不得不使揚更加謹慎地盯著迷霧中的那道身影。
“小心哦，對方應該用了類似於「魔法無效化」那樣的魔法。”
揚有些驚訝，因為這意味著，對方知道他的施法形式，可是，這明明是由「衡」來代行的……
“等一下……”
“意識到了嗎？”「衡」的嘴角微微上揚。
“是範圍性的清除魔法吧？僅僅只是清除了我的“指令”。”
“猜對啦！小羊真是越來越聰明瞭。”
但揚卻鬆了一口氣，先前的交手他已經知道對方的肉體力量和自己不相上下，而現在他又知道了對方大概的魔力水平，所以他得出了結論——
如果不依靠「衡」的力量，單憑他自己是無法打敗他的。
“喂，臭熊貓，你應該不打算出手吧？”
“嗯哼，你猜？”
兩人的交談只有他們自己才能聽到，所以在其他人看來，這裡始終只有揚和那道身影在對峙著。
而在迷霧中的那道身影似乎已經按耐不住，他放下了先前被他抓住的那個人，隨後向揚緩緩走來。
而揚也是神經緊繃，雖然他的任務是援助第二小組，但要是真正和敵人打起來的話，他可沒有餘力去保護他們。
但等到那人走近揚才發現，那居然是個女人，不過她的臉被黑紗裹得嚴嚴實實，揚便再也沒了興趣。
倒不是說他想看對方好不好看，只是對這種水平的強者來說，在大多數情況下相貌都不是個有用的線索，在面紗之下再加一層偽裝，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難事。
而且，揚瞭解過天華市內所有和他同水平或比他強的人，也或多或少有接觸過，但面前這位……他找不到一點熟悉的感覺，也沒有任何能對得上的資訊，所以他大概可以確定對方是來自天華市之外了。
但女人沒有給他過多思考的時間，她走到揚的面前，毫無忌憚地向他伸出了手。
“！”
揚本能地後退，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女人危險至極，他絕不能被她碰到！
但女人的手似乎帶著一種詭異的吸力，揚明明在後退，但不斷縮短的距離卻又給出了相反的答案。
而就在女人的手即將碰到他肩膀的前一刻，另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又從側方抓住了她的手腕。
從女人的眼神中，揚讀出了驚訝，但這異常的情感並沒有在前者身上持續多久，她集中力量，試圖突破那股力量的束縛。
“差不多，就行了吧？”
空間中響起「衡」的聲音，但這次她顯然是說給女人聽的，雖然揚也不知道在場的其他人能不能聽到。
女人的眼中再次閃過一絲驚訝，不過片刻後她就閉上了眼睛。又幾秒過後，她收回了手。
女人的雙手都收回到了她那黑袍之中，但揚卻沒有絲毫地放鬆，體溫的升高使得背後的汗更加冰冷，可體內的血液依舊如高鐵般在血管內極速前行。
此時高度集中的揚並沒有發現自己身體表面的變化，面前的女人猶豫片刻，最終退後了兩步。
“既然要撤退就乾脆些啊，”「衡」的聲音再度響起，“畢竟……你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吧？”
“只是有些意外而已。”女人說話了，但她的聲音似乎被什麼處理過一樣，大概是她用來偽裝的魔法之一吧。
“意外麼？”「衡」笑道，“我反而覺得，這裡最讓人意外的，可是你啊。”
“說的不錯。”女人微微拉下帽沿，而她的身體也在逐漸模糊。
“但是……我們會再見的，雲揚。”
全身緊繃的揚連呼吸都停滯了，那個女人到底是……
怎麼知道他的真名的？
揚沒有在天華市的任何檔案中留下過自己的名字，從始至終他的名字和代號都是「揚」，知道他真名的，大概就只有「衡」和覃越……
不對……好像還有一個人……
是那個小子？
這麼說來，對方很有可能是魔法師協會的人啊……
在揚疑惑之時，身後的第二小組趕忙去將那個先前被女人抓住的成員扶起。
“喂！笙！你沒事吧？”
名為笙的少女緩緩睜開了眼，但劇烈的疼痛又隨之而來。
“我的……手……”
“看起來似乎是廢了。”一旁的揚低聲道。
少女的手臂血肉模糊，對方沒有帶任何武器，揚估計那是那個女人硬生生將它握斷的。
這種肉體力量……就算是他這副已經被鍊金術強化過的身體也無法匹敵。
“你們，去檢查一下實驗所裡有沒有丟什麼東西吧。”揚談談地說道。
“你……”第二小組成員的目光瞬間聚集在他身上，其中有憤怒、害怕、或是不甘，但揚並不在乎。
“就連第十三小組的人也無法留下她嗎？”一個成員咬牙切齒道。
“對方是比我還強大的魔法師，如你所見，在剛才的戰鬥中，我沒佔據一點上風。”
而且，那所謂的第十三小組，也早在2月20日之後徹底解散了。
“天華市內居然有這麼強大的敵人……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雖然我不覺得盜取實驗所的資料需要這種級別的人出場……但你們最好還是叫實驗所的人檢查一下。”
說完揚便轉身離開，他已經幫不上什麼忙，雖然他也算半個魔法師，但他並不懂多少治療魔法，而且大多都是對他自己特用的“禁忌魔法”，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只能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