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娘子.郎君。”來人微微致禮。

我打眼一瞧只覺得這女子氣度不凡,不似一般人家的閨秀。

若不是萬殊攔我一把,怕是臉都要貼上人家了。

萬殊一邊將我攔著一邊開口:“娘子見笑了,請安坐。”

眼前的娘子微微頷首以作回禮。

我同萬殊坐在一邊與來人相隔一青綠色的琉璃桌。不難看出,屋內陳設古色古香,皆是價值不菲。

萬殊隨手一揮,一顆剔透的珠子浮於三人之間 ,散出淡淡的金光。這便是天珠了,原是天機於凡塵的化形之物。

女子眉目之間露出驚訝之意:“此為何物,竟這般華美?”

萬殊並未解答她的疑問卻是開口:“請娘子將此物握於手中。”

她本以為此物應是精妙的法器,不料握住時只覺手心一暖珠子便幻化無形了。

還未來得及詢問,便聽萬殊道:“請娘子道來心中所執之事,天珠自會做出定奪。”

她便不由自主的便想將心中之事一語道盡,這便是天珠的妙處,讓人口吐皆為真言。

“吾乃西部草原盟主耶律那襄之女,草原長公主耶律叱朵。十八歲許嫁瑞王,便是如今成武皇帝趙湍州。二十歲封后,二十五歲崩逝,諡號嫻貞。”

白傾傾召來樹兒妖端上三盞茶:“此乃雪含翠,用一盞,潤潤喉。”

“多謝娘子。”

一盞茶畢續起了話,眼裡卻泛起一絲倦意:“那夜紅燭長燃,只見他滿眼是我,一句我定不負你便讓草原上最嬌傲的花朵為他折服,就此一生荒誕。”

沒有想來那般的淚眼婆娑,只靜如平水一般的說著,像是在講旁人的故事。

“他說給我起一箇中原的名字,便用趙姓,喚做嫻兒。他總是讓我穿青色,綠色的衣料,總說這些顏色襯我。直到有一日我聽見他在夢中喚著因因,我問他,他說只是年少時的妹妹早已故去了,可他不知,我聽他喚這名字許多次。後來我問了王府裡的老人。多諷刺啊!他年少時有一深愛的女子叫做孟嫻,乳名便是因因。天長日久的,我也總覺著他在透過我看旁人。直到我在他書房瞧見那幅畫像。樣貌也罷了,身形與我有七分相似,畫中人身著青碧色長裙,眉眼如畫,倚在欄上是那般歲月靜好。即便如此,我總是信他的。他有許多次站在我的身後,我回頭見他,以為他看我,我心中十分歡喜,後來知道他在看她,我也未曾恨過他,他仍喚我嫻兒,我只是不再應他。”

她抬頭看了一眼,沒有過多悲傷,又續著自已的故事。

“我是父王的心頭肉,是整個草原最為驕傲的公主,到了這兒來卻成了旁人的替身,做了他的皇后,卻失了我的榮耀。紅豔如血色的衣裙,我再未穿過,只是覺得他黯淡了我的榮光。他登基五年裡一批又一批容顏姣好的女子被選入內庭,今日的才人,明日的貴妃。我不惱,只覺得她們可憐,做了別人的替身,還要爭風吃醋。外人都道今上深愛皇后,所選佳麗皆有皇后的影子,可他們都忘了那個真正讓他痴迷的女子。”

一盞雪含翠用盡了,她還是那般淡然。

“他疑心重,我幾乎不與母族通訊,即便有,那也是逢年過節的一封書信,都是以武國皇后的身份所述,言語客套,哪是什麼家書。我也知曉,他每次都會攔截檢視。我入京那年兄長以送嫁名義同我一起,實則是來武朝為質,七年來我與兄長不過是在國宴上見過幾回,想來說話也是不超過十句。他惦念我,總是派人送草原上的特產進宮,後來他不喜,我便再也沒收過。23歲那年入了秋我身子不大好,這允都的風不如草原的急,卻吹的人草草了了性命。他見我日夜難寢,消瘦極快,便讓母妃進京覲見。想著母妃要來,我也有了盼頭,精神便也支得住了。他就說母妃長途跋涉需得將養一段時間才能見我,我苦等15日,他準了母親拜見。在那鳳棠殿上六宮婦人看著母妃向我行國禮三叩九拜禮數週全至極,我強端著笑顏,嚥了一肚子的恥辱和辛酸。母妃是草原上最尊貴的婦人,如今為了我卻如此低三下四。 面上的客套話說完,我便遣散眾人,不爭氣的淚水洩洪一般的流下,母妃拂著我的耳朵將我擁入懷中無聲的抽泣。她知我日子難過,我也知曉她思我至極。卻也只能裝作重逢的喜極而泣。她顫顫巍巍的嘴裡說出瘦了二字,我淚如雨下。”

再看她眼裡滿含淚水,想來是深覺對不住她母妃。遞上手帕她拭了拭淚痕,繼續說著。

“我告訴她我在宮中的生活多麼尊貴,過的很好。他說早知道皇帝會有那麼多的女人,便不讓我嫁入允都了,委屈了我。也許是家人在身旁,我也真覺幾分委屈。哭的更兇了。她從袖中取出幾副首飾,說是每年在我生辰那日 ,叔伯兄弟各族首領獻上寶石,再請巧匠鑲上一直到今年一共五條項鍊,我高興極了,自從入了允都,我再也沒有見過草原的首飾,母妃說,父王和部落裡的人都以我為榮光。我撫了撫她鬢間的白髮,滿腹心酸只化為一句,那我永遠是武朝的皇后和父王母妃最值得驕傲的女兒。嬤嬤提醒時辰已到,我依依不捨的執著她的手,依武朝的規矩是母親要拜別我,我不能送她。我以草原禮叩送母親出鳳棠殿,這是我此生行過最為隆重的禮,也是我同母妃的最後一面。而他因此對我略有訓斥,說我不該損了皇后的顏面,損了我武朝的體統。可是他忘了她是我的至親。次日,他的新寵影妃在向我請安時說我的母親不愧是草原王妃,入殿便滿是牛羊味兒,直直燻人。話裡話外都是對母妃的侮辱。我發了大火將她杖斃,眾人都很驚訝和害怕的看著我,皇上聽聞後對我一頓責罵,又說我失了體統不配做後宮之主,他將六宮之權交給元妃,她是宰輔的女兒,眾人皆認為她是下一個皇后,而我只能老死宮中。可是她們錯了,南邊十部起兵叛亂,朝廷一時尋不出堪掌帥印之人,局勢緊迫非常,幾度無人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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