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國這幾年,江望並沒有刻意的記著她的生日。

但有些鐫刻在心臟深處的回憶不是不去想就可以磨滅的。

在m城的第一個初夏,他奶奶在那座城市給他買了座種滿了鬱金香的莊園,莊園中有座小城堡,被原來的主人刷成了藍粉色,就像是童話裡公主住的地方。

可他這個囂張的二世祖在童話中頂多就是抓走公主的惡龍。

他媽隔著跨洋電話嘲笑了他好久,說早知道就應該把他生成女孩子。

奶奶卻叮囑讓他交個女朋友,女孩子一定會喜歡的。

他在老太太面前嘴甜的不行,說給她找個洋媳婦回來,再給她生個混血的重孫子。

老太太在手機那頭笑得合不攏嘴。

放下電話後,他突然有點想祝願。

只有一點點想,因為他覺得自已控制力很強大。

回他學校旁邊公寓的路上,異國他鄉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一首中文歌曲。

“心中總有對你的牽掛,

像癒合不了的疤,

我也不敢碰它,

卻隱隱痛在那……”

他開啟手機日曆,那天剛好是祝願十九歲的生日。

街道對面正好有一家卡地亞,他鬼使神差的讓司機停車,然後走了進去。

為了自已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他訂了條手鍊。

為什麼是手鍊,因為她十七歲生日的時候,他也是送的一條手鍊。

送她和過去相同的禮物,就當他沒有用心。

可是他連將這份不用心的禮物送出去的機會都沒有……

祝願即將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他和同學在大溪地潛水。

其中有一個男生去體驗了一把那裡的珍珠開蚌,說要給女朋友做禮物。

他覺得直接買成品的不香嗎,誰知道開出來是什麼樣子?

同行的女生直接對他翻了個白眼,說:“Jiang,心意才是無與倫比的,你們中國人不是還有送鵝毛的傳統嗎?”

“……”

於是他也跟著去了,他運氣不錯,開出來兩顆形狀很圓潤的黑珍珠。

那家店裡面還有是設計款式的服務,設計師建議他用這兩顆珍珠做手鍊,但他卻想要一對情侶戒。

他和設計師討論了很久,直到那個設計師白眼翻上了天,他才表達完自已全部的想法。

離開時,那個設計師以為他聽不懂,操著本地口音在他背後吐槽:“兩顆頂多直幾千塊的珍珠非要用十幾萬的鑽來配……”

聞言,他如夢初醒,覺得自已的確挺有病。

又送不出去,故作什麼深情!

又過半年,國內春節,但他不想回去,於是他爸媽只好飛過來陪他過年。

那兩枚被他封存起來的戒指被他媽翻了出來。

他媽還挺高興,直誇他長大了,知道孝順爸媽了……

他糾結一會才說:“媽,這個不是,我給你買更好的。”

他爸擱旁邊翻白眼:“你又沒個女朋友,不是送我們的還能送誰……”

江望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狼狽逃進臥室,把自已關在了裡面。

門外他爸媽還在喋喋不休的討論。

“難不成咱們兒子真的有朋友了?”

“怎麼可能,他談戀愛會不告訴我們?”

“有沒有可能是放不下之前早戀的那個女同學?”

他媽媽完全不收斂自已的嗓門,反而聲音更大,毫不客氣的嘲笑她兒子:“那更不可能,人家姑娘就和你兒子談了一個月!”

江望知道,媽媽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他爸鬆了一口氣:“也是,小孩子家家的哪來的那麼深的感情……”

他都二十了!

江望彆扭的拉過被子矇住自已的頭,但他明白,自已不能總是這樣。

他嘗試著讓自已放下,不再耿耿於懷,不再去恨她……

所以在她即將二十一歲的時候,他跟著一位老師傅做了一個包包,但他沒有什麼天賦,那個包有點粗糙。

不過他卻很高興,雖然那個包的價值可能不到他之前準備的禮物的十分之一,但卻是他最用心準備的。

出國的第四年,江望已經不恨她了,畢竟他們之間只有高中三年的交集,現在分手都第四年了,還怨恨她的話顯得自已太小心眼。

這年剛好是外公的七十大壽,他的學業也已經完成,似乎沒有什麼可以留在國外的理由。

於是,他回國了。

最開始那幾天,他強迫自已不去想她。

心臟是有癒合功能的,過往的回憶如雲如煙,終有一日可以散去。

直到一天,他爸的司機突然有點急事請假了,他難得當了一次好兒子,去接他爸下課。

但他爸喜歡拖堂,他一個人就在校園裡逛了會。

恍惚間,他看到了一個和她很像的背影。

那一瞬間,他又開始想她。

不是隻有一點點想,而是很想很想!

禁不住時空的桎梏,一股很強烈的思念從胸膛處噴湧而出,如細密的蛛網包裹住他所有的思緒,反抗無果,掙脫不開。

他果斷給他爸開了天窗,讓宋教授自已打車回家,而自已買了最近一班飛往滬市的飛機。

坐在飛機上,他看向窗外的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流雲,徹底放棄了掙扎,認命的告訴自已:

不要再反抗了,江望這輩子永遠會對祝願耿耿於懷!

下了飛機,去找她的路上,他的手心沁出了汗意,擦也擦不盡。

短短半個小時,他設想了無數再見她的場景。

最可怕的大概就是,她牽著她的新男友和自已陌路相見,看到自已時,她露出了畏懼且厭惡的神色。

他則故作冷淡的和她擦肩而過。

這樣,她應該就不會害怕了。

好一點的就是她只有一個人,神情複雜的對自已說上一句“好巧”。

那他將會像久經社會的老油條,熱情且幽默的與她寒暄,臨走在試探的問上一句:“至少,也算是朋友吧?”

可什麼也沒有發生,他在她學校轉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晚的校園裡空無一人。

第二天也是如此,從天亮到天黑,陽光曜日到華燈初上,他一直沒有找到她。

那顆原本擁有無限勇氣一往無前的心臟開始變得沉寂,但他還想給自已最後一次機會。

他坐高鐵去了高中的城市,兩個城市離得很近,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很快就到了祝願家的小區。

甫一下車,就看到了路邊有兩個身影,祝願媽媽和肖岸。

兩個人並肩走著,她媽媽懷裡面抱著一個小孩,肖岸就在跟在她媽媽後面提著沉重的超市購物袋。

有說有笑,看上去就像是一家人。

江望倒不至於覺得那小孩是祝願的,但還是很難過。

難過自已的出現又會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他再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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