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這是一場約會,放輕鬆些,歲歲。”

林盛牽著顧歲歲,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南安市精神病院,“歲歲,我們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約會了……你想去哪兒?”

林盛的話,並沒有誇張。

不是好像,而是事實。

他和顧歲歲,的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正兒八經的出去“約會”了。

有多久呢?大概,有三年了吧。

呵呵,被囚禁的生活裡,還奢求什麼正常的約會呢?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顧歲歲也不會允許的。

在被顧歲歲囚禁起來的那段時間,林盛主動提出過,“歲歲,我們很久沒有約會了,我想和你約會。”

“約會?怎麼約會?”

顧歲歲輕笑著伸手,冰涼的指腹,緩緩的順著林盛的臉頰滑落,動作溫柔而繾綣,“阿盛,你倒說說,你想要些什麼樣的約會專案呢?你說出來,我儘量滿足你。”

“我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一起去遊樂場玩,一起逛街,一起做手工,好好聊聊天……”

越是說下去,顧歲歲的臉色,就越是陰沉。

說到這裡,林盛就把聲音給吞了回去,“歲歲,就和我們平時約會的時候一樣。”

“阿盛,我們難道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吃飯嗎?至於看電影……這很簡單。”

顧歲歲開啟了電視,調到了電影頻道,“現在,不就可以看了嗎?你想看的話,我可以天天陪你看。”

“我說的看電影,是去電影院看……不是在家。”

林盛艱難的與顧歲歲對視,“歲歲,我們不能總是在這個地方憋著,會憋壞的。”

“哦?”

顧歲歲挑了眉,“那其他的呢?去哪裡?”

“去商場逛街,給你挑選漂亮的衣服裙子,去遊樂場玩各種各樣的遊樂設施,去手工店裡一起做杯子,或者塗石膏娃娃……歲歲,我想要的約會,是這樣的。”

林盛目光堅定,“而不是……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家裡,看電影。”

“你是想離開我,對吧?你是想離開這裡,離開和我愛的小窩,去外面的世界,對吧??”

顧歲歲瞬間變了臉色,原先還算溫柔,還掛著幾分的笑意,也頓時消弭了,她伸了手,扼住了林盛的脖頸,她的長指甲,甚至有些滲入了林盛的皮肉裡。

很疼,很疼。

直到如今,林盛都還記得那樣的疼痛,一想起來,心裡就有些發顫。

那樣的疼痛,不僅僅是刻在林盛的身體上的,更是……刻在了他的心底的。

“阿盛,你為什麼會想要離開這裡,離開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愛情小窩呢?為什麼,還想要去外面約會呢?約會,不是隻要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就叫約會了嗎?”

“阿盛,你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心思呢?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外面沒什麼好的,尤其是外面的女人,她們都很壞的,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只有我,才是你最溫暖的歸宿,只有我哦,阿盛……不可以離開我們愛的小窩,即便只是想想,也不行!”

“阿盛,約會的流程,我們就不走了,但我可以和你好好聊聊天哦,我現在……就是在和你聊天呢,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都在仔細聽著呢~~~”

顧歲歲的手,可沒有饒過林盛。

她的手,在他的肌膚上不斷遊離著,分明在四處“煽風點火”。

這樣的感覺,簡直是難以忍受。

“啊,這樣吧,阿盛,我們直接開始約會的最後一步吧……你知道最後一步是什麼嗎?當然是……我們彼此融為一體啦!我最喜歡這個環節了,阿盛!我們直接開始吧……”

“其他的,都只是為了最後一步而做出的鋪墊呢,嘻嘻,阿盛,有我這樣的女朋友,你一定非常開心吧,開心就好,接下來,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顧歲歲俯下身,整個人都壓在了林盛的身上。

“歲歲,別這樣,我說的是真的,我很懷念以前我們每週的約會……我很想回到以前,很想和以前一樣,和你好好談戀愛,好好約會的……”

“唔。”

下一刻,林盛的唇,便直接被顧歲歲給吻了住,“你這張嘴,盡是說些我不愛聽的話呢……阿盛,還是被封住才好。”

那天,他們折騰到很晚,但林盛也並沒有獲得出門約會的機會。

上次約會,是什麼時候呢……

太久遠,太久遠了。

林盛都已經不大能記得清了。

“阿盛,你之前不是說,想和我一起去遊樂場嗎?”

顧歲歲和林盛十指相握,她的手攥著他,攥的很緊很緊,似乎擔心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見了一般。

真是他的傻歲歲呢,他怎麼可能會消失不見呢?

是他把她從精神病院裡帶出來的,是他想見她,想擁有她,又怎麼可能……會消失呢?

但,林盛任由著顧歲歲攥著他的手心,溫柔一笑,“好,那就一起去遊樂場吧。”

他說過的話,顧歲歲原來都是記得的啊。

直到現在,她也都是記得的,這可真是難得呢,他還以為,她從來沒有仔細聽過他的訴求,可她原來是聽過的,而且是記得的。

上一世,她只是不去做而已。

遊樂場並不遠,林盛的車停在了精神病院的停車場裡,顧歲歲十分體貼,直接說道:“阿盛,這附近就有一個小型的遊樂場,只有一公里多,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一起散散步,聊聊天了……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一起散散步,聊聊天吧。這不也是你期望的嗎?阿盛?”

顧歲歲說的,是林盛很早以前的期望,而不是現在。

現在,他早就不期望了……所有的期望,早已化作泡沫,堙滅了。

沒有人會一直活在回憶裡,更沒有人會一直活在過去的。

他不會。

倒是顧歲歲……現在,是真的在精神病院裡學乖了,想要當一個正常人了嗎?居然開始頻繁的提起他過去說過的話……

她現在,是想要打感情牌?想要以後和他過上“正常人”該過的生活嗎?

這樣小心翼翼的暗示與討好的模樣,瞧著還真是……很爽呢。

這是現在的顧歲歲,也是曾經的他自已。

“好,我沒意見。”

林盛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了頭,看向了鄭醫生,“鄭醫生,你有沒有意見?”

“我說過的,你們就當我不存在就行了,不用在意我。”

鄭醫生不免有些無語的扯了扯唇角,說道:“無論你們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沒意見……就算是你們想給我現場直播,我都沒有意見。”

“現場直播?”

林盛輕笑了聲,目光緊緊盯著鄭醫生手裡的筆。

他很在意,鄭醫生會在這張測試表上,寫下的是什麼。

畢竟,這張表,可是關乎著他心愛的歲歲……能否迴歸他的懷抱呢。

“一直以為鄭醫生很文雅呢,沒想到,鄭醫生講起笑話來,也挺野的嘛!”

“呵呵……”

鄭醫生埋下了腦袋,抬起的筆,終於還是沒有落在測試表上,“你們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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