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跌落在酒桌子上,砸破了桌面。

少年和小道士在那人撞開門的那一時,兩人已站了起來。

那人並未暈過去,隨之又見一人影砸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口吐血紅,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又是砰的一聲響,第三道人影被人踢飛進來,不一時,雅間裡疊著一堆人,堆得蠻高,已疊著八人。

聚仙樓乃是青州城北城第一酒樓,竟然有人在此鬧事。

簡直吃了老虎心豹子膽!

少年臉色未變,小道士可火從心起,火冒三丈,這幸好是酒菜皆入得肚子裡,如此情況,可也是怒火中燒。

“賠錢。”小道士怒喝一聲,他人已出了門。

少年看了一眼桌子上昏迷不醒的八人,他向雅間門行去,心忖:這也用賠錢,看來我之前的想法不對,這凡事確實得用錢來論道論道才是對的。

堂中有人被人圍鬥,似乎有些不對,是那少年拳打腳踢一幫人。

少年一襲華袍,長髮披散,容貌英俊,渾身酒氣濃烈,臉上笑容肆意張揚。

每一拳每一腳卻未曾落空,一拳必擊飛一人,一腳出,必有人被踢飛。

少年背上揹著刀,被一群人圍攻,刀未出,赤手空拳。

小道士鵝蛋臉漲紅,杏眼燃燒著火焰,眸光觸及到揹著刀的少年,泛著怒火的杏眸閃出一縷驚詫之光,小道士喃喃細語:“他怎會出現在這裡?”

少年看了一眼小道士,少年未言,轉而再次看向打鬥的雙方。

“住手。”聲音不大,皆落入眾人耳中,讓人如感當頭棒喝,當然這是於打鬥的雙方而言。

聲落,打鬥的雙方立時住手。

來人頭戴青絲文巾,身穿一件白色的綢緞長袍上面繡著淡淡的紫色花紋,腳下穿著一雙白色的靴子。

面色紅潤,目光如炬。

“留下一隻手可走。”聲音平和,聞之令人心驚膽戰,使人不寒而慄。

膽子小的人下身有黃色液體溼了衣褲,有些人腿腳打顫,有人如掉冰窟,臉色蒼白,身子發抖,有人癱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有細密的汗珠流淌。

一身黑袍,身材高大的老者面無表情,道:“嶽掌櫃的,給廣源仙門一個臉面,今天聚仙樓所有損失,嶽掌櫃的開個價。”

邁步上前,動如蒼鷹搏兔,單手一抓,便精準擒住黑袍老春的脈門,嶽掌櫃的臂膀隨之發力。

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眼神中,黑袍老者的身體凌空飛出,轟然砸在雅間一側的牆壁上。

他渾身篩糠似的劇烈抽搐,七竅淌血。

滿座皆驚。

少年眸光微斂,心忖:不是和氣生財嗎?

隨之,少年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和氣生財,那看是誰。

顯然,廣源仙門的臉面不夠光亮。

“刀客留下,其餘之人滾。”臉帶寒霜,聲音冰冷,目光灼灼。

黑袍老者已昏迷不醒,未能聽見這句悅耳動聽之音,廣源仙門其他人如聽仙籟,微一愣神,便爭先恐後往樓梯口跑去。

“站住。”溫聲細語。

語聲雖細,眾人立時穩住身子,這還未有紅潤的臉,更是蒼白。

“帶上他們。”聲音平靜。

如獲大赦,卻也冷汗驚身。

未有一時,不一會兒吧,背上揹著刀的少年獨坐長凳子上,看客唯有小道士和少年。

“你們怎麼還在。”溫言細語。

柔和的目光落在小道士和少年的身上。

小道士嘻嘻一笑:“還未賠錢給貧道,貧道又怎可離去。”

“該賠。”

話音溫和,隨著話音落下,小道士眼前出現一個儲物袋,小道士向後退了一步,未見他手中有動作,下一時,儲物袋便被他抓在手中。

嶽掌櫃的面色溫和,心忖:水雲觀的獨門手法,千幻手。

小道士滿臉歡容,打了個道門稭首,嘻嘻笑道:“謝了。”

“理當。”賀掌櫃的回了一禮。

得到賠償,小道士和少年便下樓出了聚仙樓。

少年見此一幕,他可是心有所悟。

兩人出了聚仙樓,小道士拋了拋手中的儲物袋,隨之放進了芥子袋裡,小道士哼著曲子往北而行。

小道士哼的曲子,少年聽不懂。可這曲子,少年覺得小道士哼來,聽之悅耳動聽。

小道士腳步輕盈,神情悠悠然,曲聲清脆,少年聽出了小道士歡愉的心情,他的唇角勾了起來,似火蓮無聲綻放,少年的腳步變得歡愉。

行至一個街道拐角處,小道士駐足而觀看,少年的手碰上小道士圓圓的肥臀,觸之溫和柔軟,如似一道溫火燃了少年的手,這道火雖溫和,卻讓少年的心湧起一道無名之火,如有暖流暖遍全身。

少年臉生紅潤,那股無名之火灼燒著身體的某處,那裡竟然有了動靜。

少年睨了一眼小道士,小道士眸光仍看著拐角處,喃喃道:“黃河九怪。”

少年聞之,神情立變,動彈之物仍在動,只是緩緩垂下頭來。少年急聲道:“黃河?道長可知黃河在哪裡?”

