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長公主俏臉滿是冷清，眸子透著皇家專屬的無情。
彷彿一句話不對，就會跳出來滿臉橫肉的刀斧手。
她邀請秦陌……
因為柳如青在教坊司過夜，有種心愛玩具被奪走的不滿。
還有就是柳如青酷似母親，有種生母被玷汙的羞憤錯覺。
不滿加羞憤，邀請的初衷並不美好，甚至可以說很差！
我能說自已近視眼嗎……秦陌心中吶喊，想要否定看過的事實，完全就是把對方當傻子。
看沒看過誰不清楚？
怎麼回答卻是一個問題，需要留下一個好印象，順便再忽悠忽悠。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秦陌再次當起文抄公，自認為沒有比這首詩更合適的。
尤其是開篇“北方”兩個字，巫師體系就在北方，表達自已的心意。
長公主貴氣十足的丹鳳眼微眯。
絕世而獨立……舉世無雙，無人知已而獨立，很符合她的自我定義。
至於後面的“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將美貌具象化、誇張化，傾城傾國的意思。
這是一首好詩，尤其在描寫女子美貌方面，大乾詩壇往前幾十年，未有與其匹敵者，往後幾十年恐怕也是如此。
從這點上來看，秦陌還是有塑造價值的！
“為什麼是北方有佳人，而不是東方西方？”
長公主暫且放下被盯著看的芥蒂。
當然也有秦陌眼中並無淫穢的功勞。
“因為殿下在我的北方，所以是北方有佳人。”秦陌隨口胡扯，已經淪為文抄公，還糾結什麼方向感。
長公主凝視頷首看地的秦陌，想要分辨真話還是假話，奈何男子不接眼神，只能是媚眼拋給瞎子。
“來人，賜座，勘茶！”
話音落下，兩名侍女低頭踏著小碎步，匆匆從門外走進，一人端椅子，一人煮茶泡茶，動作麻利。
只是在看向秦陌的時候，眼中帶上驚詫，這人誰呀，竟然能在短短數個呼吸的時間，讓殿下賜座勘茶。
殿下的冷漠已經刻到骨子裡，不會故意針對，但也不會熱情招待。
嫋嫋茶霧升騰，朦朧了兩人之間的空氣。
“昨晚柳如青在教坊司過夜，所為何事？”長公主清麗的容顏沒有表情，看著茶葉起起伏伏。
“柳家主母和二小姐，不日羈押教坊司，柳姑娘勞煩下官照拂。”
秦陌實話實說，這點不需要隱瞞，稍微腦筋急轉彎就能猜到。
而且可以猜到，柳如青在找自已之前，肯定也找過其他人。
“你有沒有以此要挾，強迫柳如青做她不想做的事？”
“殿下，您對強迫的範疇是什麼，下官總不能白幫忙吧。”
長公主聞言，俏臉浮現兩朵誘人的羞紅，很快收拾情緒壓下去。
作為未經男女之事的黃花閨女，她很難說出“苟合”相近的詞彙。
美眸望向遠方天際，以一種平靜的語氣開口。
“柳如青是我朋友，我希望她乾乾淨淨的，你明白意思吧？”
乾淨不了一點……秦陌還想拉柳如青幹壞事，正經的壞事，跟澀澀沒有關係的那種。
故作恍然大悟地抬起頭。
“下官明白，昨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和柳姑娘是清白的。”
“什麼都沒發生？”長公主忽地加重語氣，終於出現情緒波動。
“下官雖身處教坊司，但脅迫發生關係這種事，至今沒做過一件。”
秦陌擲地有聲，沒有脅迫發生關係是真，至於其它就不敢保證。
長公主微微頷首，眼眸浮現讚許，還有種玩具沒被玩壞的慶幸。
她的玩具，只有她才能玩壞！
至於秦陌有沒有說謊，明天喚來柳如青，一試便知。
也就是因為宴會脫不開身，否則哪裡需要找秦陌問話？
……
“聽說你創作的秦王破陣樂，也在此時晚宴表演。”
長公主看似隨意的詢問，右手摩挲一塊正在發燙的玉符。
按照以往慣例，知道想要的答案後，直接端茶送客。
多耽誤一秒鐘都是對生命的浪費。
不過秦陌最開始的那首詩，她覺得很有意思。
“是的！創作這首軍樂的初衷，是為了讚揚陛下功績，是為了歌頌大乾將士，是緬懷大乾對北方諸國的軍事行動。”
說得我自已都差點相信……
秦陌表情嚴肅，好似夢迴幾十年前，回到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
彷彿給他一截溜直的樹枝，他就能奔赴戰場，為國效力，有死無悔。
“你這溜鬚拍馬的功夫，應該說給父皇和當年北伐的將士們聽。”長公主的聲音恢復冷清，聽不出情緒變化。
“殿下，我是認真的！”
“哦，那你說說認真在哪裡？”長公主嬌軀後仰，玉臂搭在扶手，金步搖下方的圓潤珍珠，搖曳不止。
當然，真正吸引秦陌注意力的還是身前四兩肉，富有且慷慨。
連忙收回視線，可以凝視深淵，但不要看太久。
“下官不瞭解當時局勢，那時還沒有出生，可對當下的太平盛世，卻是親身經歷。”
“攻伐北方諸國之前，大乾地處富饒中原，年年戰亂不休，百姓苦不敢言。”
“攻伐北方諸國之後，舉國安定、四下太平，文康之治增強國力，百姓安居樂業。”
秦陌說著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具體情況不知道，反正把能扯的統統套上去，增加軍樂的份量。
單純一首軍樂，再好聽又能怎麼樣？
給它加點感人故事，套上太平盛世的皮，哪怕一坨翔，也有人吹爆。
“你覺得大乾長達四十多年的太平，全賴攻伐北方諸國？”
“當然不是！戰爭只是向四方蠻夷展示武力，實現太平盛世，全賴陛下的英明神武，諸公的兢兢業業。”
別再問了……秦陌內心祈禱，睜眼說瞎話，還需要裝出崇拜的表情，有種便秘的堵塞感。
大乾實現太平盛世，還是長達四十多年，這點沒得黑。
但把功績全部放在乾景帝和袞袞諸公身上，多少不合理。
出於官場正確，必須得這麼說，提及百姓把貴族放在哪裡？
長公主抬頭望向庭院的某處黑暗角落。
嘴角上揚，俏臉浮現神秘且動人的笑容。
“秦大人，回去等待召見吧，提前恭賀你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