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下官只看到紫氣東來！
袞袞諸公。
不約而同地看向大殿中央。
那個給他們印象不錯的年輕人。
週二河眼神戲謔，剛剛還在想，秦陌能當多長時間的官。
沒曾想報應不爽，一個回答不是，別說當官，小命不保。
官與吏的壁壘，豈是那麼好突破的？
不說浩瀚九州之地，單論京城，吏與官比例不足100：1。
哪怕只是九品芝麻小官，也是世人苦苦追求而不可得的榮光。
“啟稟陛下，小官極力眺望蒼穹，只看到紫氣東來！”
秦陌沒有說謊，雲團呈現黑紫色，說一聲紫氣東來，問題不大。
再者，身為平平無奇的小吏，按理是不知道500年國祚的傳說。
既然不知道，那就放心大膽的鼓吹盛世，只要自已不尷尬就行。
袞袞諸公愣神……期待半天，就為了聽你一句追捧？！
不過話又說回來，目光短淺的小吏，除了吹噓，好像也說不出什麼。
難道指望眼前小吏，給他們高談闊論、引經據典，配嗎？根本不配！
週二河眉頭微皺。
他把自已放在秦陌的位置，自認為不管說什麼，都是無解的難題。
無論是肯定還是否定，或者裝傻，都是小聰明大失誤，瞞不過陛下。
可卻疏忽了秦陌的身份，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吏，只管吹捧就可以。
因為……不知者無罪！
“哈哈，紫氣東來，好一句紫氣東來！賞酒，賞肉！”
乾景帝發出爽朗大笑，環顧文武百官，重複“紫氣東來”四個字。
他在給紫霄天象下定義，不是500年國祚的示警，而是紫氣東來。
沒有賜座……秦陌拎著一壺酒，舉著陶瓷托盤，返回最初的偏殿。
酒肉自然不是凡品。
酒，天材地寶釀造，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肉，妖鹿整個後腿，御廚滷汁，香味十足。
“大人，要不咱家幫你拿？”太監討好地說道，讓他討好的不是官職品階，而是秦陌討得聖上歡心。
“豈敢勞煩公公。”
秦陌禮貌拒絕，區區九品小官，京城外可以飄，皇宮內絕對不能飄。
回到偏殿。
眾人看著玉質酒壺、精美托盤，眼中滿是羨慕嫉妒。
酒肉來自奉天殿……能得陛下賞酒賞肉，恩寵可見一斑。
幾乎可以預測，官身穩穩的，甚至還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各位，一起吃點？”秦陌揭開托盤，露出去骨的鹿腿肉。
眾人連連擺手拒絕，陛下專門賞賜的，他們豈敢窺竊？
除非秦陌喂到他們嘴裡……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大家關係不熟，還是算了吧。
秦陌轉頭看向張懷昌，只得到一雙羨慕且倔強的拒絕眼神。
沒辦法，只好獨享酒肉。
一邊享受美酒鹿肉，一邊思考劫持稅銀。
有點忘恩負義是不是？前腳得到賞賜，後腳忙著揮鋤頭。
突襲黑鯨幫，製造蓮花煙火，自已就沒有退路，被發現鐵定涼涼。
而且……想要走武道，資源只能靠搶，就看搶誰的。
哪怕官居一品，指望死工資也休想練武。
猜猜大官豢養門客的海量銀子，怎麼來的？
秦陌與他們的區別，自已是明著搶，大官是明著拿。
“被發現就是死，屍體掛城門暴曬。”
“要不……金盆洗手，安分守已？”
“反正有官身，幸福生活唾手可得。”
果斷搖頭。
自已跟周家大公子的恩怨，還沒有得到解決。
安於現狀，完全就是把小命交到對方手中，賭對方能否高抬貴手。
上述都不是主要原因……秦陌很清楚自已內心的訴求，武道之巔。
九品、八品、七品，前三品在為第六品鋪路，六品在為幾品鋪路？
不去看看，終歸是一種遺憾。
而這些東西，只能靠自已爭取，單憑心意，無怨無悔！
希望失敗還能再穿越一次……最好換個能夠悶騷聊天的統子。
夜幕褪去。
旭日東昇。
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午門，離開皇宮。
他們的作用顯而易見，乾景帝召見，能夠第一時間出現。
而不是由侍衛匆匆去尋，讓九五之尊的皇帝苦苦等待。
屬於麻煩自身，方便乾景帝，很符合現在的皇權至上。
唯一有所收穫的，只有走在最前面的教坊司小吏……
張懷昌握緊拳頭，眼中滿是鬥志，他日，必取而代之。
好友不僅得了陛下的賞賜，上半夜，鎮守午門的守將，送還五錢銀子，後來出現的金甲將軍，同樣送還銀子。
簡直賺麻了！
等他修煉意外收穫的人皮卷，一切唾手可得。
……
清晨，空氣清新，溫度適宜。
三三兩兩的挑菜郞埋頭步行，小心避開路上的馬匹，但也不敢靠牆行走，擔心惹得主人家不快。
秦陌慢悠悠返回教坊司的時候，眉頭微挑。
只見庭院門口站著五人，原奉鑾，左右韶舞和左右司樂。
禮部動作還是挺快的，昨晚得到乾景帝的旨意，今早直接落實。
以後誰再說當官的都是酒囊飯袋，能拖則拖，自已第一個不答應。
“各位大人，大清早的，有何貴幹？”
五人聞言，唏噓不已。
秦陌月餘前成為小吏，這才多長時間，居然爬到他們頭上？！
讀書人寒窗苦讀，還要經歷童試、鄉試、會試等測試，過了會試，才能說穩穩當官。
而秦陌，用了兩個月不到，走完別人的十年寒窗，甚至三代積累。
原奉鑾是一臉腎虛的中年人，臉上擠出一絲討好。
因為秦陌的緣故，他升職了，不過要離京，說不上虧了還是賺了。
“秦大人，本官是來交接工作的，主要是官印、官服。”
“還有內城的一處宅子，獨門獨院，專門配給奉鑾的。”
“我離京任職時，馬匹要帶走，您可以另行購買，教坊司出錢。”
“還有……”
秦陌笑意越來越濃，宅子有了，馬匹有了，這就是當官的好處嗎？
“外面風寒，諸位大人裡面說話，來來來，莫要生分。”
原奉鑾離京任職，以後大機率見不到，客套客套無所謂。
左右韶舞和左右司樂，自已的下屬，還需要他們當牛馬。
交接完工作。
秦陌送別五人，前往禮部衙門報到，全程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