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懺悔嗎...
那情感似乎更像是怨恨。
但回頭環顧屋子裡的幾人，沒有一個能保持完整的理智，全都神志不清的躺倒在地。
那股怨恨的情緒也只是縹緲在空氣中，絲絲縷縷，讓凱瑟斯感到有些詫異。
“算了，不管了，出了什麼事再回來解決，先和瑞萊克斯公爵把其他內鬼都揪出來再說。”
“為什麼...”
空靈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凱瑟斯再次停下了腳步。
審訊室裡有什麼詭異的事情正在發生，但他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亡靈？怨魂？又或者只是某種障眼法？
怨恨的情緒是真實存在在屋子裡的，他能感覺到，他甚至能夠觸控到那一絲絲的仇恨，可這仇恨從何而生？他不知道。
瑞萊克斯公爵看到凱瑟斯停在審訊室門口，便招呼了兩下，要他快點跟上自已。
“快來吧小子，咱們還得把剩下的那幾個都抓來呢！”
“公爵，等一下，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他們不是還活著嗎？”
“不是這件事。我是說，你沒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離這裡越來越近嗎？”
還沒到瑞萊克斯公爵反應過來，一團半透明的薄霧就從走廊盡頭飛速衝來，直直穿過了公爵的身體，然後掠過凱瑟斯身旁，衝進了審訊室中。
“瑞萊克斯公爵，你沒事吧？”
“呃...沒事，只是感覺冰冰涼涼的。那是什麼東西？亡魂？”
看到瑞萊克斯公爵的胸甲上一圈人形的薄霜，凱瑟斯點了點頭。
“沒錯，看這樣子像是亡魂了。只是...它衝進審訊室...不好！”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一把扯開審訊室的大門，但為時已晚。
屋子裡原本躺在地上歪七扭八計程車兵們，此刻已經像融化的冰激凌一般，在地上化作一灘肉泥，面板也彼此融合在一起，幾張翻著白眼的臉也不斷在那坨軀體上游走。
“我不會就此離去...死亡...並非終點...”
十幾人的聲帶互相融合，發出了奇怪的嘶吼聲，但隨著融合程度愈加完善，那嘶吼聲也變得愈加清晰。
“公爵，這聲音耳熟嗎？”
“那個衛兵隊長？”
“嗯，恐怕是了。”
“他怎麼又活了？這一坨又是個啥？”
瑞萊克斯公爵皺著眉頭盯著屋裡那一坨東西緩慢的與彼此融合，漸漸變成了某種詭異的聚合體。
“秘術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什麼樣的秘術？至少讓我們死個明白嘛。”
凱瑟斯平靜的問道。
搞明白對方怎麼變成這德行可比再把它打死一遍對凱瑟斯的吸引力大。
聽到這句話，三十多隻眼睛一瞬間聚焦在他的身上，那融合後如黑洞般環繞著牙齒的大嘴也緩緩吐出一句話：“是'駐魂'，我使用了'駐魂'！哈哈...哈...”
凱瑟斯眉頭微皺。
“駐魂”，那是死靈術的一種，是利用死者的怨魂製作怪物的法術，但極其稀少的情況下，有些死靈法師會對自已使用這種法術，憑藉著自已超強的意志力，他們將再次獲得生命。
但同樣的，意志力薄弱的人，會在重塑自已肉身的過程中迷失在冥河岸邊，留在人間的也只剩下了靈魂中的怨恨，幾乎沒有理智可言。
“你們...害怕了吧...”
對方並不急著攻擊凱瑟斯他們，而是待在原地發出嘲弄的聲音。
他打量著眼前這個怪物，很明顯它還保留著些許的理智，但這一坨亂七八糟的軀殼卻透出些許的不穩定因素。
“我們害怕極了，只是不知道你從哪學來的這種法術？據我所知，這類法術是帝國明令禁止的，學校裡可不教這個。”
“呵呵...反正你們也是兩具屍體了...是公爵府的管家教會了我...如此實用的法術...”
“還有其他要說明的嗎？”
“你們...該死了...”
“好了到此為止，既然你沒什麼情報能提供給我了，那就麻煩再死一次吧。”
暗紅色的法陣從那一坨爛肉的下方浮現，把它圈在了裡面。
“你要...做什麼！”
那東西顯然知道凱瑟斯擅長些什麼，於是做出了每個頭腦清晰的戰士都會做的判斷：趁著法師還沒完成法術的吟唱，近身！
雖然那坨肉看上去笨拙，但實際上極其敏捷，在法陣剛剛現形的一瞬間就從地上躍起，撲向了凱瑟斯。
它本以為自已能在對方發動魔法前打斷施法，結果卻一頭撞在了一層透明的屏障上，摔倒在地頭暈眼花。
半圓形的屏障如同罩子般把它牢牢關在了法陣的範圍裡，無論它那幾十條胳膊從什麼方向摸，都只能摸到那層屏障。
“你！！！放我出去！！！”
“不放。”
地上的法陣從暗紅色立刻轉為亮紅，火焰瞬間席捲了屏障內的一切。
凱瑟斯盯著那團肉在屏障裡痛苦的哀嚎翻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結果越折騰，燒著的地方就越多。
“別掙扎了，這東西在地獄被稱作'業火'，用在你這種人身上，剛剛好。”
“呃啊啊啊啊啊！”
哀嚎聲夾雜著憤怒的嘶吼，那坨肉不斷撞擊著屏障，巨大的衝擊力產生的悶響迴盪在走廊裡，經久不息。
“在地獄裡，別西卜會用它來折磨罪人，有趣的是，你所犯下的罪行越多，業火燒的也就越旺。你可以猜測一下，當你的靈魂抵達地獄的那一刻，接待你的惡魔們會有多開心。”
火光映照著凱瑟斯那張沒有表情的臉，伴隨著屏障裡傳來的陣陣嚎叫，就連站在一旁的瑞萊克斯公爵都感到有些震撼。
“不...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當你在街邊劫走小孩子的時候，當你勒索旅人們的時候，你想不到這一天。”
“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些...你是騙子！！！”
嘶吼聲漸漸衰弱。
“騙子？那就讓我最後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