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西山祈福
陸雲容和明琅到了西山下,兩人倒是第一次這樣和諧站在一處。
“郡主請。”這次陸雲容就顯得十分周到,明琅失笑,這是生怕自已反悔不成?
自已當然不會,明琅踏著階梯而上,思索著這一次可能出現導致失敗的因素。
思來想去,她得出決定,只有越觀瀾。
明琅提著裙襬的手不由用力,隨後又鬆開,他今日不會回來,就算自已的訊息傳去了刑部,中間起碼是半個時辰了。
想到越觀瀾,明琅腰處的痠痛感又重新出現,越觀瀾近日都孟浪許多,再這樣下去,她都懷疑自已會不會死在床榻上。
“知道我往日為何那麼討厭你嗎?”看著不遠處的道觀若隱若現,陸雲容終於不裝了,她語言中有著惡意。
“因為我家世,才情皆比不上你,就因為被長陽侯府收養,便登上枝頭變鳳凰。”明琅也沒有避諱,大大方方說。
陸雲容無非就是覺得她不配而已。
只配活在貧瘠的小漁村,更不配得到越觀瀾的喜歡。
想到這裡,明琅險些笑出來。
“既然你都知道,那為何還要跟我搶越觀瀾?”陸雲容現在神色完全沒了笑意,只留下了陰霾。
“我和你搶越觀瀾?陸雲容你覺得我有哪些舉動,表明我在和你搶男人?”
明琅目視前方,可能是兩人來的時間很早,清晨濃霧還仍然沒消退,那道觀屹立在那裡彷彿龐然大物躲在霧後,只待時機成熟,將來人一口吞沒。
明琅偏過頭,淡淡說:“話又說回來了,你自詡樣樣比我強,為了個男人用盡心思,到頭來結果還不盡如意。”
“沒用的東西。”
明琅還是那個明琅,看著毫無攻擊力,可短短五個字似譏似嘲就讓陸雲容差點氣瘋。
“你怎麼敢!?”陸雲容眼中怨毒,還摻雜著不敢相信。
她竟敢罵她沒用,等去了道觀後院,她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可明琅沒有如她安排那樣去了後院,而是走過了道觀朝著北山桐花林而去。
“陸小姐站在那裡做什麼?我突然想去看看梧桐果,你不去?”明琅轉過身,全然忘記了自已剛說了什麼刻薄話。
她神色不徐不疾,說完後就不管對方是否跟上,不過瞬間她的身影就消失在叢林處。
都到了這步了,她怎麼可能不跟上,她回頭對著道觀前面掃地的女道士使眼色,讓她去找吳威龍。
“你說什麼?”吳威龍瞪眼,臉上的疤痕跟著抖動,顯得猙獰許多。
“那兩位女客朝著梧桐林去了。”女道顯然有些怕,怯弱說。
吳威龍心中腹誹陸雲容不按照計劃行事,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裡面那個主怎麼應付過去?
吳威龍推門而進,裡面一陣歡聲笑語,混合著男子曖昧挑逗聲。
“公子,事情有變化,那女人可能得慢些送來。”
他的話音剛落,屋內就靜下來,隨之而來的就是一個酒杯砸在吳威龍頭上。
“本公子等了那麼久,竟然還讓我等?狗雜種想死我就送你去死。”
那男子約摸二十,生的陰柔,看其衣著富貴,但出口粗俗,難以相信是個有教養之家養出來的人。
吳威龍早已經習慣了眼前人的陰晴不定,點頭哈腰求情說:“屬下即刻派人去抓,您放心,保證在一炷香後將人脫光了送來。”
姚玉成朝後一趟,冷哼著看吳威龍:“倘若不是你描述的那樣絕色呢?”
身旁的女道喂酒,喂葡萄,若不是她們穿著道袍,這裡反而像是青樓楚館。
“這點屬下可以給您打包票,那女人絕對讓你滿意,說不定您還見過。”
“哦?”姚玉成一聽見過,反而有些興趣。
“她叫明琅。”
“你說什麼,是誰!?”姚玉成吐出葡萄,臉色大變,將懷中女人推在地上。
“你好大的膽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姚玉成當然知道她,那人是長陽侯府的人,後來還成了郡主。
他縱然有色心,可也沒敢將主意打到這些世家貴女身上,他可沒有楚徽的膽子和命。
這次捱了那麼久的巴掌,現在臉上都還在痛!
“公子莫要著急,這次主謀可不是我們,是鎮國公府大小姐。”
吳威龍淫笑的將陸雲容和他之間事情全盤托出,姚玉成要不是看他如此言辭鑿鑿,以為對方是在做白日夢。
“陸雲容要殺明琅,我們漁翁得利而已,這次計劃周詳,鎮國公府和我們豈不是一個繩子上的螞蚱?”
吳威龍也是權衡過,陸雲容是主謀,真拔出蘿蔔帶出泥,她身後的鎮國公府為了她也會出手。
“更何況屬下聽說,那女人只是借住,又不是真正的嫡出侯府郡主。”
姚玉成聽著他的話,不由想起來之前見過明琅,對方容顏確實讓他念念不忘。
可是她每一次都緊緊跟著越觀瀾,自已想要上前說一句都沒有機會。
“還在這做什麼,今日我見不到人,就把你剁碎了餵狗。”
姚玉成陰柔咧嘴,突然想起她那個表哥楚徽,似乎就眼饞她許久,但一直沒有得手。
——
陸雲容在後面一直追趕著明琅,眼看著要跟上了對方,卻又和她拉開了距離。
“你已經到了梧桐林,做甚還往裡面走?”
她為了不節外生枝,今日特地沒帶婢女,一路上衣裙都被樹枝劃爛,到處都是泥點。
明琅看著前方,絕情崖赫然映入眼簾,她停了下來。
“陸雲容,你不快些,等會就抓不住我了。”明琅靠在梧桐樹下,隨手摺了桐葉把玩。
她的話,落入陸雲容耳中如同驚雷。
“什麼意思?”
陸雲容心中猜測,不會被對方識破了吧?同時暗罵吳威龍為何還沒帶人來。
明琅耳中捕捉到了不遠處有人朝著這裡趕來,她拿著梧桐葉往後退,笑吟吟說:
“沒什麼,這裡景色真美。”
快了,她只需要等會再演演受到驚嚇,這場戲就該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