小道士收回目光,轉頭看向少年,眼裡有疑惑,不解道:“黃河不就在黃州嗎?這你都不知道,你不會是外星人吧?”

少年未語,心忖:莫不是這裡的人把神州之地稱之為黃州嗎?

“黃州在哪?”少年與小道士對視。

“不會吧,莫非你真是外星人?”小道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他上上下下打量著少年。

少年靜靜地站著。

“除了冷冰冰的,長得俊朗一些,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呀?”小道士自言自語。

少年仍是靜默無語。

“你不會不知你身在九州之地吧?”小道士眼裡現出疑惑之色。

少年確實不知,他身處何處。

少年心忖:原來這裡是九州之地,那黃州是不是神州之地呢?或許是吧,黃河不是就在黃州嗎?又有可能不是,黃州的黃河非是神州大陸的黃河。

少年不語。

小道士眸珠連轉,再次問道:“你真不知道嗎?”

少年仍是不語。

“好吧,貧道真是被你打敗了,純純的悶棍一根。”小道士無奈的搖搖頭。

“你不是能掐會算嗎?”少年輕聲輕語。

“我這暴脾氣呀……哎,算了,貧道懶得跟你這冰棒胡扯。”道袍寬鬆,小道士胸前那兩塊發達肌肉,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

小道士被嗆得不行。

“走,邊走邊說。”小道士忍著怒火,讓暴怒的情緒平復下來,他伸手拉住少年的手,往拐角處走去。

觸之柔軟,柔若無骨。

少年有些尷尬,他可不是有龍陽之好的人。

少年被小道士牽著手走,少年並沒有甩開小道士柔若無骨的手,少年覺得暖和。

兩人朝前走去,邊走邊聊,說話的人是小道士,少年未語,他是一個很好的聽客。

一盞茶時,巷道出現了九道人影,小道士未再言語,少年終於知道他身在一個什麼地方。

大致上吧!

原來這裡是九州大陸,他們所在之地為青州。當然,這座城池乃為青州城,少年在進城門的那一刻他便已知曉。

城門之上有四個青色大字——青州南門。

城牆高聳,古老的城牆上刻下歲月的痕跡,訴說著年華。

前方九道身影許是黃河九怪吧,看小道士的神情,那便是了。

此處巷道寬敞,便是開封城曹門大街的街道,都比這春柳巷道略窄上一些。

巷道兩旁的房屋,院牆高聳,巨大的龍柱和雕花大門以及錯落有致的屋簷和瓦當,雕樑畫棟,簷斗拱層層疊疊。

巷道雖寬,不為鬧市區,過往行人寥寥無幾,這一時,長長的巷道中,除了可見黃河九怪,便是小道士和少年兩人。住在此處之人,顯然非富即貴,應是非同凡響之輩。

進入巷道前,小道士從芥子袋中拿出一根紅線和兩道符,“把符貼在額頭上,可以隱身一個時辰,先別忙著貼隱身符,把手抬起來。”

少年不明所以,他照著小道士的話做,抬起手來,小道士把紅線一頭系在他自己的手腕上,另一頭系在少年的手腕上。

“給。”小道士把一道隱身符遞到少年面前。

少年接過小道士手中的隱身符,少年並未立時貼在額頭上,他見小道士貼上隱身符,小道士的身影立時消失在眼前,他才把隱身符貼在額頭上。

少年貼上隱上符,小道士的身影出現在少年的眼中。

這一時少年心中有所想,貼上隱身符,彼此互為不見,而他人自然是看不見他們兩人,可繫上紅線,少年和小道士便可見彼此。

“等下別說話。”神識傳音。

少年不語,頭也未點。

小道士覺得他這話多餘,少年冷冰冰的,冰棒一根,像個啞巴。

小道士不言語,少年怎會說話!

小道士牽著少年的手,兩人進了巷道。

黃河九怪行至一硃紅大門前,他們駐足門前望了一眼門牆,隨之他們不再停留,繼續往前行去。

“走,去看看。”神識傳音。

少年不語,連頭都未點。

小道士再一次覺得他這話多餘。

兩人行至硃紅大門前,小道士放開少年的手,他雙手結印朝黃河九怪所看的門牆打去,未有聲響。

門牆上出現一朵梅花圖案,是一朵紅梅花的圖案,這朵紅梅花只有三瓣花瓣。

許一時,只是一會兒,那梅花圖案便隱去。

“走。”小道士再次神識傳音。

“往哪走?”神識傳音,小道士還白了一眼少年,“進去看看。”

少年沒有說話,少年點了一下頭。

少年點了一下頭,小道士似如無見,心忖:呵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又聾又啞呢。

當然,這話小道士只是在心裡想想。這要是說出來,少年肯定不應話,可少年會朝小道士翻白眼。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嗎?

小道士定會怪自己多嘴,且小道士會覺得他這句話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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