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強逼喂藥
沈府西苑。
秀兒跪在沈聽竹身後,低著頭道:“沈小姐,奴婢自作主張了。”
是她急切想要報復李文彩,爬上樓羨的床,不按沈聽竹的吩咐辦事。
沈聽竹放下描眉的筆,從梳妝鏡前起身,自顧自倒了杯茶,“起來吧。”
秀兒抓不準沈聽竹是生氣還是沒有生氣,不敢貿然起身,“小姐不怪奴婢嗎?”
沈聽竹看了眼秀兒,神色莫名,“我怪你做甚,你讓李文彩不快,間接也幫了我。”
秀兒鬆了口氣,起身站在一旁,“多謝沈小姐。”
沈聽竹道:“樓羨怎麼樣了?”
秀兒答道:“自從三皇子把李文彩軟禁了後,就沒去見過她了,反而………一直留宿在奴婢那兒。\"
她說的極為窘迫謹慎,畢竟對名門正派來說是不太光彩的手段,尤其是沈聽竹,出自書香門第。秀兒怕沈聽竹嫌棄自已。
沈聽竹沉默片刻,抬眼看她,面色平和,沒有秀兒意想之中的厭惡,“委身與這樣的人不後悔?”
秀兒知道她說的是樓羨。
她當然後悔,將珍貴的自已交付給樓羨這樣道貌岸然的人。
可她沒有選擇,唯有破釜沉舟。
秀兒眼眶發熱,狼狽地低頭,故作無事道:“奴婢不悔。李文彩最不能割捨的就是三皇子,只有這樣做才能給她致命一擊。”
沈聽竹輕嘆,真是個傻姑娘。
心不壞,非要逼自已手染髒汙。
害人的方法有千萬種,非要選一種會傷害到自已的。
她招手,“我有事吩咐你。”
秀兒附耳過來。
……
深夜,三皇子府。
李文彩推開門,兩侍衛拔刀擋住,“王妃,殿下有令,您不能隨意外出。”
李文彩柳眉倒豎,“我可就三皇子妃,你們敢這樣對我,想死嗎?”
兩侍衛無動於衷,“王妃,我們也是聽命行事,還請您不要為難屬下。”
“你!”李文彩氣得不輕,現在是隨便一個人都敢騎在她頭上,等她出去了就把他們砍頭,“你們等著!”她用力摔上門。
李文彩煩躁地在房裡走來走去,難道殿下想關她一輩子不成。
秀兒那個狐狸精指不定在樓羨跟前吹耳旁風,說她的壞話,離間她和殿下的感情,所以殿下才疏遠她。
等她被放出去了,定不輕饒秀兒。
門外傳來對話聲。
“何人擅闖?”
“兩位大哥,我奉殿下的旨意,來給王fi妃送參湯,還請通融。”
門由外推開,秀兒端著參湯進來,迎面飛來個茶杯。
秀兒側頭,茶杯撞在門上,啪一聲,碎了。
李文彩氣急敗壞指著秀兒,“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秀兒並不辯駁,將參湯放到桌上,“殿下掛念王妃,特命妾來送湯,還請王妃趁熱喝。”
李文彩端起碗潑向秀兒,“少假惺惺的,貓哭耗子假慈悲!”
秀兒躲閃不及,被她潑到身上,燙紅了大片,立馬有水泡冒了出來。
“王妃一定要如此盛氣凌人嗎?”
李文彩砰地將還剩一半湯的碗擱到桌上,罵道:“你別忘了,我是主,你是僕。就算你做了侍妾,也永遠越不過我成為三皇子妃!”
秀兒擋住傷口,忽而詭異一笑,對李文彩道:“王妃這樣自信,是覺得自已真的完完整整屬於三皇子嗎?”
這話聽起來實在古怪,李文彩擰眉,“你什麼意思,威脅我?”
秀兒端起半碗參湯,吹涼了它,幽幽道:“大少爺來信說他很想你,不久後要來府裡探望。”
李文彩剛剛囂張的氣焰歇了,惴惴不安,神情恍惚。
她仍然記得李文斌突然抱住自已表白時噁心到反胃的感受,如泡在泔水裡,臭得發慌。
可成親時不是與他說清楚了嗎。他現在又來做什麼,是想來拆散她和殿下嗎。
他要是敢來,她就再殺他一次!
再?李文彩琢磨這字,她為何會如此自然說出它,就像已經發生過了一樣。
洞房花燭夜秀兒說什麼也沒發生啊,李文斌沒死,她也沒被強佔。
想到秀兒,李文彩驀然抬頭,正對上秀兒陰翳眼神,無端打了個寒戰,不敢細想,“你騙我!”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秀兒卻知道她在說什麼,慢條斯理端著參湯向她走來,“王妃沒有我想的那麼蠢嘛,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李文彩往後退步,一屁股坐到了榻上,手四處摸索,可惜什麼都沒有。
“我可是三皇子妃,要是害了我,你也活不了。”
秀兒笑笑,“王妃多慮了,奴婢怎麼敢啊,只是參湯要趁熱喝,錯過最好的時間就不好了。”她快步走到榻邊,掐著李文彩的臉,迫使她張嘴,將湯灌進她喉裡。
“你………嗚嗚……”李文彩去扳秀兒的手,可平日軟弱怯懦的秀兒此時力氣格外大,推也推不動。
參湯源源不斷倒入李文彩的嘴,直到碗裡一滴也沒有了,秀兒才放開手,俯瞰著榻上狼狽的李文彩,譏嘲道:“王妃早這麼聽話,也省的奴婢親自餵你。”
李文彩乾嘔不止,恨恨地盯著秀兒,“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秀兒一臉無辜,“王妃,奴婢可不敢以下犯上,這只是一碗普通參湯罷了。”
”湯已送到,奴婢先走了,王妃好好休息。”秀兒轉身就走。
“你別走!”李文彩追她而去,她才不信湯裡沒下藥,倘若她毒發而亡,她現在的身份地位都會便宜秀兒和沈聽竹。
剛走到門口,兩侍衛攔住她,“王妃,你不能出去。”
李文彩氣急敗壞指著秀兒的背影,“那個賤人給我下毒,我若有事你們全都給我陪葬!”
兩侍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王妃,送的吃食都是檢查過的,無毒。包括剛才秀姨娘送來的。”
李文彩發瘋了,“她算個什麼秀姨娘,我才是王府裡唯一的女主人!”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兩侍衛將李文彩關進門內。
……
夜深人靜。
房外守著的侍衛瞌睡連天。
李文彩坐立不安,強忍著睡意,生怕睡過去會再也醒不過來。可等了許久,久到蠟燭要燃盡了,什麼事都沒有。
難道她想多了?
實在撐不住,李文彩靠在榻上小憩。
霎時,燭火熄滅,房內黑漆,靜悄悄的。
“吱呀————”推門聲很小,腳步聲很輕。
李文彩猛地睜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