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派送特產日
溼熱的浴室蒸汽升騰，潺潺水聲不絕。
耳尖一動，張山山把溼發仰頭往後一擼，斜眼看向浴室的磨砂玻璃門，那裡站著一個黑黢黢的影子，無聲無息。
“事兒都辦好了？”
張山山關上了淋浴，溼潤的腳尖踏在地上，水滴氤氳開來。
“都按照老大的吩咐辦妥了。”門外陰惻惻的聲音傳來。
“嗯，回去領賞吧。”
等張山山穿好雪白色的浴袍出來，房間裡哪裡還有人來過的痕跡。
開了瓶紅酒，張山山靠在沙發上仰著脖子閉目養神。潔白無瑕的手託著晶瑩剔透的杯，微微晃動，紅色的液體激盪開來，蕩起波紋。
從香港回來的前一天她就吩咐人去辦了一些事兒。
陳皮阿四手下還有越南、緬甸、柬埔寨等東南亞的盤口，當然也有不少電信詐騙的大本營也在那裡。
如今已經悉數劃到了她的名下。
不長眼的汪汪隊舞到了她面前，所以她想了個一箭雙鵰的好計策。
那些電信詐騙集團存在有些年頭了，這幾年針對國內越來越肆無忌憚，上頭好幾次約談過陳皮和張山山他們，希望配合行動一舉搗毀窩點。
如今的電詐，套路還是很落伍的，沒有後世那種流水線作業還給臺詞劇本那種。也沒有荷槍實彈武力包裝甚至把基地建在小學裡面。
所以張山山藉著上頭的名義，要求當地政府不得干預，把這些詐騙集團抓了，但沒給遣送回國，讓電詐頭目他們覺得還有逃脫制裁的餘地。
然後她把他們圈養起來，只針對汪家人騙，甚至親自操刀寫劇本。
騙到的錢按比例分成，把人騙來更是功高一件！
比如騙來三個正宗汪家人可以升一級，做小組長，待遇福利統統調高；騙到30個可以走出園區獲得自由（實際上剛出門，人就被套了麻袋遣送回國了）哈哈！
在她的騷操作下，上頭給予陳皮阿四這一門高度評價，很多明裡暗裡都大開方便之門。
倒是汪家人有些著急上火，不但錢被騙走好多，還總是莫名其妙的少人。仔細一查又是自已跑出去的，說什麼賺大錢、找真愛、去免費旅遊…人是撒手就沒！連運算部門也算不出個所以然…
還有一週，計劃就要開始了。
張山山把買到的裝備運回廣西，自已準備走一趟四九城。途經杭州的時候，又把香港買的特產給吳邪他們送去。
看著那個趴在櫃檯上昏昏欲睡的吳邪，他大概還不知道他的命運從還未出生就已經被算計得透徹了吧。
還是打遊戲的王盟先發現了張山山，他推了推身旁的老闆：“老闆，山山小姐來了！”
知道自家老闆的心思，王盟假裝出去買菸，一下溜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二位。
“山山！你來啦！”吳邪還以為自已在做夢：“你的傷好了嗎？”
吳邪從櫃檯後面忙不迭地走出來，拉著張山山上上下下打量。
張山山伸開手任他看個夠，甚至還轉了一圈：“沒事，都是小傷，不打緊！”
“那你下次出門多帶點人，香港怎麼這麼亂啊，就旅遊一趟也能遇到劫匪！”吳邪皺著眉頭替她打抱不平！
張山山挑了挑眉，沒接話。
看來吳家為了保持小三爺的天真，不讓他提早接觸“它”，把真實的訊息壓了下來。
“什麼時候來的杭州啊？這次住多久？”吳邪私底下查了好幾條情侶出行的旅遊線路，他很想有機會帶張山山一起去。
張山山覺得吳邪關心人的法子就是不停的問問問。她揚了揚手裡提的袋子：“給，買的特產，特意給你帶來的。吳奶奶、二叔他們的都直接送去你們吳家宅了。”
吳邪接過來，他對特產沒興趣，他只關心張山山這次在杭州能呆多久。他知道自已的優勢也知道山山對於他心軟的要死，於是說：“山山，我去了趟秦嶺，差點把命都丟了……”可憐兮兮的大眼睛盯著張山山好是委屈。
果然吊起了張山山的胃口，順利把人留下還一起吃了晚飯。
飯後送張山山回酒店。
