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之後他們就繼續前進了。

一路層林疊翠,景色倒是很好,只不過那些細碎的危險也不少。

稍不注意就陷進去半條腿的泥濘沼澤、毫無徵兆就掉在臉上的蜘蛛小王子、溼熱有毒的瘴氣,還有時不時跑出來say hello的眼鏡蛇。

不能說十分精彩吧,但是犯困是不可能的了。

等他們歷盡千辛走出來時,每個人都平均黑了兩個度。

南宮雪一臉生無可戀的靠在林系肩上,拄著一根不知道在哪找的木棍,棍身剌剌巴巴的,原本白皙美豔的小臉直接堪比非洲人,滿臉的健康元素。

林染和長安倒是還好。林染什麼沒經歷過,剛才在叢林裡,沒有食物,他直接徒手抓了一條蛇,利落的取出蛇膽,在南宮雪瞪大的視線下,坦然自若的吃了。

長安是屬於累也不吭聲型的,明明是團隊裡最小的,永遠比誰都冷靜。

半大的小姑娘,圓圓的臉蛋堆著嬰兒肥,黑溜溜的眼睛圓潤透亮,整個一個可愛的小蘿莉,加上公主的身份,看上去最是嬌生慣養的,但是遇到這些困難硬是一聲沒吭,青澀的學林染去吃那些讓人頭皮發麻的食物。

南宮雪呲著一口分外白的牙,一臉悲憤的使勁晃著林系。

不給食物和水,還封了法術,你這是考驗他們嗎?你這是要弄死我啊啊啊啊啊啊!你個天殺的黑心肝,還試煉,你自已咋不煉!啊!

南宮雪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

看著南宮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林系一身溜光水滑,鬢髮都絲毫不亂的樣子,確實是挺招恨的。

她摸了摸鼻子,心虛的眼神亂飄。

她才不會說是她想偷個懶呢。這多有損她威嚴師姐的良好形象啊。

於是趕忙打岔:“誒,我看前面有個村子,咱們可以休整一番再上路。”

說著說著就快步走到了最前面。南宮雪兩眼放空,還靠著林系,沒反應過來呢,就感覺左邊一空,她眼睛一瞬間睜的老大,腦子反應過來了,身體沒跟上,啪嘰向左邊一栽,直接摔了個狗吃屎,門牙都鬆了鬆。

林系!你大爺!!!

……

果然,穿過密林就是一個村子。

枯葉隨著風打著旋兒落在了村子門口。

明明是佔地很廣闊的村莊,一踏進去,卻一個人都沒有。別說人了,鳥都沒有一隻,寂靜到有些詭異。

林系表情有些凝重,她從村口第一家一直走到最後一家,確實是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房屋、擺設都很乾淨,一點兒沒有長時間沒人住的破敗。

這時南宮雪彷彿想到了什麼一樣,繞開前面擋路的林染,右手一撐,一個翻身,直接從窗子跳了進去。

她繞著屋子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屋子裡有經常打掃的痕跡,連蜘蛛網都沒有一個。

奇怪了,總不能這些人在他們來之前就突然搬走了吧。這也說不過去啊。

她嘬著牙花子,百思不得其解。

等等。南宮雪眼睛一眯,腳步加快,徑直推開了廚房的門。

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搖搖晃晃的被推開了,她沒空看廚房的佈局,徑直上前,蹲著開啟了碗匣。

咳咳咳。

開啟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發黴味卷著土面子衝了出來,南宮雪沒設防,又燻又嗆,直接給她弄的又咳嗽又打噴嚏,打個沒完。

一時間眼睛通紅,像兔子一樣,眼淚嘩嘩的流。

這玩意就像芥末和洋蔥拌到一起,往你眼睛裡抹,威力槓槓的。

南宮雪趕緊從儲物袋裡掏出來把扇子,一邊使勁扇,一邊眨著泛淚光的眼睛向上看,想緩解酸澀的感覺。

她扇風的動作再配上她曬的膚色,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家燒火丫頭挨主家打了呢。

涼風順著扇子扇了過來,沒過一會兒也就沒啥事了。順著屋裡滲進來的陽光,南宮雪把腦袋往碗櫥裡一探,這才發現了蹊蹺。

只見窄小的碗櫥四壁都結著針腳細密的蜘蛛網,她伸手在高高疊著一摞的碗上抹了一把,就見自已的食指上沾上了一層土灰。

她一邊捻動著手上的灰塵,一邊思考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外面的屋子裡一塵不染,反倒是吃飯的碗上這麼髒。

這根本就像是——不吃飯一樣。

想到這,南宮雪眼睛銳利的眯起來,直覺告訴她,這裡面大有文章。

她將碗沿著印兒放了進去,把碗櫥好好關上了,才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了長安站在雞棚裡來回踱著步,觀察著什麼。

南宮雪見她可愛的圓臉上一派嚴肅,一本正經的樣子也太可愛了吧!手上又有點癢,就想悄無聲息的上前嚇嚇她。

躡手躡腳的像做賊一樣踮著腳,悄悄溜過去,她自以為隱蔽,咧個大嘴,開心的不行,兩隻手舉高,剛要用力拍長安呢,就在手要落下的前一秒,長安面無表情的轉過了身,靜靜看著她表演。

這反倒給南宮雪自已嚇了一跳,她瞪圓了眼睛,手忙腳亂的剎車,好不容易站穩了,又一秒八百個假動作。

什麼抬頭看星星啦、晃著腦袋吹口哨啦、低頭在沒有口袋的衣服上插兜啦。

長安早就看到她了,只是沒戳破,給師姐留個面子。

眼見著長安還一直盯著她,好像在看她還能幹點啥,南宮雪一時間氣血上湧,覺得又尷尬又丟人,臉都紅了半邊。

這小姑娘咋這麼不可愛!

