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別在我門口哭，容易讓人誤會
內城街道寬敞，兩側街道房屋鱗次櫛比。
永和街作為主幹道，青石板磚鋪成平整的地面，一路延伸到盡頭。
八輛馬車並駕齊驅也毫無壓力，巡城兵卒，勁裝護衛，富家公子……更多的還是平民百姓。
“現在還能逛街，下午估計就不行了。”秦陌隨意地介紹道。
明日祭天大典，乾景帝和袞袞諸公途經永和街，下午會提前查房，避免出現刺客之類的。
“老爺，上來小酌一杯呀。”靡靡之音從頭頂傳來。
還真是敬業……秦陌抬頭望去，青樓姑娘已經開始營業，穿紅戴綠，笑意盈盈，花枝招展。
只是瞅一眼便收回視線，放在剛突破的時候，飢渴難耐，百無禁忌。
但經過教坊司花魁的PY交易，眼界拔高無數倍，區區風塵女子而已。
進青樓需要支酒錢，相當於入場費，通常在兩、三錢左右……睡姑娘的話，便宜的在七、八錢，貴的在一、二兩銀子。
青樓算是高階會所，有點閒錢的百姓都是在勾欄、暗娼解決。
秦陌餘光掃向蘇玲月，孩子她哥花費八兩銀子，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絕對被當小可愛給宰了。
幸好自已身處教坊司，免費不說，服務至上，張口閉口就是大人！
“這裡是主幹道，基本都是大型商鋪，跟我來這邊。”
秦陌拉著蘇玲月的小手，七拐八繞，出現在望不見盡頭的嘈雜早市。
叫賣聲、討價聲、議論聲，伴隨著小吃的誘人香味，久久迴盪。
主幹道服務的都是達官顯貴、富家公子哥，平民百姓消費不起。
這裡才是內城百姓討生活的地方，他們通常依靠服務豪門大宅。
“公子、小姐，麻煩借過一下！”討好的聲音緩緩響起。
秦陌回頭望去，忙拉著蘇玲月讓開道路，目送男子彎腰挑菜離開。
“他們是“挑菜郞”，有些婦人不想早起買菜，會讓人送上門。”
真正的豪門大族，在城外有專門的菜地，專人打理，不需要購買。
需要挑菜郞送貨上門的，通常是居住偏遠的小官，小吏不配。
“哦！”蘇玲月眨巴清澈眼睛，眸子裡滿是好奇，她還真沒見過。
不管是內城隱蔽的早市，還是各種稀奇的職業，都是第一次看見。
兩人邊走邊聊。
這裡商鋪不少，更多還是流動式的攤位，類似於繁華小吃街。
路過一家油炸丸子店的時候，小妮子微微頓足，很快收斂表情。
“正好餓了，買點丸子？”秦陌微笑著開口，女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確實應該補補。
“公子真好。”蘇玲月臉蛋通紅，聲如蚊蠅。
小時候吃過一次炸丸子，那是爹媽買給大哥的，大哥身體不舒服，剩下三顆給她，還被爹媽給罵了。
那種酥脆可口、肉香撲鼻的滋味，牢牢紮根腦海，甚至想過……以後能天天吃肉丸就好了。
迷茫無措地踏入教坊司，自以為前路盡是灰暗，沒想到遇到公子，整個世界是那麼明媚、美好。
想要吃油炸丸子，貪嘴是一方面，更多還是想重溫曾經的回憶！
很快，秦陌提著三隻牛油紙返回，總共買了三種口味，豬肉、魚肉、蘿蔔，撒上店家特製的醬料。
蘇玲月接過牛油紙，先是給秦陌喂去一顆，接著才小口咀嚼起來。
不知道是京城手藝好，還是心情的原因，感覺比小時候的更好吃。
這銀子花得值……秦陌注意小妮子雀躍的表情，好似得到嘉獎的學生，回去又可以當經驗寶寶。
說實話，一個經驗寶寶有點少，嚴重拖慢了自已的修煉進度。
沒過多長時間，早市走到盡頭。
兩人原路返回，沒有繼續買丸子，而是拿著兩串糖葫蘆邊吃邊逛。
“明天祭天大典結束，宵禁時間推遲一個時辰，晚上會更加熱鬧。”
秦陌接著道，“我要去宮裡吹冷風，你想玩的話可以自已出來。”
尋常教坊司女子，自然沒有這種待遇，白天干活、晚上陪睡，永無止境的苦逼生涯。
但自已身為小吏，還是拿到上級腰牌的小吏，些許特權而已。
甚至給蘇玲月贖身，也只需要最低的三十兩的銀子，毫無壓力。
等什麼時候擁有自已的宅子，就把小妮子弄出去，省得當電燈泡。
“我想修煉！”蘇玲月壓低嗓音，擲地有聲地開口。
秦陌滿意地點點頭，“只要努力修煉，就會有修不完的煉，啊呸……就會擁有美好的人生。”
返回教坊司，這一大片區域，都是風花雪月場所。
在白嫖的庭院門口，秦陌眼中浮現困惑，她怎麼在這裡？
“柳姑娘，呃……你在我門口哭，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柳如青眼眶通紅，腫出眼袋，捏著沾溼的手帕，抽抽噎噎地聳動肩膀，梨花帶雨的模樣，淚水彷彿就沒有停過。
昨晚是不是上錯床……秦陌在腦海快速自查，嫵媚花魁娘子的形狀，肯定不會錯的。
“我，我家被牽扯進硝石案，我爹、我娘、我妹都被押入刑部大牢，不日就會被審判，但我家是冤枉的。”
柳如青強行壓制情緒，可聲音中的顫動，還是暴露心底的不安彷徨。
畢竟她也只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從未經歷過全家入獄的巨大變故。
她想過求見長公主，哪怕是成為對方的侍女，只要能救家人，也是值得的。
可書院前輩告訴她，此事最好不要牽扯長公主，長公主面對的敵人，比柳家遭遇的麻煩更大。
每個入獄的人都會說冤枉……秦陌稍加思索，很快得出結論：柳家跟硝石案沒有關係。
不是多信任柳家的人品，單純看不起柳家而已！
柳父區區從九品司務，隸屬毫不相關的都察院，何德何能與硝石案掛鉤，看不起誰呢？
“你怎麼沒事？”秦陌看向柳如青，光潔額頭上的微光是那麼誘人。
“我，我有書院長輩擔保，衙門才沒有逮捕我。”
文尚書院，大乾儒家正統，這點牌面還是有的……
不對！
秦陌眼眸微眯，如果柳家真的跟硝石案有牽扯，柳如青就算沒進大牢，也不可能出來瞎晃悠。
無關小事上面，朝廷願意給文尚書院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牽扯動搖國本的硝石，誰來都不管用。
那麼……誰在算計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