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在「黑淵」的某個湖邊,兩男一女圍著不大的火堆烤起了魚。

“哎呀呀,真是沒想到啊,過了一週我們三人居然還能見面。”

“我倒是沒想到你這個暗影龍族居然會真的答應……”少女摘下了帽兜,而季也終於確認了她的身份。

“我聽說,「血族」也是「終」創造的。”季往她的方向探了半個身子,“話說你們真的會像吸血鬼一樣吸別人的血嗎?”

少女再次白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啊?”

“哦,對了,季先生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會答應這次合作呢?”少年問道,“「殘」大人可說了,這個任務不會有任何的報酬……”

“因為我相信祂啊。”季打斷了他,“「殘」也同樣說過,如果暗影龍族的計劃成功,臨界和暗影龍族會一同毀滅,臨界毀不毀滅的我倒是無所謂,但暗影龍族內還有我的家人,所以我不希望他們死光光,僅此而已。”

“聽起來半真半假。”少女一邊吃魚一邊吐槽道。

“嘿嘿,其實更多的是我想找些有趣的事情來做嘛,比如“背叛暗影龍族”什麼的,之前一直想試試來著,不過沒什麼機會……話又說回來,你們居然能相信我這個暗影龍族?這又是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季先生您沒有騙我們的必要吧。”少年笑笑,“畢竟以暗影龍族的實力,直接踏平臨界應該不是問題,也就沒必要大費周章地派一個間諜來打入我們這個小團體了。”

“你小子。”季笑著調侃道,“之前還叫我大叔來著,現在倒用上敬語了?臉變得真快啊。”

“不過我有必要糾正一下你的說法,不要以為大象就不會怕釘子,一樣的,暗影龍族之所以不想用那種簡單粗暴的方法來控制臨界,就是因為臨界之中仍然存在著他們不確定的危險因素,只要這種藏著暗中的釘子沒有被完全探清,暗影龍族是不會做出那樣輕率的決定的。”

“危險因素……是指「殘」大人所說的「四獸」麼?”

“相比起這個,他們更害怕「終」突然復活,然後將整個暗影龍族一網打盡。”

“我說啊……”少女插話道,“為什麼你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你……可是暗影龍族啊。”

“嗯?”季愣了幾秒,隨後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哈,看來你們對“暗影龍族”存在著誤解啊,所謂的“暗影龍族”只是一個代稱而已,就像國家名一樣,它只是我們這些逃亡者的總稱,而不是一個真正的種族……這麼說,你們大概能理解嗎?”

少年點點頭,“大概能理解呢,這之中或許有許多很複雜的因素吧?”

“維,”少女突然開口,“剛才我們每個人都和「殘」大人單獨談了一陣吧?祂和你說了什麼?”

“哦,往我身體裡打入了一個小東西,祂說將來會用得上。”

“為什麼你要用這種令人誤解的說法……”

“我的是預言哦。”季主動說道,“祂說我將來會和「四獸」對戰。”

話題突然陷入了沉默之中,而這只是因為季已經說完了。

“沒了?”

“沒了。”季聳聳肩,“我倒是希望祂能多說點來著,不過祂說這就是祂所能看到的唯一準確的未來了,所以就沒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少女,而後者無奈地嘆了口氣。

“「殘」大人……祂讓我不要想太多其他的事情,聽從自己的心就好。”

“哦哦,這是被人輔導了?”季挑了挑眉,“有什麼想不通的也是可以和我們說說的嘛。”

“你們不會理解的……”

季和維對視一眼,而後者也只能聳聳肩。

-

“幽,你在幹什麼,給我站起來!”

好吵啊……那個男人能不能安靜一點啊……

“給我起來,如果只是這種水平,你要拿什麼來超越那個「刃」?”

都說了吵死了,能不能給我閉嘴啊!

雖然心中充滿著對這個男人的不滿,幽還是用劍支撐著站了起來。

“幽,要是你能再努力一點,要是你能再強一點……”

男人明明沒有張口,幽卻好似聽到了他那不甘的聲音。

“幽。”另一個人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幽緩緩回頭,戰正站在她的身後,冷風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將她黑袍的帽兜扯下。

幽將自己隨風飄揚的赤色長髮紮成一條粗辮,隨後在一旁的樹下坐了下來。

“你把薇兒留在「暗海」了?”

幽點點頭。

“那你呢?回到「黑淵」來幹什麼?”

幽笑了,“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吧?你來「黑淵」幹什麼?”

“因為,”戰在她旁邊坐下,“我猜到你會回到這裡。”

“不覺得很扯淡嗎?”幽閉上眼,“我們倆完全是靠薇兒才能互相認識的,現在你卻要專門來找我。”

“維醒了,然後把我丟下了。”

“是嗎。”幽笑笑,“也是呢,如果是那傢伙的話,確實會做這種事。”

“可以告訴我嗎?你們到底在做什麼事?”

“呵,之前你不是一副驕傲得不可一世的樣子嘛?現在怎麼來求我了?”

戰沒有回答她,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幽,你其實並不恨血族,對吧?”

“說是不恨是不可能的,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幽抬起頭,“那些老傢伙們已經死透了,新生血液也跑光了,舊血族已經沒有殘黨了。”

幽呼了一口氣,“這樣不挺好的嗎?”

戰看著她的眼睛,“那你呢?”

“我?”幽自嘲一笑,“我就是那個將他們的屍體蠶食殆盡的人嘛。”

戰站了起來,“血族知道「黑淵」的靈力控制裝置在哪裡,對嗎?”

“我不知道,不過,戰,你想聽一下我的故事嗎?”

