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竟有不臣之心
“憑什麼？我們穆家在北境守了幾代人，多少穆家兒郎都埋在了北境，就連個大哥也是，穆家一旦交出北境兵權，那才是真的任人宰割！”
穆鄖陽第一個跳出來反駁蕭雲瑾的話，交了兵權的穆家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命運如何全看上位者的想法。
穆將軍沒有阻止穆鄖陽的話，很明顯他也在衡量其中的厲害關係。
蕭雲瑾自是理解的，但上輩子穆家沒有交出兵權，最後又是何其慘淡的收場。
只要她父皇在位，就不會任由穆家手握重兵，也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將軍將領有過高的名聲和威望。
上一世，徐虎能留到最後，有他的韜光養晦，不出風頭在，也有她母后的暗中相助。
而一旦她母后登基為帝，不會留著徐虎壯大，更不會留著穆家壯大。
“除非你起兵造反，否則有兵權就真的不敢動穆家了嗎？多少朝代走過的經驗，還不足以說明何為擁兵自重嗎？”
穆家已經被架在了這個高度，維持現狀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是進是退端看穆家自己的選擇了。
事關穆家上百口人的命運，蕭雲瑾無法幫忙做出“正確”的選擇。
“大公主為何覺得我穆家該退？”
穆將軍的開口詢問，蕭雲瑾心下一顫。
穆家竟然真的有不臣之心！
“北境距離京城三千餘里，北境的兵想要打到京城所需巨大，誰都沒有辦法保證這三千里的路上，沒有任何一處殊死抵抗。更何況，楚秦西境、南境皆有兵力，單單徐虎手中的兵力，就足夠將穆家軍抵擋在京城之外。”
“如果穆家願意守著北境一隅苟活，那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北境苦寒，若沒有楚秦廣袤的土地提供糧食和物品，空有北境又有何意義？”
“穆將軍應該比我清楚，父皇尚且不算昏庸，楚秦不強但民心所向還是有的。”
“此種情形下，不退，難道真的要拿穆家上百口人命來賭嗎？勝算能有多大，真的值得嗎？”
蕭雲瑾句句誅心，她知道穆將軍並沒有稱王稱霸的想法，穆家只是不甘心以這種方式交出兵權。
人在衝動的時候，容易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卻忘了，只要人還活著，其他的事情都有轉變的可能，都有東山再起的希望。
“退！”
穆將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無力的說道。
蕭雲瑾說的這些道理，他何嘗不知道，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但是他不能拿穆家上百口人的命去賭，所以只能等。
“爹！你怎麼能讓蕭雲瑾說服？她可是皇帝的女兒！”
穆鄖陽不太願意接受穆將軍的決定，連帶著將火氣發在了蕭雲瑾身上，誰讓她是那個狗皇帝的女兒。
“穆鄖陽，哪怕你真有不臣之心，也要隱藏好，若是被其他人聽見，就未必是我這般反應了。”
穆鄖陽太沖動了，他這般模樣，將來如何能挺得起穆家的門楣。
這話不需要蕭雲瑾明說，單單是剛剛的話，就讓穆將軍明白她在暗示著什麼。
如果自己的長子還在，就好了。
“你明天一早立即進宮覆命，不管皇上說什麼，做臣子的只有聽命，懂了嗎？”
穆將軍真的怒了，穆鄖陽也老實了，他只是衝動一些，又不是傻，蕭雲瑾說的話他也是聽進去了的。
他也不過是仗著蕭雲瑾與穆家交好，說話失了分寸。
穆鄖陽離開之後，蕭雲瑾想了想，還是開了口：“京中情勢複雜，穆鄖陽長在北境，性子直爽，在京城要萬分小心，盯著穆府的人太多了。”
“日後還請大公主多多照看鄖陽。”
自己兒子是什麼性格，穆將軍當然清楚，蕭雲瑾願意在此時提點一二，也間接說明真的有人盯上穆府了。
“我的處境未必就比穆家強，不要因為我連累穆家就已經很好了。”
這話蕭雲瑾說的很無奈，不是她拿喬，而是自己當下的處境確實不妙。
“哈哈哈，大公主也說了，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了，以後需要我穆家出力的地方，大公主儘管說。”
單就蕭雲瑾不顧自身危險救了穆紅纓一事，就已經足夠讓穆家感恩戴德了，更別說蕭雲瑾還在暗中指點穆家。
上陣殺敵，穆家是誰都不怕的，但是京城這些彎彎繞繞，對穆家人來說，太難了。
蕭雲瑾笑了笑，沒有接穆將軍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
“按照目前的情勢來看，北境必起波瀾，屆時穆家如何選擇，穆將軍可是要真的想好了才行，那邱集不可靠。”
邱集和穆家不是一條心，大家已經猜到了，但是沒有人知道邱集從始至終都是皇后的人。
如果蕭雲瑾不是重生的，見證過這段，說什麼她也不會相信。
畢竟，怎麼看皇后和邱集都沒有相交的地方。
“他們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我的兵我知道，哪怕我沒有兵符，只要我振臂一呼，他們也會跟著我走。”
對軍隊的把控，如果只依靠那枚小小的兵符，他也枉為這麼多年的穆將軍了。
“是啊，振臂一呼十幾萬人就跟著你走，不管誰是皇帝都得害怕吧？”
蕭雲瑾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穆家的罪不在當下，而是在未來。
事情的關鍵，不是他們有沒有反叛之心，而是隻要他們想叛，隨時都能叛。
被蕭雲瑾這麼一說，穆將軍愣住了。
懷璧其罪，他確實沒想過這點。
穆將軍此時不得不承認，穆家人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太理所當然了。
“那依大公主之見，我們穆家當如何是好？”
蕭雲瑾的頭腦和謀略超出了穆將軍對她的認知，他竟還以為她和穆紅纓一樣，是個單純的女娃娃。
穆家缺少這麼個人才！
“既然要退，就退個乾淨，不管北境發生什麼事兒，穆家都無人可派。”
上輩子差不多這個時候，北境發生過一次小小的動亂，穆紅纓在這個動亂中受了嚴重的外傷，穆家軍也受到了較大的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