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香醇的液體滑過舌尖,辣意潤入咽喉而下似是遍佈五臟六腑十分灼熱。他斜撐著腦袋,臉色紅潤,被酒意浸染的眼眸滿是迷離,從前在百笙樓他從未感覺到這般冷清。

“大人,酒仙送來的卜縞花酒您已經用完了。”一旁的樹兒妖看著這滾落一地的酒罈和搖搖晃晃的萬殊不禁開口提醒。

“堂堂鳳族大祭司竟是如此鼠輩!”不待妖兒們上前阻攔便在一股有力的仙氣威壓之下動彈不得。

倒是一柄長劍耀目,恍若奪了月華一般,通體淡黃光芒靈氣四溢。宛如絢爛的游龍一般,握在來人手中蓄勢待發。冷冽孤傲的臉龐,冬夜寒星瞳眸,明澈中蓄蘊滿滿怒意。

見著他爛醉如泥的樣子,孟無極十分氣憤:“你將她弄到哪去了?”話語間劍鋒已至他的脖頸之處,從前他看在白傾傾的面上敬他幾分,否則即便他是古神重生他也絲毫不放在眼裡。

“傾傾死了。”短短四個字他說的艱辛,似是從牙縫當中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每吐一字,心也跟著抽痛一番。

聞言孟無極更是怒不可遏,劍鋒更深入兩分已能隱隱聞見血腥味兒,卻是忍下將他一劍刺死的衝動,強壓下一腔怒火:“怎麼死的?”

他頭也不抬一下,木訥開口:“我殺了她。”看著他又端起酒杯的手,腕上一物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定睛一看便將利刃收回。

“哼,蠢貨,做出這副爛樣子給誰看,七尺男兒如此手段,真是讓人不齒。”不知他是真蠢還是假蠢,神授所繫若有一方遭遇不測自然會解除,如今神授還在她又如何會死,再者言,真神神隕還是為他人謀殺天譴自會降下。薄窈姬在凡間照看七夭,以免出現意外。也是知曉了些許他們二人前前後後的事情,也是將這些都傳音給他,告訴他萬殊挾著白傾傾離宮再未歸來。那凡間皇帝幾番尋人無果之下,一年多了公主也是安然無恙,便以為是那大祭司為了除妖以身殉國還特地為其修建衣冠冢,感念其恩。

他亦是擔心白傾傾的安危便傳音給她,可似乎每次都被什麼結界阻擋,未曾收到過任何回應。他便知曉定是出了亂子,直到那日青邈隱匿身形進入冥界,他察覺到魔族氣息又瞧見她的那張臉。自是憑著對古神史的瞭解也算猜了個七七八八,不料真是萬殊所為。虧他當日還想著待來日將她二人撮合撮合,以為萬殊是個悉心可靠的。

“你可知你做了什麼樣的糊塗事,青邈與閻君密謀過後冥界已在暗裡操練兵馬,想必那魔界也未曾閒著。你害了傾傾,更是為禍六界,助紂為虐。我倒要看看你受不受得住天道之罰。”話畢便甩袖離去,他偏是不會告訴他,讓他也好好嘗一嘗自已種下的惡果。

八百里黃泉路並無黃沙漫天,也沒有什麼鋪天蓋地的彼岸花,不過遍地都是不願喝下孟婆湯不願轉世執念尚存的孤魂。可千年孤寂百年遊蕩,又還能有幾個是清醒的,大多都剩一縷幽魂,來來回回罷了。黃泉的景色雖比不得天界,卻也是別有一番韻味。暖紅色的碎沙鋪遍百里,空中飄蕩著許許多多青藍色的遊魂,抬眼上瞧還有長明燈映照,不算破敗卻也是有一絲荒涼之意。

“孟大人可尋到那位仙子了?”說話的正是那時求問於百笙館的公主。她送走了許多遊魂孟無極不忍看著她受煎熬便稟了閻君留她在孟婆莊,平日裡熬湯送湯之事她也是做的順手,二人一來二去也算熟絡。得知那百笙館的仙子與孟無極交情不淺她對他也是格外尊重,她知曉他們都是有大能耐的仙人。那日她也瞧見了青邈的面容,他便將他的猜測同她說過一二,見她是個可靠的這才將黃泉之事交於她有了功夫去了一趟百笙館。

“杳無音訊,不過想來應該只是受了些傷,性命無虞你不必憂心。”她是個感念旁人恩情的,知曉了那皇帝為她所做之事心中也了無執念了,人也是瞧著豁然許多。便也是記掛著那幫了她的仙子和仙君,還曾向孟無極言說他們二人瞧著便是登對的,遲早都會走到一處,甚是盼他們好。

“當日走的匆忙,若是能再見仙子還需向他們二人好好道謝。”她所言字字懇切,聽得出是真心實意。

“會的,一定能再見。”他雖知白傾傾並未神隕,只是神魂與肉身分離,怕是短時間內想要再見是不能了。

“傾傾,可好些了麼,可還有何處不舒服?”明赫一臉關切的問著,手中將早已備好的藥物遞了上來。

“勞煩師兄了,好多了。”他看著她面色還是蒼白甚是心疼,自也顧不上整理著裝了。她也看出他面有倦色,似是多日不曾休眠,衣袖還有被煙火燻燎過的痕跡。

“我睡了多久?”她似是察覺到體內有一股陰涼的氣息上下竄動,不過其所過經脈倒是十分舒適,身上也無痠痛之感,想必是受了師兄悉心照料。

“大約四日,三日高熱不退當真是嚇壞我了,日日服用湯藥也不管用,師父不在,我也是不通藥理,便只得將一絲精元之力注入你的體內,還好有用。”她知曉這四日他是一直守著她了,不過聽聞體內竟是他的精元之力倒是出乎意料。

“辛苦師兄了,如今我既好了你快回去休息休息。”他盯著她的眼神十分炙熱,她也瞧得出他心中所想。

“傾傾,你可是想起什麼了?”她自是什麼都想起來了,神魂現下同肉身全然適應了,可這心口處卻還是一陣一陣的疼痛。這樣的傷恐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她自也是不想提說的。

見她垂下了眼眸他便知曉,她並不願提及這段過往,可是沒關係,他相信只要他對她好,她總是會有願意說的時候。只有她願意說出來了,心結也自會開啟。那個她在睡夢中都呼喊的名字,他會知曉那人是誰,也會知曉究竟是什麼能讓她如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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