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傳的轟轟烈烈,四阿公最近新得了一個了不得的乾女兒。不但疼的要命還大有一副讓其承接衣缽的架勢。

跟著的老人也心裡納悶,以前陳文錦在的時候也不見陳皮一副慈父模樣啊?難道半截身子入了土,忽然轉性了?

明面上,大家都忌憚四阿公的手段陪著笑,叫一聲未來當家的,暗地裡不服氣的人就多了。

一個來歷不明的小丫頭還想來搶盤口?呸,做夢!

於是,一個個算計來算計去,就想著尋個機會探探虛實。

按著當地的規矩,認人宴擺了三天三夜,十里八鄉叫的上名號的人都來了。

見過正主面兒的人,個個驚為天人!

不少人心裡誹腹:莫不是這四阿公先前失了愛女陳文錦,如今老房子著火,梅開二度,但又拉不下老臉,假借認乾女兒的名義把這妙人兒留在身邊,再拼個二胎,留個後人摔盆兒?

當然,有這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凡腿間多個二兩肉,就沒幾個不好顏色的。更何況這一位,長得豔而不俗,特別是眼角那顆淚痣更是襯得眸光顧盼生輝。

雖然九門到了現在,一代二代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未必彼此熱絡。但這面兒上的人情往來,該做的功夫還是要做夠。其餘幾家人沒到場的都送了厚禮。

陳皮阿四翻了翻禮單,吳家送了個沒甚新意的紅包,一看就是吳二白的手筆;解家送了幾處房產,看地段倒是確實不錯;霍家送了些女孩子喜歡的名貴首飾,倒也配得上他的寶貝女兒;連新月飯店也送了些古籍字畫,但陳皮欣賞不來,這玩意在他眼裡就是燒火棍……

正思考著明天要不帶女兒去定製些新衣服來配這些首飾,就聽外頭來人彙報說小小姐帶人下地去了。

啪的一聲,禮單被重重拍在紅木桌上。這是已經有不長眼的舞到面前了。

“你直接原話複述。”陳皮阿四看著下面人一臉掙扎想著要怎麼措辭,心裡一陣煩悶,額頭突突跳。要是早個十來年,他脾氣上來早就一九爪鉤過去摘了腦袋。

“是!小小姐說,既然道上的人不服氣,那就下面見真章。”那人說完悄悄觀察四阿公的表情。畢竟在四阿公手下做事,那是腦袋別在褲腰上,對方一個不高興自個兒就往生極樂世界。

上頭的陳皮阿四氣笑了:“得,連臭脾氣也像我。既然如此,那就隨她去,不聽話的人就該好好敲打。”

訊息走的很快,也不排除有陳皮阿四自已推了一把的可能。不出三個月,道上的人都知道了陳皮阿四的乾女兒,也開始接活下地了。

或許旁的人還要在道上混個許久才會被人知曉,但這位是誰?這可是陳皮阿四親口說出去的未來陳家家主,九門第四門的繼承人!

就這麼說吧,哪怕就算她是個廢物,那也是個叫的上名字的廢物!

一時間,或是真的相信她有能力也好,或是隻是想看好戲也罷,找這位接活下地的那是絡繹不絕。

但是很快,舊的花邊訊息被新的訊息掩蓋。

接的活多了,訊息傳出來的也就多了。但凡這位繼承人下去,只要錢到位,不犯蠢,一定給你全須全尾帶出來。而且即使遇上黑吃黑,她殺了對方也會將其屍骨帶出來。

還有的說,眾所周知南瞎北啞,如今出了個結合體。說這位小姑奶奶著裝一身黑,做派和啞巴張一樣不愛說話,莫非是兩人真愛的產物。

聽到這一訊息的黑瞎子一口茶水噴出去:“什麼玩意兒?我,和啞巴張?還搞出個真愛產物!誰傳出來,瞎爺我卸了他第三條腿!”

NPC:“黑爺,黑爺!消消氣!都是道上不懂事兒又沒見過世面的瞎傳的,誰能比得上您的身手啊!”