“吳邪，我吃的有點撐，我們走回去吧？”捂著小肚子，張山山說道。
吳邪和張山山沿著馬路慢慢往回走著，杭州已經進入冬季了，地上鋪滿了還來不及清掃的落葉。
昏黃的路燈一盞一盞在他們頭頂靠近又在身後遠離。
吳邪握了握在兜裡捂熱的手，鼓著勇氣牽起張山山露在他那側的一隻手：“我，我幫你暖暖手！”
小小的手，涼涼的，吳邪看著被自已大手包裹的小手，紅著臉說：“山山！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呼！終於說出來了！吳邪下意識的去看張山山。
張山山走動的步子停了下來，她圍著圍巾，將小小的臉遮了大半，吳邪看不出她的表情。
見她沒回答，又害怕自已聽見拒絕的話，於是又趕緊說：“山山，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回答我的。”拜託拜託，請不要拒絕我！
說著牽著張山山重新提步往前走，走著走著又不死心地問：“那山山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子啊…”
這次張山山倒是說話了：“大概，高高的，有成熟男人味，不胖不瘦，最好有肌肉，這樣看起來更有安全感吧…”
於是將張山山送到酒店門口的吳邪回去就對著鏡子拉起上衣摸來摸去：唔，好像肌肉有那麼一點點啦，成熟…要不明天開始不刮鬍子了？
張山山洗了澡，也沒開燈，今天送特產加上飯後遛彎走的路不少，所以她準備早早就睡。
躺在鬆軟的床上，把自已陷進去，剛閉上眼，一雙大手就悄無聲息的環住了她，耳邊傳來低沉的男性嗓音：“原來小美女喜歡有肌肉的成熟男人啊，說的不就是瞎子我嘛！要不要摸摸？你的話，不收錢，隨便摸！”
後腰的下部一個滾燙的東西抵得她很不舒服。“那玩意兒不想要，我可以幫你去了它！”
“那麼絕情？”黑瞎子心裡有些難過但是任誰都看不出半分：“以為你拒絕了吳家小三爺，瞎子我還有機會呢。”
張山山真的很困，不想跟他討論這些，於是掙扎了起來：“放手！”
“斯…”被身邊人柔軟的臀瓣頂了幾下的瞎子聲音愈發沙啞，透露著一絲隱忍與危險：“乖，不要動，就讓瞎子抱一會…我保證…”
張山山也感受到了，索性不再掙扎，任黑瞎子從後面抱著她，迷迷糊糊間盡也睡了過去。
黑瞎子看著懷裡氣息綿長的張山山有些好氣又好笑：“就這麼放心瞎子麼…”
看了看小瞎瞎的狀態，吐出一口濁氣，換了自已也覺得舒服的姿勢，摟著她也一併進入了夢鄉。
清晨的陽光從沒有拉嚴實的窗簾後鑽進來，光暈好巧不巧打在黑瞎子的臉上。
黑瞎子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自已竟然睡的這麼深。脖子後面的東西昨晚倒是很給他面子。
刀尖舔血的日子，他睡覺永遠都會保持一絲警惕。畢竟混這一道兒的，被仇家盯上。悄無聲息睡死在床上的大有人在。
動了動手，嗯？
低頭，更讓他驚訝的是張山山竟然沒走。
張山山睡眠質量一直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黑瞎子體溫高的緣故，晚上靠著他，暖烘烘的一覺到現在還沒醒。
黑瞎子看著懷裡的張山山，小小一隻縮在自已懷裡緊緊貼著。
他這人混不吝的性格，殺人放火的事兒也做了許多，換成年輕時候的他遇到喜歡的女人早就下手強上，肆意妄為慣了。
可如今這模樣，瞎子覺得大概自已的心怕是真的給出去了。
而這真心丟給了這沒有心的妖精，怕是想要也要不回來了。
既然真心要不回來，利息總得給瞎子收一點不是。
黑瞎子看著張山山微張的嘴，沉下身體狠狠親了上去。
張山山是被一個吻給憋醒的，條件反射就一拳頭揮去。
