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乾長公主
日出東方，暖光普照。
模樣清秀的蘇玲月放下瓷碗，雙手拄著香腮，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倒映馬車碾過的痕跡。
直至看不清長公主的攆架。
“有心事？”秦陌收回眺望的視線，內心卻明白原由。
“那個叫柳如煙的女人好可惡，公子明明不願意搭理，她還不要臉地湊上來。”蘇玲月暗暗攥緊拳頭。
她也是殺過人的，距離現在不超過一個時辰，不介意再多殺一個！
身患利器殺心自起……秦陌上下打量面帶戾氣的小妮子，掌握力量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受到蠱蟲的影響。
實力遠超心性，可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故意用調侃的語氣說道，“剛剛怎麼不見你懟她？”
“公子在前，奴家怎可胡言亂語，少不得為公子惹麻煩。”蘇玲月腦海情不自禁浮現桂月的容顏。
她可沒有忘記，可惡的花魁說她是掃把星！
事實貌似果真如此，自打她來教坊司，公子的麻煩事就不少。
秦陌微笑著伸出手，將蘇玲月垂至臉蛋的青絲梳到耳後，惹出兩朵惹人憐惜的羞紅。
“知道我邀請柳如青的原因嗎？”
“不知道。”蘇玲月很想說見色起意，因為公子看柳如青的眼神不對勁，同為女性的她十分確定。
“她適合吊帶襪！”
“吊帶襪？”
“一種衣服款式，以後會有機會的。”秦陌沒有過多解釋。
自打入職教坊司，深感這個時代女子的服飾偏向保守，不如前世的古裝美人會玩。
腦海閃過很多劃時代的女性衣服：鏤空，嗨絲，吊帶襪……
等擁有官身後，定要嘗試出來，履行教坊司引領時代潮流的責任！
“待會先去長樂縣衙，處理你哥哥的事，不過我估計縣衙的人都在運河那邊，之後我們去運河，下午返回內城。”秦陌說出計劃。
首先是處理蘇家的事，做戲做全套，大機率無功而返。
接著是前往運河看戲，別人都去了，不去顯得特立獨行。
秦陌不太願意跑去湊熱鬧，有這時間修煉，它不美嗎？有這時間找花魁，它不香嗎？
……
一列穿黑甲、持長槍的騎兵，守護在豪華馬車前後。
寬敞明亮的車廂內，鋪著羊毛編制的地衣，獸頭火爐吊著水壺，蒸騰水汽繞著兩位妙齡女子。
柳如青對面女子同樣身穿著儒袍，梳著簡單的螺鬢，插著一隻彰顯身份的金步搖，明顯是未出閣的打扮。
她，即是大乾帝國的長公主，舉國公認的第一才女！
容貌清秀脫俗，清澈眸子彷彿一面剔透的冰鏡，透著難掩的高冷、華貴，身段玲瓏，曲線誘人。
“剛剛那人便是你妹妹退婚的物件？”長公主蘭花指捻著茶盞，好似漫不經心地找話題。
柳如青忙點頭，一向坦然自若的性格，罕見顯出幾分緊張。
“我的原因？”
“呃……不全是，主要是我妹妹驕橫無禮。”柳如青光潔的額頭，已然沁出晶瑩香汗，芳心極其不平靜。
自從她在文尚書院結識長公主，柳家小透明的屬性就變了，好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達官顯貴，一股腦湧上來。
父親攀上戶部侍郎，併為她許下與周家的婚姻。
母親看不上身為小吏的秦陌，並認為是侮辱柳家。
妹妹眼見拔高，立志嫁入比戶部侍郎更大的豪門。
一切的緣由，只因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那道身穿華服的女子~！
長公主忽然探出玉手，撫摸柳如青標緻的鵝蛋臉，好似手感不錯，稍稍用力捏了幾下。
眼見柳如青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
“朝堂大致可以分成三股勢力，以首輔為代表的文官，以蒲公為首的武將，以譽王為代表的勳貴。”
“你家屬於文官內部傾軋……”
“禮部用《秦王破陣樂》討得父皇歡心，首輔專程邀禮部尚書小聚，戶部尚書略有微詞，這才有了退婚之事。”
官場好複雜……柳如青內心吐槽，整體分成三部分，內部竟然還有劃分，就沒有一心為民的派系嗎？
“殿下，六扇門、錦衣衛、斬妖司、屠魔司屬於什麼派系？”
“他們啊，他們當然屬於父皇！”長公主杏眼微眯，四大衙門依皇權行事，也是父皇節制朝廷、節制天下的利器。
六扇門，處理民事，耳目遍及九州。
錦衣衛，監察百官，針對豪門大族。
“小青，做我侍女考慮得如何？”
“呃……我，我還是想相夫教子。”柳如青口是心非道。
單純做侍女也沒什麼，就是殿下經常動手動腳的，她有點怕。
尤其是摸她臉的時候，公主殿下竟然帶著追憶，不知想到什麼。
長公主沒有言語逼迫。
只是看向柳如青的眼眸帶著莫名戲謔。
不知道柳家能不能安穩度過，教坊司可是禮部下屬機構。
柳如青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主動轉移話題道。
“剛剛去找妹妹的時候，我跟秦陌聊了幾句，他念了半首詩，我覺得非常有意境，相較書院的詩詞水準更高。”
“秦陌就是創作《秦王破陣樂》的人，麵攤吃飯的人。”
柳如青本想讓殿下主動詢問，甚至簡單介紹秦陌的佳作，但看長公主平靜如水的臉色，明顯沒有這個想法。
直接開口，“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嗯？！！
長公主面色依舊清冷，可捻茶盞的玉手明顯抖動，很快恢復平靜。
寶劍的銳利刀鋒是從不斷的磨礪中得到的，梅花飄香來自它度過了寒冷的冬季，寓意很簡單，挺過苦難，綻放光芒。
恰如此時此刻的自己……
能作出這半首詩的秦陌，志向顯而易見！
“詩才不錯。”
長公主點評道，她很少點評人，因為認同的人很少。
認可秦陌的詩才，但九州文人良多，真正能攪動風雨的又有幾人？
不是所有寶劍，都能挺過磨刀石的鍛造，也不是所有花都叫梅花。
倒是可以將秦陌放在觀察名單，以觀後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