氣不過,她氣呼呼的上前,捏著長安臉頰上嘟嘟的肉,向上一提,硬生生給人家扯出了個傻兮兮的笑。

這才一臉滿意的拍了拍手。

嗯,不錯。這才可愛嘛嘿嘿嘿。

這時林繫帶著林染從另一頭走了過來,南宮雪看見林系過來,立馬收起偷笑的表情,一秒正經的開始四處尋找著線索,還不時“咦”幾聲,一會兒表情疑惑,一會兒又摸著下巴思考,做作的不忍直視。

林系問:“有什麼發現嗎?”

長安道:“我剛才看了雞棚、豬圈這種蓄養牲畜的地方,裡面什麼都沒有,像是很久不養了一樣。”

南宮雪也正了正神色,開口:“我剛才進屋,裡面特別乾淨,像是天天有人打掃一樣,可奇怪的是,碗碟上都是一層灰。”

林系道:“我們剛才在四周都轉了轉,好幾家門前都垛著劈好的木柴,旁邊還有一間蓋了一半的房子,我看了,上面和的泥是新的。”

林系垂眸思考:“這說明,他們還在這裡生活著,至少前兩天是。”

南宮雪一聽,腦袋有點大。

前兩天村民還都在,他們一來就消失了。

還有,他們幹活,卻不吃飯,這是什麼情況?

大家一時間都有些沉默,四個人都死死鎖著眉,這確實一時半會兒理不清頭緒。林系提議這兩天他們先在村子裡住下,先看看情況。

如果村民是臨時有事走了,那肯定過幾天要回來的,那時他們也能問個清楚了。

但是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

入夜,陽光退散,黑色鋪天蓋地漫了過來,烈風呼嘯,吹斷的樹枝激烈的撞在門框上,不斷髮出“嘭嘭”的響聲,像是殺人犯在用斧頭劈著門框,在這寂靜的夜裡更添了一分恐怖氣息。

林系他們四個一起坐在一間屋子裡,個個表情凝重,顯然都在想著白天的事。

林系垂眸靠在椅子上,手裡轉著貼身額玉佩,瑩潤透亮的玉在她如蔥白一樣的指節上不停旋轉著,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更剔透無瑕。

突然,林系轉著玉佩的手指倏地一停,她坐起身子,抬頭透過朦朦朧朧的窗戶紙看向外面。

只見星星點點的火光透過窗戶紙隱隱約約的傳了進來,剛才還漆黑如墨的村子,沒多會兒,已經亮堂了一半。

南宮雪詫異:“見鬼了,難不成他們都是白天出去做工,晚上再回來睡覺?那也不能白天一個人都沒有吧。”

不對。太安靜了。

林系眼睛眯了眯,如果是累了一天回來休息的,最起碼得有交談聲、抱怨聲吧。但是那麼多黑影的屋外卻只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一句話都沒有。

這太可疑了。

“一力降十會,咱們四個人,不怕他們。”長安淡淡的暴力因子又竄了出來。

這這這……

南宮雪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她,很想上前搖醒她:姐妹,在數量上咱們並不佔優勢啊喂。況且捉妖師並不能隨意傷害普通人,這會被記大過的啊,人家要是追著咱們揍,咱們真是沒辦法啊!

南宮雪扁著嘴,哭喪著臉,這還不如來個妖怪痛快呢。

想著,又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把人參軟糖塞進嘴裡,這心情才好了點。

“先出去。”林系看著他們道。

說罷,一人給了他們一張遮掩氣息的符籙。有了這個符籙,無論是妖還是怨靈都會自動把你認作同類,不會察覺你的身份。

但它是有時長的,一個時辰後符籙會自動失效。也就是說,一個時辰後他們必須找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否則可能會遭到大面積的圍攻。

時間緊,任務重。

他們紛紛低頭把符籙貼在身上,貓著腰,把身子壓低,儘量不發出聲音的一步步蹭出去。

林系走在最前面,悄默聲的拽著門栓,把貼著威嚴門神的木門開啟了個縫。

她先觀察了下情況,看到門口沒人,才向後招了招手,示意後面人跟上。

一出門,他們四個排成小隊躲在房簷下,看著來來往往的村民,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就見無數火把點亮的村子裡,老老少少的村民都各司其職,忙著自已的工作。

有扛著飼料去餵豬的漢子、有坐在自家門口編著草鞋的婦女,也有拿著風車跑的小孩子……

一切看著都很正常,如果忽略了漢子家的豬圈裡根本沒有豬、小孩手裡的風車其實是一副會轉的白骨架子的話。

南宮雪嚥了咽口水,手已經不自覺扯上了林系的袖口了,一臉害怕的往林系身後又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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