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才和瘋子，一念之差而已
“治病，治病……”
顧歲歲只覺得自已的腦袋有些發懵，她呆呆的瞧著林盛，“阿盛，我……我生病了嗎？為什麼要治病？？”
她的理智就像是被冰凍住了一樣，格外的緩慢，彷彿連帶著攻擊力也全然喪失了一般。
和剛才的那副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林盛伸了手，緩緩的幫顧歲歲整理了一下她額前的碎髮。
他莫名感覺……這樣的顧歲歲很可愛。
異常的可愛。
他甚至在想，若是顧歲歲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們之間……是不是，就不會淪落到這一步了？
淪落嗎？是淪落嗎？不……不是。
他的想法，早就已經在這些日日夜夜裡，有了改變，不是嗎？他現在又怎麼會覺得，他和顧歲歲到了這一步，是“淪落”。
他們可不是什麼“淪落”，到這一步很幸福，他們都很開心……
不是嗎？？
他所追求的，明明早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可他也同樣不能否認，他的確因為這一刻顧歲歲的“可愛”而感到著迷。
這並不衝突。
足夠愛，才“病嬌”……尤其是按照顧歲歲的邏輯來理解，她之前對他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她足夠愛他……不，準確來說，是太愛他了。
她對他的愛，深入骨髓，才會做出那些事情的。
他也一樣。
他也愛她……很愛她。
所以……他的心思才會改變，才會……逐漸更趨向於顧歲歲的心。
林盛想，他和歲歲那麼相愛，兩顆心，當然也要無限趨近啦！！
不過，這樣看來，鎮定劑好像也很好用呢。
他覺得，他也需要存一些，放到他的別墅裡去……這樣，歲歲一定會更乖的。
“對，你生病了。”
林盛捧起了顧歲歲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格外用力的吻。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剛才一見到時候那個用力的快叫人窒息的擁抱，就已經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最親密的行為了……說實話，林盛也是有些想念顧歲歲的。
“歲歲，我會想你的，好好治病……等你治好了病，我就會帶你回家了。”
見著顧歲歲這樣可愛，林盛的語氣也放軟了不少，就好似是在哄小孩一樣。
“歲歲，在醫院裡，一定要乖乖的，要聽醫生和護士們的話，只有這樣才能更快的治好你的病，知道了嗎？”
“鄭醫生是很厲害的醫生哦，只要乖乖聽話，歲歲的病很快就可以治好了……歲歲也很快可以和我一起回家了，知道了嗎？”
“好……我都聽阿盛的。”
顧歲歲一下一下的輕點了點頭，“阿盛說得對，我知道了……我會乖乖接受治療的，會早一點好起來，不讓阿盛為了我而擔心的。”
這樣的乖巧，倒是讓林盛都有些捨不得了呢。
他輕輕摸了摸顧歲歲的發，隨後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林先生……”
鄭醫生有些不大明白林盛的反應，“在顧小姐出院之前，您不可以帶她離開的……”
“沒有要帶她走。”
林盛說道：“開啟門吧，我把她送到救護車上。”
鄭醫生是南安市精神病院的老醫生了，他也的確遇到過不少與病人依依不捨的病人家屬，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反應的……
他莫名覺得，林盛會不會也有一點兒精神問題？會不會也需要……住進精神病院治療一下？
不過，這個想法只在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瞬，就被壓了下去。
怎麼可能呢？林盛看起來可是再正常不過了的。
而且，顧歲歲這“病”要治療，必然是要讓她遠離林盛的。若是他們同住在同一個精神病院，那很容易……前功盡棄的。
這種前功盡棄的事兒，鄭醫生可不會做。
更何況，林盛看起來正常多了，很可能只是有一個細微的苗頭而已，而且，這點苗頭，也很可能是因為和顧歲歲這樣精神不正常的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才有了這麼些苗頭的……更何況，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顧歲歲。
顧歲歲可是因為攻擊了林盛被送進精神病院的，這種攻擊型的精神病，在他們精神病院裡，是被列為榜首的，也是危險程度最高的。
等林盛把顧歲歲放到了救護車上後，護士們關好了車門。
鄭醫生還沒有上車，他走到了林盛的身邊。
“林先生，聽說您原本是個鋼琴家，但是在前段時間的一場比賽上失手了，我知道，這對於您，甚至對於所有的鋼琴家來說，都是一場莫大的災難，尤其是您還遇到了女朋友出現問題……您的心理壓力，一定很大。”
鄭醫生說道：“有很多事情是可以緩解心理壓力的，比如旅行、運動、輕音樂……您若是壓力大，可以都嘗試嘗試。現在，我們精神病院已經接納了顧小姐，或許，您可以全心全意的再去彈彈鋼琴呢……哦，對了，我之前有個病人，是國內一名很有名氣的鋼琴家，他過段時間在南安市有一場鋼琴曲演奏會，您可以去聽一聽。”
說著，鄭醫生從衣服的內襯裡拿出了一張精緻的邀請函，遞給了林盛。
“或許，您可以從這場演奏會里，感悟到一些……不一樣的特別情感。”
鄭醫生的好意，林盛不會看不出來。
他是在擔心他……尤其是從“精神”方面，擔心他。
看起來，他的演技也不算好啊，竟然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
“……好。”
林盛笑著，接過了邀請函，“感謝您的好意……我會去聽的。”
他看了一眼邀請函上的名字，莫子涵。
莫子涵……這可基本是國內最為頂尖的鋼琴家了。
在國內，基本沒有人能夠在鋼琴方面的造詣超越他。
原本，林盛在聽到鄭醫生說“很有名氣的鋼琴家”的時候，心裡就已經有所準備了，但看到莫子涵的名字的時候，還是不免心頭一顫。
鄭醫生居然還認識莫子涵……不，不對，他應該想的是，莫子涵竟然也得過精神方面的疾病嗎？
他可是國內公認的天才，或者說不僅國內，就連國外的人也是這樣覺得的——無論是學過鋼琴的，還是沒有學過鋼琴，只是偶爾品鑑的，都是這樣說的。
林盛也一直格外崇拜他。
這樣傑出的天才，居然也有過……精神方面的疾病嗎？
“我能看出你很驚奇，你大概在想，像莫子涵這樣的鋼琴天才，居然也有過精神疾病，也在精神病院接受過治療……你還在想，我該不會是騙你的吧？他怎麼可能呢？”
鄭醫生輕笑了一聲，出了聲，說道：“其實沒什麼可驚奇的，我也沒什麼必要去騙你，他曾經的確是我的病人。天才和瘋子，一念之差而已，他曾經和我說過，如果沒有得病的階段，他可能還不會像現在這樣，對鋼琴曲有著自已獨到的見解，也很可能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林先生，我聽說，你也曾被很多人稱之為天才，你還有一個暫時生病的女朋友，我覺得，你和莫子涵應該會有很多話題……而，你們這些彈鋼琴的，很會用鋼琴的琴音來傳遞自已的思想和情緒，我相信，你們也能透過鋼琴進行對話，進行情感上的……共鳴。”
“我期待，在未來的某一天，我能收到你的鋼琴演奏會的邀請函……對我來說，這格外的重要。”
“……好。”
林盛應了聲，認真而仔細的收起了邀請函。
“我也……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