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女上門退婚？！
退婚？！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秦陌內心吐槽。
得虧家父家母故去，否則肯定氣得夠嗆，就是擔心棺材板壓不住。
腦海回憶未婚妻的家世，供職于都察院-司務廳的一名司務，從九品。
都察院與刑部、大理寺並稱“三司法”，在朝廷上屬於專業噴子。
其下設有司務廳，收理外省衙門的文書，整理歸納後傳到上級。
別說是司務廳，哪怕是它上級都察院，在京城也只能靠噴人秀存在。
不過。
都御史離京後就是二品巡撫，巡行天下、安撫軍民，節制一州！
秦陌微微搖頭，想未婚妻的事呢，怎麼聯想到都察院？
可能是在意其“三司法”的名頭吧……
畢竟自己和蘇玲月在幹殺頭的勾當！
故去父親說過此事，故事非常老套，家父早年救過進京趕考的柳父。
家父與柳父有過約定，孩子成年後，同性結為兄弟，異性結為夫妻。
也是因為這個約定，原身十七歲還沒結婚，秦家村妥妥的大齡光棍！
“退婚，還是來我摸魚的地方退婚。”
“這不僅是打我的臉，還在打教坊司的臉，甚至是禮部的臉！”
秦陌腦海很自然地浮現兩個字，派系爭鬥……
身處教坊司，最不缺的就是犯官女眷，而能讓她們淪落至此的，逃不過“派系”二字，聽過太多太多的小故事。
正常退婚，呃……正常不會發生退婚這種離譜事，一般收個丫鬟當義女，然後履行曾經的約定，大家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
自己身份低微，柳家身份高不到哪去，按理說涉及不到派系。
派系爭鬥在京城不顯山水，但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影響州、府、郡。
僅京城的一畝三分地，袞袞諸公不至於鬥來鬥去，關鍵在遼闊九州！
未婚妻專門來教坊司退婚，原因在《秦王破陣樂》……
禮部大官憑藉《秦王破陣樂》，討得乾景帝大悅，必定有人不高興。
朝堂上有沒有鬥爭不知道，但反饋在自己身上，就是上門退婚！
“這柳家是沒腦子，還是被人當槍了？”
“我，小吏，對付不了柳家，可禮部大官想要整柳家就是一句話。”
秦陌輕抿不要錢的茶水，起身向閣樓走去。
能阻止還是儘量阻止……不是為了柳家，而是為了自己！
男子被退婚非常影響名聲，不亞於女子未婚先孕，要被戳脊梁骨的。
還有一點很關鍵，自己可指望《秦王破陣樂》弄個小官呢，倘若背上退婚的名聲，估計這輩子是別想了。
朝堂大佬穩坐釣魚臺，兩個小卡拉米鬥得你來我往，挺無奈的。
“公子！”蘇玲月面帶糾結，突然出聲喊住秦陌。
“怎麼了？”
“我，我能幫您殺了未婚妻，替您出氣！”
“怎麼殺？”秦陌撫摸那張緊張的小臉，觸感柔軟，非常細膩。
看來頓悟也不是好事，改變了一個人的心性，有舍有得吧。
放在沒頓悟之前，蘇玲月絕對說不出這種話，哪怕聲音帶著顫抖。
差點忘了，自己也沒殺過人，甚至沒殺過雞，屬於嘴強王者……
“用剪刀。”蘇玲月思索數秒，凝重地吐出三個字。
她掄不動鋤頭，也沒銀子買刀買劍，身邊能拿出手的唯有剪刀。
剪刀還是奶奶傳給母親的，類似於他們家的傳家寶，主打一個實用。
啪~！
秦陌在少女的臀尖兒上輕輕拍了一下。
“以後這種話不要說！記住，你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自從知曉三月前的四品大戰，秦陌很從心地苟起來，可不想陪憐生教魔頭曬太陽。
想要苟得好，打造人設很關鍵，讓所有人都忽視自己的存在！
“嗯吶~~”蘇玲月捂著身後，微微頷首間，整張臉羞紅得可啪。
似乎只要輕捏就能掐出治水。
……
來到庭院。
梅花枝頭下六人，居中站著穿素白袍的美婦，頭髮盤起，五官端莊，只是眼神透著不屑，給人很嫌棄的感覺。
美婦身側緊挨著一位妙齡少女，青白色長裙，繡著朵朵精巧的荷花，昂首挺胸，目空一切。
剩下四人穿麻衣，家丁打扮。
秦陌面露和煦的微笑，暗暗打量來人。
美婦三十多歲，正是女子最肥美多汁的年紀，可惜人不在教坊司。
少女十六七歲，類似母親的鵝蛋臉，沒有猜錯的話，她就是未婚妻。
老爹眼光值得肯定的，母女兩人哪怕在教坊司，顏值都是能打的！
唯獨可惜的是腦子不太好……
“你就是秦陌？”美婦人瞥向正前方挺拔英俊的少年郎，賣相不錯，沒什麼可以吐槽的。
只是身份卑微，區區教坊司小吏，憑什麼娶她的女兒？！
她們柳家可是官身，要嫁也只能嫁官身，秦陌不配！
“正是在下，不知夫人何事？”秦陌維持著溫文爾雅的人設，順帶作出躬身的動作，禮節上讓人挑不出毛病。
這才是京城小吏混飯吃的開啟方式，見面行禮，生怕惹到大人物。
須知宰相門前七品官，小吏比平頭百姓好不了多少，都沒得人權。
美婦人沒有言語，而是看向身側少女，老爺吩咐過讓女兒親口說。
少女頷首，裙襬晃動，帶起一陣麝香風，幾步來到秦陌身前三米。
“我，柳如煙，正式與你解除婚約！！”
“你一沒有功名，二沒有官身，我們不合適。”
“而且你供職教坊司這種腌臢之地，更加配不上我！”
話音落下，四下看熱鬧的教坊司小廝、婢女、嬤嬤，齊齊變臉。
他們只是吃瓜看戲，萬萬沒想到被嘲諷。
嘲諷他們腌臢，是不是來教坊司的達官貴族也腌臢？！
沒見過這麼沒腦子的……秦陌心中吐槽，嘲諷教坊司腌臢沒問題，大乾不禁風月場所，只是有違公序良德。
私底下嘲諷沒事，搬到教坊司說可就過分了。
教坊司背靠禮部，禮部可是大乾朝堂公認的“六部之首”。
單論職權，吏部掌文官任免，戶部掌財政，兵部掌軍政，刑部掌司法，工部掌民生，一個個都很厲害。
禮部，字如其名，掌管禮儀！在講究禮法的現在，重要性不言而喻。
秦陌還知道一個重要原因，禮是屠龍術！
文武百官想遏制皇帝，只能透過“禮”，其它統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