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得官奉鑾,教坊司我最大
在場小吏,齊齊轉頭看向角落處的英俊青年。
要不要這麼離譜,長公主召見,陛下也召見?!
不就是教坊司的龜公嘛……
秦陌站起身,簡單整理衣服褶皺,隨著小太監匆匆離去。
落針可聞的偏殿,彷彿冰塊丟入滾燙油鍋,徹底炸開。
“他,他一個龜公,憑什麼得陛下召見?!”
“枉我苦讀詩書,潛心造詣二十載,無緣得見聖顏。”
“福禍相依,雖知道是好事還是禍事,且容他得意片刻。”
眾人不好當面談及,但酸溜溜的語氣,是人都聽出羨慕嫉妒恨。
張懷昌羨慕到質壁分離,明明大家都是小吏,你卻悄悄拔高。
至於好事還是禍事……肯定是好事,如果是禍事,陛下根本不會召見,要麼當場處死,要麼等著問罪。
還有一點可以作證,小太監的稱謂,稱呼秦陌為秦大人,合理嗎?沒有緣由肯定不合理!
張懷昌想到憐生教據點後牆發現的人皮卷,記載憐生教的至高功法。
其實,不是感應玉符發現據點!
而是他先發現的人皮卷,觀察一陣才通知衙門。
人皮卷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偷偷藏了起來,貪圖其上功法。
“秦陌大機率飛黃騰達,我也不能落後,我要修煉至高功法!”
張懷昌緊握雙拳,呢喃自語道。
陛下召見秦陌之事,只是他修煉功法的引子。
真正原因還是太想進步,否則也不會私藏人皮卷!
……
恢弘大氣的奉天殿。
乾景帝高坐龍椅,堂下是文武百官,世人口中的袞袞諸公。
原本不打算在奉天殿舉辦宴會。
奈何祭天大典的變故,讓他萌生大辦特辦的心思。
“諸位愛卿以為何?”身穿常服的乾景帝放下酒盅,環顧四周。
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宴請群臣,不需要擺出威嚴的冷臉。
沒有明說,但袞袞諸公知道,陛下在說《秦王破陣樂》的事。
心中感嘆不已,創作者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這波算是簡在帝心。
單純的婀娜奉承,在場沒人會放在心中,換成寫詩賦詞則很難拒絕。
更別說以樂服人,秀出大乾官場婀娜奉承的新高度!
“此曲磅礴大氣,吞吐宇內,並拓八荒。”
“日光所照之所,皆乃乾土,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金戈鐵馬,所向披靡,氣吞萬里如虎,大乾萬歲!”
在場眾人,最不缺的便是苦讀詩書的才子,往前十幾二十年,鮮衣怒馬,一日看遍長安花。
溜鬚拍馬而已,誰不會?!
禮部來了三人,尚書和左右侍郎,皆是眉眼帶笑、開心不已。
若非場合不對,高低痛飲三杯,滿朝誇讚的盛況,很久沒有出現過。
三人看向最前方的文官之首,首輔大人。
不出所料,首輔贊許的柔和目光,猶如寒冬臘月的獸爐,溫暖人心。
“宣!教坊司色長——秦陌!”
“宣!教坊司色長——秦陌!”
接連兩聲尖細且高亢的嗓音,文武百官停止議論,齊齊看向殿外。
秦陌深呼口氣,緩步踏入殿內。
單從地位來說,位比縣長、市長、省長的九州外臣,給裡面坐在首席的京城大官,只能提鞋。
大乾官場真正的權力巔峰,盡在其中。
“臣,教坊司色長,拜見陛下,拜見皇后,拜見諸公!”
秦陌聲音清亮,身姿挺拔,立於大殿中央,朝著正前方躬身行禮。
大乾不行跪拜之禮……否則,桀驁不馴的武夫,以文亂法的匹夫,早就炸開鍋。
眼簾下垂,沒有貿然打量眾人。
在場除了地位高,高品修士肯定不少,還是得苟一點。
當然,數量最多的還是普通人,寒窗苦讀,才能站在這裡。
袞袞諸公讚許地看向秦陌,沒有怯場也沒有左顧右看,非常不錯。
想想也對,能創作大氣磅礴的秦王破陣樂,怎麼可能是無能之輩?
“不錯,非常不錯,朕很喜歡這首軍樂。”
乾景帝面帶微笑,緩緩開口。
希望這首軍樂,能成為他偉大計劃的開篇。
“能得陛下賞識,乃下官之幸,禮部之幸,出征將士之幸。”
秦陌等待數秒,無人應答,只好出言附和,總不能冷場吧。
帶上禮部,因為禮部是上級;帶上將士,因為軍樂的緣故。
禮部尚書、兩位侍郎,眼中滿是讚許,小老弟路子走寬了呀~!
陳應龍,武將之首,世人尊稱陳公,目光稍顯柔和,隨意擺弄酒具。
“朕不吝賞賜,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乾景帝沒有繼續寒暄的意思,直奔召見秦陌的主題。
當眾賞賜一個教坊司的小吏,做給文武百官看的,算是小題大做。
“單憑陛下做主!”秦陌故作沉思的猶豫數秒,交給乾景帝定奪。
又不是傻……自已主動索要,乾景帝主動給,哪怕東西一樣,也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
心中卻是大定,這把穩了!想不升官都難!
可以提前確定的是,不會是什麼大官,大官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高愛卿,禮部可有空缺?”乾景帝目光看向禮部尚書。
高信連忙起身,兩步行至大殿中央,朗聲開口。
“教坊司奉鑾身體抱恙,恐無力擔任職務!”
給個九品正正好,不影響禮部運轉,也不拂陛下顏面。
離譜……秦陌心中吐槽,白天還看到奉鑾開開心心上班,回不去了,被迫抱恙可還行?
奉鑾,正九品,教坊司主官,相較關鍵衙門的大官不能比,但也是官身,還是京城的官身。
“嗯,廣納人才、任人唯賢,乃大乾歷來傳統,儘快落實吧。”
乾景帝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從禮部尚書移開,環顧四周。
想要表達的意思很簡單:跟著他幹,好處良多!
“是!陛下!”高信躬身行禮,聖上如此重視,今晚就給落實。
戶部侍郎,週二河眼眸微眯。
他聽管家提過秦陌,這個跟兒子有矛盾的小吏。
沒想到運氣這麼好,僥倖當官,就是不知道能當多少天。
“上午的天象,你應該看到了吧,有什麼看法?”
乾景帝的聲音依舊溫和,可說出口的內容,卻讓百官齊齊收斂笑容。
他們從始至終,都在有意無意地避開天象,關乎國祚,誰敢提及?!
不僅表面不說,回到各自家中,三令五申告誡家眷,切莫提及。
也只有在封閉書房,才敢與家中重要人物商議,小心做著準備。
這,還是首次公開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