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人的愛
見過玲瓏可愛的小孩子揮舞手臂吧。
很可愛的。
天真爛漫，肆意陽光。
但那是對於“大人”來說的。
對於那位小孩子周圍的“蟲子”們而言，揮舞手臂的小孩子無異於一場天災！
現在混亂空間內的情況就是如此。
楚秋伸出了自己的手。
少女的手臂當然是很好看的，沒有半點瑕疵，但混亂空間內的眾人卻根本無暇欣賞。
那隻手是一隻怎樣的手？
是一隻少女的手。
也是一隻僅憑單臂就能夠將無明號與船長一同比如絕境的手！
船長剛才的那一擊已經傾盡了自己的全力，短時間內再無可能發出下一次同一級別的攻擊。
換言之，無論是船長還是無明號，只要被楚秋的那隻手抓到了，等待著他們的就多半是被活活摔打致死的命運！
或者更可怕的……
被楚秋活活拆解開來，看看自己的“裡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如此下場，只是想一想就足夠可怕的了。
而且船長可以確定，此刻的楚秋必定是會這麼做的！
因為在一開始接觸的時候，楚秋實際上只是個略顯古靈精怪的少女形象。
她的笑容是那種端莊典雅，甚至還略帶和藹的感覺。
然而當楚秋的體型開始變大，雙眼變為同心圓加星星的組合時，楚秋的眼神明顯變了。
那是獨屬於“好奇”的眼神。
暴走的“好奇”，純粹的固定值！
在這種狀態之下，楚秋甚至對許承的“力量”來源產生了好奇，進而同樣將許承納入了自己的查探物件之中！
“跑！”
船長對著無明號大吼道：
“跑到混亂空間的邊緣去，然後撞破空間，咱們跑回夾縫海洋中去！”
順帶，船長也向自己的骷髏水手們下達了命令。
他伸手指向了一旁的學者，命令道：
“別忘了水手，讓水手也上船！”
無明號的鑰匙暫且不論，學者是唯一有能力獨自徹底切斷無明號與船長之間聯絡的原能特性者。
絕對不能放任著他繼續在現實存在，更不能給他時間進一步開發自己的原能特性！
“水手，上船來！”
……
“我們都得死。”
社長緩緩道。
會長小姑娘不置可否，而是說道：“老先生一家都是很溫柔的人。”
社長問道：“你接觸過嗎？那位‘好奇’。”
會長小姑娘點了點頭。
用她的話來說，她100%接觸過。
那是她在被學者重傷之後來到許承家的雜貨鋪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當時的她躺在沙發上，許承在記錄著有關於學者的種種，而一張懸空漂浮著的手帕則蘸著溫水，為自己擦拭著身體上的血汙。
是她不會錯的。
就是那位女士。
“那位女士會清醒過來的。”
“不會的。”
“會的。”
“不會。”
社長反駁得無比確信。
他解釋道：“混亂空間裡摻雜了許多種力量。”
“人的原能特性、固定值的影響、還有詭異世界的詭異入侵……甚至還有更多。”
“這些一切的一切都在影響著那位‘好奇’的固定值。”
“你是能看出來機率的，會長。”
社長緩緩道：“你現在告訴我，我們活著離開這片詭異空間的機率究竟有多少？”
會長小姑娘是規則類特性者，她從不會在自己的原能特性這一層面撒謊。
即便這個結果對於會長小姑娘而言是最差的結果，她也依舊會吐露實情。
“%。”
會長小姑娘回答道：“我們活著離開這片混亂空間的機率，是%。”
“真低。”
社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感嘆道：“你應該很不服的吧，畢竟我只是一句分身，頂多也就是無明號的鑰匙很難搶到了。”
但會長小姑娘卻搖了搖頭。
“所以說啊，你把那麼多東西都用來換詭異世界的知識有什麼用呢？”
“作為代價，你失去了理解許多東西的機會。”
社長不解，求知慾再無氾濫。
“例如呢？”
“很多東西呀！”
會長小姑娘僅剩的獨眼眨呀眨的，緩緩說道：“例如，你不懂的賭博的快感。”
“以小博大，去賭那極低機率的結果。”
“嘿嘿，真帶勁~！”
會長小姑娘笑了。
澹澹的笑。
病態的笑。
“我是蔚藍之上唯一能看透一切機率的人。”
“我也是蔚藍之上最瘋狂的那個賭徒。”
“我是星辰商會的會長……”
……
船長和無明號快要跑了。
他們的速度很快，楚秋追不上也是理所應當的。
無明號用最快的速度行駛到了混亂空間的邊緣，而後再度勐烈衝撞，將本就已經脆弱不堪了的混亂空間撞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學者在掙扎。
無數的骷髏水手們一擁而上，將學者控制在了原地，並且試圖將他給拖拽上船。
船長在跑，透過梯子飛身到了無明號的船上，進一步操控著無明號。
楚秋的手越來越緊了。
一切都很亂。
一切都在動。
唯有一個“靜”。
那是許承。
許承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原地，沒有一絲一毫跑開的打算，而是就那麼單純地在望著楚秋。
“老太婆。”
“嗯？”
楚秋聽見了許承的聲音。
她並沒有失去自己的意識，只是同心圓星星的眼睛在眨呀眨的。
“老頭子，我對你也很好奇呀！”
許承的話吸引了楚秋的注意力。
她不再去管船長與無明號了，而是轉而一把抓起了許承，將其靠近了自己的臉。
“老頭子，我很好奇，你到底為什麼會擁有這樣的力量。”
“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楚秋的眼睛瞪得老大，略顯滲人。
“我想知道。”
“我什麼都想知道。”
聞言，許承攤開雙手，表情無奈地聳了聳肩，“真拿你沒辦法啊，老太婆。”
“你想知道嗎？”
“想！”
“真的？”
“真的！”
“好啊，那我就來告訴你吧。”
話音未落，許承的身影閃現。
他來到了巨大楚秋的喉嚨附近。
那裡是喉結、頸椎、脖頸，總之就是致命傷的部位。
許承全身的肌肉暴起，而後勐地抬起了自己的雙手，對向楚秋。
“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力量！”
楚秋沒有反應過來。
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發現一股溫柔的力量正從自己的脖頸處傳來。
不是“擊打”。
而是“擁抱”。
……
脖子——
致命傷的部位。
脖子——
也是“擁抱”開始的部位。
……
許承用盡全力，溫柔地抱住了楚秋。
他說：
“我的力氣，是為了在想擁抱你的時候能緊緊地擁抱著你，才有的。”
許承溫柔地抱住了楚秋。
……
地上的會長小姑娘用獨眼望著這一幕，左手輕輕撫摸著社長，語氣之中充滿著憐憫。
“看吧，你用你的一切去交換了什麼詭異世界的知識，多虧啊！”
“你看不懂眼前的這一幕。”
“看啊，你快看啊——”
“那是愛。”
“人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