黑瞎子不耐煩地揮揮手:“走走走,下次別什麼訊息都給我帶,影響我吃點心喝茶。”

黑瞎子這一年來確實過得不咋地,自從從天而降那個什麼四阿公的繼承人接活之後,他的活數量肉眼可見的下降了。

為了更好的多多賺錢攢錢,他不得已在自已的名片上又加上了代接孩子、通下水道、捉姦等業務。

但是依舊沒啥進賬。愁得瞎子沒事就在杭城瞎轉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臨時工之類的可以做做搞點錢。畢竟他還有搬磚精通、拌水泥精通等技能傍身。

嘿,這一轉倒是真找到一個好地方——雙山茶館!

雙山茶館坐落在西湖邊最繁華的黃金地段,外面古樸幽雅入內雕欄畫棟。最不得了的是那一尊尊擺件!外行人初見只覺得古意盎然,黑瞎子一眼就看出,好傢伙,這裡頭放的可都是真傢伙呀。

想到同在這西湖邊上吳家小三爺那家全是假貨的古董店,黑瞎子樂個不停。

侍茶走上前想引導這位客人就坐,黑瞎子一看牆上的那貴的嚇人的價目表。哦吼?想賺瞎子口袋裡的錢,沒門!連窗戶都沒!

侍茶彬彬有禮:“客人,我們茶館普通茶水和茶點都是免費提供您品茗的。”

還有這不要錢的好事兒?

黑瞎子當即坐下,這一坐就坐了好幾個月,連位置都像被他買斷了似的不帶換一換。連日常買賣訊息、接活對接的事兒都給安排在這茶館裡。

但是這兒的侍茶自始至終都保持著恭恭敬敬不帶一絲輕蔑和看不起。

有意思!看來這家茶館不靠賣茶和茶點賺錢。這倒是讓他想到了一個故人,九門齊八爺,擺攤算命不收錢,買貨贈卦。

黑瞎子厚著臉皮混吃混喝了幾個月都沒見到老闆。但他看了看這茶館裡迎來送往的小廝茶侍,可各個都是身手不錯的練家子。更別說好幾次看見眼熟的混道上的人進進出出。

但黑瞎子這人可不愛自找麻煩:“嘖嘖,這糕點做的真是美味又精緻細巧,省了瞎子不少飯錢。”

今兒的免費待客糕點是荷花酥,在這兒都混熟了的瞎子知道,今兒那位山姑娘要上臺表演。

原先瞎子也就在這茶館裡吃個肚圓就走,日子一長就發現每週六的糕點都比其他日子來的更加精巧好吃,一問才知道,每週六還會有表演。

秉著來都來了,有免費表演不看是傻蛋的想法,瞎子一坐坐到下午三點。等的瞎子昏昏欲睡。

一陣悠揚的馬頭琴聲,差點讓常年嘴唇上揚著笑的瞎子破功。多少年了,沒聽到這麼正宗的草原上的聲音了。一股子從內向外的獨屬於貴族的矜貴的氣質在這一刻散發出來。當小王爺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彷彿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兒了。

黑瞎子抬頭望去,一簾素帳隔絕內外,依稀可辨那裡坐著個身量纖纖的姑娘家。

原以為會看見一個草原勇士的黑瞎子倒是愣了一下,小姑娘家家的學這個樂器倒是少見啊。

怕不會是衝著瞎子我來的吧…

也不怪黑瞎子自戀,混這一口飯的總會和人結下樑子,道上人出招葷素不忌,美人計也不是沒人對他使過。

可是一曲終了,那姑娘謝幕退去。

啊?就沒然後了?黑瞎子有點傻眼。

找來之前那個茶侍問話才知道,這姑娘就是這茶樓的老闆,什麼都會一些,表演什麼也只憑心情喜好。有時是古琴有時是琵琶有時是曲藝評彈,最近大概是自家姑娘看了某部清宮劇,受了什麼《向天再借五百年》主題曲影響喜歡上草原風的樂器了。

這倒是讓黑瞎子有些驚訝,感情是自已想多了,這是個多才多藝的姑娘家,得,聽這話應該年紀不大,還是個愛追劇的娃娃。

黑瞎子:“那今兒這個曲子是?”

