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大不久之前,在崖底之時,也聽見過此動靜,不知到底是何人發出的?甚或是林中鳥獸之聲?還是自己這幾日心神不定,出現幻覺?

周小四道:“羅兄,葛兄召集我們呢,趕緊走吧,看來老大來了,若是晚了,老大的脾氣你可承受不了吧。”羅洪沒好氣,心想:“馬上再用點巧語就將他騙得跟我,然後找個地方給他斃了,這劍不就是我的?這會一走,不是太可惜了?”

他不愧為“狐鬼”,靈機一動,說道:“哼,要想知道他的所在,有膽就跟我來,不來也由得你,我們走。”幾名黑衣人挾著一股風,飄然下山,輕功不賴,阿大和小枝心都是一顫:“原來他們隱藏著實力,還未真正顯露出武功,若真拼鬥起來,自己定是被擒。”

小枝右手邊一位姑娘道:“小姐,我們也走吧,別讓主人等得太急了。”阿大見他們雖對黃龍劍有貪慾之心,卻沒有硬奪,這時鬆了一口氣,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道:“小枝姑娘,我也告辭了,風大路滑,你們下山時注意些,等日後我再報適才搭救之恩。”轉身要走。

小枝道:“張大......”她本來想叫他大哥,但剛才處於憤怒之時,叫了出來後,還不覺怎樣,這時恢復如初,想起二人認識不久,叫得這般親切,有些不好意思,是以忍住,道:“......張小兄,我還以為你是個普通莊稼漢,沒想到確是江湖遊俠。”

阿大搖頭,笑道:“只是舉手之勞,遊俠二字,我怎麼當得起?”小枝道:“張兄弟,適才所為,遊俠之名,正當其稱。”聽小枝語氣與江南女子的輕音軟語頗有不同,另有一番滋味。

阿大便問道:“姑娘可是北方人氏?”小枝道:“嗯,算是吧,不過也不算太北,我是河南開封府人氏。”又是一笑,妙眼流波,楚楚動人的身姿,散發一股淡淡芳香,相距如此之近,阿大又是一愣。

小枝身旁那位少女“噗嗤”一笑,嚇了阿大一跳,小枝嬌嗔道:“彩蘭,瞎笑什麼?”那叫彩蘭的移步到小枝身旁,在她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小枝大眼一亮,頓時臉一紅,回身掐了彩蘭一下,嗔道:“哪有的事,別瞎說,再說,將你這小妮子嘴縫上。”彩蘭捂著嘴,向小枝扮個鬼臉,退到她身後。

阿大看見了她們的嬌羞之態,眉目傳韻,所說的話,就是再傻,也能猜到一二,臉也一紅,拱了拱手,道:“若無其他事,這便告辭。”

那彩蘭又笑了出來,小枝道:“你還笑!”彩蘭道:“我實在忍不住,他那要走不走的樣,哈哈哈,再說,你看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小枝一看,那把黃龍劍還在自己手裡握著,眼見他已走了幾丈,莫不成自己追上去?“哎呀”一聲,道:“等......等一下。”

阿大陡然停步,回過身來,道:“怎......怎麼?”隨即苦笑一下,伸出手來,接過小枝遞過來的劍,苦笑道:“剛才不知為何,腦袋空空,竟把這大事給忘了。”

小枝道:“張小兄,你真信他們的?”阿大道:“是啊,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總算找到了一絲頭緒,也好過無頭蒼蠅似的亂找。”停頓一會,又道:“對了,不知那個小桂姑娘怎麼沒跟你一起?”小枝道:“她上那個山頭去了,說那邊可能有,不知道此時找沒找到。”

阿大此時反而不如適才那般害羞,勾起好奇,便道:“去那邊找什麼?”

小枝道:“我們主人這幾日不知為何,得了乳癰之疾,古書上言道,用馬鞭草、黃酒和生薑一起,搗汁內服,餘下的渣製成膏,敷於其上,幾日後就能好,在北方那邊,這馬鞭草極少,即使尋到,也是枯瘦莖短,不如南方的好。

我們啊,沿途遇到一個經常上山採藥的道童,他說江浙一帶,此物最富集,尤其是這棲霞嶺上,可能是氣候原因吧,我和這些丫鬟剛到這邊來,就遇到那幫色徒,武藝不及人家,幸虧你來了,要不然.......” 低下了頭,不再說下去了,想是此話不便言出。

阿大道:“原來如此。” 轉身想走,但似乎又想起什麼,便道:“我跟那幫人去看看,你們去跟小桂姑娘匯合吧,道上小心些。” 劍插入腰間,便往山下走去,後方傳來小枝聲音:“張大哥,你也小心。”

阿大聽見“張大哥”三字,心中一震,手搖了一搖,示意知道了。

那愛笑的姑娘彩蘭道:“小姐,他看起來很神秘啊,那把黃龍劍聽說江湖中人都想奪,他還跟他們去,難道不怕?”小枝道:“也許武功很高,藝高人膽大,適才他沒完全顯露也說不得,咱們過去吧。” 走到半路,遠處傳來一陣陣笛聲,忽高忽低,悠悠揚揚,從林中飄了過來。小枝一喜,道:“她們找到了,快點。”

幾人正要急趕,忽然聽到小桂的聲音,說道:“不用趕了,我們來了。” 隨即從林中走出四人,前面一人桃腮柳目,自是小桂,後面幾人衣冠打扮與小枝這邊幾位姑娘一般。

小桂走近一步,拉住小枝的手,道:“枝兒妹妹,我在那邊採完藥,隱隱聽到這邊有兵刃交鬥之聲,擔心你們幾個,就抓緊趕來,這不我讓小巖吹幾下笛子,好讓敵人不敢妄動胡來,敵人呢?”

小枝道:“那些人一水的黑衣服,至於什麼來路,我可沒看出來,問他們也不說,適才被張大哥打跑了。” 他們哪裡是被阿大打跑的?只是小枝惱恨他們,心裡又仰慕阿大為人,所以這麼說。

小桂奇道:“張大哥?是......” 小枝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我們之前救的那人。”小桂“哦”一聲,道:“這麼巧?原來他身具武功,這還真沒看出來,那他人呢?”小枝道:“跟他們去了。”手往山下一指。

小桂道:“他們用什麼兵刃?” 小枝看她臉上惶急,二人相互間瞭解頗深,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便道:“怎麼了?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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