戰沒有說什麼,而是重新坐了下來。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我們血族年輕一輩有這麼一個天才,他叫「刃」,在他16歲的時候實力就已經到達了長老級的實力,而血淵鄉的那場叛亂,實際上就是他帶領的。”

“略有耳聞。”

“實際上那個天才直到16歲之前都被人藏著,而在那之前,我才是同輩之中的“天才”。”

“因為他的突然出現,我的父親失去了競選長老的機會,那個「刃」,實際上是保守派提前準備好的,而他們依靠這一“奇招”奪得了長老會至關重要的一席……”

“總之,我的父親氣急敗壞地將這股氣撒在我身上,畢竟我就是他花了十幾年所打造的傑作嘛,恨鐵不成鋼的工匠將自己的作品全部毀掉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我很恨他,因為我一直以為他把我當做他的驕傲,沒想到我不過是他的工具而已,一想到過去為了得到他的肯定而付出的種種,我就更加委屈——為什麼我會出生在這麼個失敗的家庭啊?”

“我將這股怨氣埋藏在心底,直到我偶然間接觸到了「刃」,他們謀劃著要怎麼從血淵鄉逃走,要怎麼從長老們的控制下逃脫……那時我毫不猶豫地加入了他們,我太高興了,因為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終於可以離開那個男人的控制了!我要成為我自己,而不再是那個男人的工具!”

說到這裡,幽的笑容卻苦澀起來。

“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血淵鄉爆發了一場叛亂,無數血族人離開了那裡,黑淵血族的勢力也在那一夜一落千丈,不過對於世人來說也沒什麼不同就是了,反正都是血族還是躲在「黑淵」的某一角而已。”

“離開那裡之後,我感到無比快活,因為我終於沒有拘束了,可以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而且再也不會被那個男人管教了。”

“我去了「暗海」,又在你們「臨宮」逛了一年,甚至還去靈界看了看,不過那裡果然還是不適合我們臨界人,所以我很快就待不下去了。”

“最後我覺得實在沒意思,和靈界那些“偷渡客”跑到了「現界」,準確的說,是「天華市」。”

幽又笑了起來,“你知道嗎?去到天華市之前,我認為憑我的實力不說天下無敵,但無拘無束總算是沒問題的,但到天華市的第一天,我就被打了個半死。”

幽突然認真地強調道:“是真的被打到半死了哦,天華市的那群瘋子,他們出手壓根不會收斂的!直接就把我打成兩截了!”

戰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嗯,明明很慘才對,但現在從她的口中說出怎麼就有點好笑呢?

“後來有個叫「衡」的“好心人”救了我,而代價就是我要在天華市“打工”幾年……”幽一副不太舒服的表情,“在那個地方待了幾年之後,我突然覺得血淵鄉也沒那麼差。”

“所以你回去了嗎?”

“哪有那麼輕鬆?”幽鼓起腮,“雖說氣差不多消了,但是要說直接回去是不可能的。”

“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戰點點頭,“小時候的薇兒也是很犟的。”

“現在也很犟的好不好?”幽“咳”了一聲,“扯遠了,總之之後我先回了「臨宮」,在那裡遇見了維……”

幽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和他說了三人見到「殘」的事。

但戰聽後卻出乎她意料的平靜,甚至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我還以為你會擔心維,因為那傢伙要做的事……”

“正是因為清楚了他要做什麼之後,我才會對他放心。”戰笑笑,“別看維那小子平時一副不靠譜的樣子,但一旦他決定了要做某件事,那就一定會盡全力去做,並且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所以我只能選擇相信他,完全地相信他,無論他要做的事有多麼危險。”

“不靠譜……”幽在心中默默回想,“原來維在其他人面前是這個樣子?不,倒不如說他這種人不能用一句話或一個詞來形容才是正常的。”

“在考慮是否要答應「殘」的任務的那段時間,我回了血淵鄉。”

“再次回到那裡,我居然也會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血淵鄉變了很多,人也少了很多,留在那裡的血族人也不再崇尚極致的武力,因為保守派將激進派消滅了。”

“回到原來的家裡,那裡只有無數的灰塵和蜘蛛網,以及在院子中的墓碑……”幽再次閉上了眼,“恨與不恨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我曾經所恨的事物……它們都已經不存在了。”

“空無一物的血淵鄉,沒有我要留下來的理由,直到當時的長老們找到我。”

“那時我才知道,在那場叛亂逃出血淵鄉的人中,只有我一個人回到了那裡。”

“其實這也算不上是特別重要的因素吧,但最終長老會決定將血族神社交給我,也就是從那時起,我成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進入神社的血族人。”

“你一定好奇我當時為什麼能那麼快完成“試煉”吧?”幽笑笑,“其實那之中根本就沒有什麼“試煉”,所謂的“血族神社”,實際上是「門」的一個開關,如果不事先開啟神社這個“開關”,那麼就算知道了「門」的位置,也無法將它開啟。”

戰突然想起來,血族的那些長老一直都是「終」最忠實的信徒啊,原來是因為他們一直都知道真相嗎?

“血淵鄉被暗影龍族血洗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長老們死活不肯說出「門」的真相吧……雖然在我進入血族神社之前,也想不到「黑淵」的「門」是以這種方式存在的就是了。”

說完,幽長出了一口氣,她站起來拍了拍身子,然後對著戰微微一笑。

“事先準備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事,我想請你幫忙,可以嗎?”

戰也笑了,“求之不得。”

他早就受不了了,這種只能幹看著,而什麼都做不到的感覺,更何況現在自己已經得知了真相,又怎麼能讓現在的幽孤軍奮戰?

可接下來幽的話,卻瞬間讓他的笑容凝固。

“嗯。那麼就拜託你,”幽一字一頓,“什麼都不要做,就這樣見證到最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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