黑瞎子早有防備，一手按住她的拳頭，把手臂高舉過她的頭頂，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唔！”
一黑一白走在杭州某處巷道深處。
黑瞎子的舌尖被張山山咬出了個傷口，說話有點大舌頭：“我說小美女你不會喜歡的是啞巴張吧？可他那樣的一點都不知冷知熱，還沒什麼情趣，除了那張臉，有什麼好的？”
見張山山不理他，又繞到她另一邊，把臉湊過去啪啪拍了兩下繼續說：“你看看瞎子，瞎子我長得也不差啊……”
張起靈坐在一張凳子上日常發呆。只是最近他發呆的物件從牆壁、天花板換成了那隻手機。
張海客聯絡他說了張山山受傷的事。這也是第一次對方在電話裡沒有重複那句讓他回張家的話。
張起靈忘記了很多人和事，但是張海客他還是記得的。論起來，兩人還有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在，當年下野的時候，對方放棄原來的同伴選擇他這個野小子同行的恩情他一直記在心裡。
他只是不愛說話，不是不會說話；他只是對萬事萬物淡漠，但不是聽不出潛在的情感。
所以在那通電話接近尾聲的時候，張起靈對張海客說：“她，是我的。”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張起靈把眼神從手機上移開看向那個慢慢向下轉動的把手。
腳步聲，兩個人？
張山山一腳邁進屋裡，黑瞎子剛要跟進來，就被她一手推了出去。
黑瞎子又要進來：“誒，我說這可是我租的…”
話沒說完又被張山山推了出來，一張銀行卡塞進他嘴裡，讓他下意識抿住嘴巴夾緊。
“租你這地兒幾個小時，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好咧！”黑瞎子臉上掛著笑，手裡捏著卡，出去的時候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門關上的一瞬間，黑瞎子嘴角的笑就消失了，他也沒走，裝模作樣往下走了幾級臺階，就順勢坐在了臺階上。順著天井，抬頭看白茫茫的天。
屋裡的張起靈看著張山山，那是在說：你怎麼來了？而後又眼神上下打量，而後又盯著她，意思是想問她的傷。
張山山覺得吳邪可是個牛人，總能讀懂張起靈的意思。
“張起靈！我給你帶來了一罐藥膏，我自已用了，祛疤效果很好的！”
張起靈就這樣呆呆的被張山山拉著坐下。
他看著她拿出一罐藥膏，又將他的手掌拉過去攤開。指腹蘸了些許藥膏，在他的掌心沿著那條貫穿的傷疤輕輕塗抹。
直到這個時候，宕機的大腦才再次上線。
“你的傷，怎麼樣了？”
張山山手上的動作不停，回答道：“嗯，沒什麼大事兒。”
說得輕巧，可張起靈知道的訊息比所有人更詳盡，畢竟那是張海客告訴他的。
最深的那一條刀傷，在背上。
“脫了，我，看看。”
“啊？”旋藥膏蓋子的手一頓，張山山頗為驚訝的看向張起靈，這傢伙在說什麼虎狼之詞？不會被調包了吧！
“都好的差不多了，真的不用擔心我。”張山山看了半天，確定了眼前就是張起靈本人無疑。
所以這是…開竅了？
張起靈以為張山山怕不是傷的很嚴重所以不肯給他檢視傷口。
他從位子上起身，看著張山山一臉嚴肅又認真：“乖，我看看！”
告…告辭！
……
“啞巴，你這是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讓小美女都跳窗出去了？”黑瞎子摸著下巴一邊抱怨一邊想又要花多少錢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