茶侍:“山姑娘說叫《安和橋》。”

再後來,黑瞎子聽過《高山流水》聽過《琵琶行》聽過《赤伶》,每每從曲中意裡緩過來想見見真人,人早就走了。

誒,要不是接了活,還真想賴在這茶館不走了。有吃有喝,還有美人陪伴。雖說沒見過面,但活了這麼久,看那身量形體、聲音氣韻,定是個美人無疑!

而素簾後面的人正是張山山,這一週目她就發現時間點往故事線前移了。

此刻下面人來到她身邊耳語:“四阿公讓您回去一趟。”

陳皮阿四再怎麼健碩,終歸還是年紀大了。上了年紀的人下午都愛睡個午覺,張山山到的時候,老頭子還沒起。她讓下面人不要打擾乾爹,自已候著便是。於是就坐在正廳,看博古架上一隻金鑲寶石的碩大螃蟹發呆。

等陳皮阿四起身,才知道山山等了許久:“混賬東西!小小姐來了怎麼不叫我!”

下人:“小小姐說,不要打擾您休息,小的們才沒喊您起身。”

等收拾妥當,陳皮阿四掀開簾子就看見張山山安安靜靜坐在雕花的紅木椅上,嫻靜溫婉地樣子像極了師母當年的模樣。

聽見響動,張山山的目光從博古架上移回來,投向來人。見是老頭子起了,也馬上站了起來,走到他沒人攙扶的另一側,虛扶著他往主座走去。又行雲流水接過下人遞上來的茶盞,探出二指在盞壁上試了試溫度,這才恭恭敬敬遞給老頭子。一看就是做慣了這些事情,駕輕就熟。

陳皮阿四被伺候的甚是妥帖。他眯著眼睛喝了口茶,溫熱地恰到好處,入口順滑。想著自已這輩子也是有些幸運在身上的,早些年撿了阿坤,現在有了山山。

巧合的是兩個人都姓張,都有個紋身,雖然山山的體量更大,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淵源在裡面。

不過不管是不是張家人,和他陳皮何干。就像九門其他幾門都跟著當年佛爺求什麼長生,就他看不上他們道貌岸然又當又立的。只是他真的好奇,那些人搶破頭一般,究竟什麼是終極?

這不是,機會終於等到了。

陳皮阿四:“山山,這次有趟活,你隨我走一趟吧!”

張山山的驚訝和不認同都寫在臉上,但是她一直都很聽老頭子的話:“好的。”

陳皮阿四很滿意她的表情,他喜歡這個乾女兒的其中一點就是她好懂,沒有那些啊咂人彎彎繞繞的腸子。就像現在,明明擔心自已的身體,但是依舊會好好去做自已吩咐的事情。

這種性格在下地的時候就尤為難得,一個能夠堅定地執行領頭人指令的屬下,會讓整個行程的變數降到最低。

陳皮阿四笑著說:“這半年多你都沒怎麼回來看看我,晚上留在家裡吃飯吧,用完晚飯我再跟你說說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時間不緊,你可以有一段時間去準備。”

張山山看著老頭子眼角因為笑帶起的皺紋。她見過九門齊聚的那張老照片,曾經的眼前人也是一個瀟灑肆意的翩翩少年郎,如今卻已經滿頭華髮。

飯畢,張山山和陳皮阿四到書房談事:“乾爹,您說這趟是夾喇嘛。咱們帶上華和尚、朗風等人,對方是哪一路?”

陳皮阿四:“九門吳家。”

張山山:“吳三省?”

陳皮阿四:“那個老狐狸這次不知道打什麼主意,這次去的是他侄子,吳邪。”

張山山:“吳邪?道上有這一號人?”

陳皮阿四:“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罷了,只是吳三省出錢委託的,正好我也想去看一看幾代人豁了命的到底是什麼寶貝值得他們如此記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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