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遐思放下手中的鋤頭,跑了過來,地都不要了。
“你們為什麼會來這裡?”他問完,那雙眼睛在林殊樂臉上,又欲蓋彌彰的看向他身後的人,這點小伎倆輕易就讓人看破。
“你們怎麼找到我的呀?”
林殊樂笑著摸了摸鼻子,他總不能是自已家的老闆發現他沒在,發火找過來吧?
自作主張讓老闆的生活助理休息,他不被罵誰被罵。
實話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太丟臉了。
他打著馬虎眼說,“我們今天都沒事,來找你玩,看看你在做什麼。”
秦允不滿的在他身後冷哼了一聲,林殊樂更加尷尬了。
陳遐思懂了,“那以後我們都是一起放假嗎?”
這個問題把他問住了,他尷尬的笑著,正要回答,身後的秦允不疼不熱的說了一句,“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閒嗎?”
陳遐思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轉而消失,他解釋說,“我只是想和帶林哥去看雲海。”
這話一出,他還沒來得及高興,突感後背瞬間一涼。
緊接著就聽到秦允的聲音,“你很閒?”
秦允走了兩步,在他旁邊,頭微微一偏,淡淡看著他,帶著點斜睨。
林殊樂如大敵降臨,頭上跟頂著千斤頂似的,壓力巨大,他急忙擺手,“不閒,秦總我不閒。”
他乾巴巴的笑了兩聲,對陳遐思說,“小陳,謝謝你,我現在還有事,先走了。”
“有事打我電話。”
陳遐思還沒開口,他就跑了。兩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說話。
主要又怕把這個易炸毛的貓給惹生氣了。
秦允微微仰著下巴,眼神微微下沉,帶著一點藐視,他說,“我都沒讓你休息,你就私自曠工?”
曠工他沒懂,但是前面一句,他是懂的。
他解釋,“不是,是林哥……”
“你是我助理。”他重複了一遍,語氣加重了不少。
“知道了。”
他不可一世的哼了一聲,“他想幹什麼你倒是記得清楚。”
陳遐思吃啞巴虧,又不會反駁他,糾結了一會,他小聲為自已辯解,“你的也記得……”
秦允就當沒聽見,他看了看周圍,除了山就是地。
無聊至極。
一身正裝的他,放在這玉米地十分的突兀。
“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他突然問。
陳遐思都在他身邊時間也算長的了,從來都沒有注意到自已的小助理沒有用過手機。
現在才想起來問,還真的是沒把這人當一回事。
真不知道平時眼睛都是放在了哪裡的。
“我,我沒有電話號碼。”
秦允都懷疑自已聽錯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沒有電話號碼是什麼意思?”
顯然在他認知裡,在這個社會不會沒有人用不起手機。
“你不會連手機都沒有吧?”
陳遐思點了點頭,這個事實似乎讓他很難接受。
他表情很難形容,不可置信,難以想象,最後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其實只要他用心一點就會發現,這並不是什麼很難以接受的事。
村裡一半以上都是住的土房子,開採現在也沒幾人拿手機,就算有都是按鍵手機,而且已經算是很高階的了。
他沉默了半晌,收回手機。
秦大少爺的世界觀第一次被碾壓打破。
陳遐思不知道他心裡具體在想什麼,那副不可言說的表情,讓他以為對方是熱的。
這天氣確實很熱。
他把草帽給摘了下來,輕輕踮起腳尖,雙手舉起,戴在了對方的頭上。
西服配草帽……這畫面確實有些“帥”的複雜。
秦允很嫌棄,“我不要戴,這太醜了。”
陳遐思急忙抓住了他要扯下帽子的手,急切的說,“熱,曬黑了。”
秦允拍開了他的手,把草帽塞回了對方的懷裡,“我不戴,拿走,太醜。”
現在嫌棄醜了,前段時間都給狗戴了嗎?
他越過了陳遐思走到了那塊還沒鋤完草的地,剛好薅過的玉米地土質鬆軟,踩下去鞋子邊緣會陷進泥土裡。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裡。
陳遐思跟了上來,又試圖讓他在把帽子給戴上,秦允看著他那蠢蠢欲動的模樣,有些心領神會,他警告著說,“你要再敢把這破帽子往我頭上戴,我現在就把你埋在地裡面。”
這話成功把人嚇到了,拿著草帽的地雙手往回縮了縮,可憐的壓著嗓子說,“天氣太熱。”
秦允說,“不熱,我一點都不熱。”
陳遐思不再說話了,他又重新默默把草帽戴在了頭上。
“你今天下午休息就是來種地?”他看著一旁立在土地裡的鋤頭。
陳遐思點了點頭。“鋤草。”
“那你繼續種。”他往後退了退,給他讓開一條道。
一副監工的模樣。
陳遐思當然不知道,他眼前這位大少爺從來沒有下過地,這還是第一次,也完全不知道這是要幹嘛,多少還是有點好奇。
頂著烈日,光是這樣站著就很曬,很難受,更別說不停的用勁了。
有人陪他,自然高興,何況這個人是秦允了。
他想了想還是怕對方曬到了,他猶豫著開口,“阿允,你到樹下去。”
他聽到這個稱呼的反應,不亞於林殊樂的反應,一度懷疑自已的耳朵。
不可置信的看了他兩秒,打量著,這人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他帶著試探,不確定的問了一遍,“你叫我什麼?”
陳遐思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微微抬著頭,視線也微微移,定格在他的臉上,在陽光的照射下,他面板更加顯得白淨。
“阿允啊。”他笑著回答。
確實沒有聽錯,大白天也沒有鬼附身在這傻子的身上,這人是不是有病,為什麼要這麼叫他?
“誰讓你這麼叫的?”他態度冷淡的問。
“沒有誰,我自已叫的。”
“……”
“不準這麼叫,你以為你是誰啊?”他說。
陳遐思看著他那冷淡的眼神,意識到了不對勁,他慌亂的問,“不能叫嗎?”
“能個屁!不準叫,不然扣你工資。”
“叫那麼……”
他的話止住了,叫那麼什麼呢?曖昧?親暱?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