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夢魘中驚醒,眸底盡是未散去的恐懼,彷彿還深陷在噩夢之中,閉上眼睛逐漸讓自己的呼吸平復下來,之後他四處觀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層薄毯,草屋內樸素而寧靜,空氣中夾雜著醇厚的酒香和植物的清香,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身上使他內心的陰霾稍稍散去,屋外微弱的蟲鳴伴隨著耳邊此起彼伏的鼾聲讓他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躺著該…

鼾聲!?

孟塵神色一緊猛的轉頭看去,發現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叟懷抱酒罈正靠著自己的床頭酣睡,驚慌間他“騰”的一下站起身子,雙臂展開左腿單腳直立,亮出了金雞獨立的架勢,老郎中反應也是極快,剛聽見聲響便從夢中驚醒,抬頭看去薄毯從半空中落下,清醒過來的少年正赤身裸體的站在床上擺出一個詭異的姿勢.

老郎中大受震撼,內心不由得一陣感嘆“好前衛,好令人難以捉摸的藝術!”

還不等老郎中內心的震驚結束,孟塵的右腳猛的踢向他的面門,老郎中躲閃不及應聲倒地,懷中的酒罈也隨之摔落碎了一地.

“你是誰?我這是在哪兒”孟塵謹慎的看著老叟冷聲道.

老郎中從地上爬起,顧不上正庫庫冒血的鼻子,顫抖的指著破碎的酒罈又指了指孟塵,心痛的直跺腳大罵,

“我是你大爺我!哎呦我的寶貝心肝,真是痛煞老夫了!枉我救了你一條小命,還費盡心思的照顧你這麼久,你..你..你恩將仇報啊你!”

“救了我?”孟塵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他最後只依稀記得自己在大雨中險些昏倒,但卻發現了一直在尋找的仇人並與其搏殺.

想到仇人,孟塵的情緒瞬間激動起來,跳下床四處查詢無果衝著老郎中喊道,

“那個畜生呢?與我廝殺的那人呢,他在哪!”

老郎中看著他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忙拉住他安撫道,

“你冷靜一下,你的傷剛好不宜亂動,首先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其次你口中的呢個畜生應該是指的老夫,還有並不是廝殺,而是你單方面的砍我.”

孟塵疑惑的看向眼前的老叟,在他的印象裡他們並未見過,更聽不懂他在胡言亂語些什麼,老郎中看出他眼裡的疑惑,擦了擦鼻血便將那晚的發生的事全部講予孟塵.

孟塵聽後羞愧不已,心想險些又因為自己的愚蠢傷害了無辜之人,而醒來後也沒問清緣由便出手打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回想起東臨村的一幕幕他的自責如同一把尖刀,深深的刺入內心.

“老夫我啊,就這麼頂著風雨…”

“老伯,多謝您出手相救,在下孟塵感謝您的大恩大德,那晚我神智不清讓已您受盡屈辱,方才又出手將您打傷實令我慚愧不已,我不敢祈求您的原諒,要打要殺我絕無二話,只求能消除您心中惡氣!”

老郎中話未說完,孟塵“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朝著自己的救命恩人重重磕了一頭,等著老郎中的發落.

老郎中將他扶起嘆了口氣說,“我如若要殺你,幹嘛還要費勁把你救活呢,算了算了,那些就當是我老頭子命裡該有的劫數吧,唉,就是可惜了我這一罈梨花春,哎呦,可心疼死我了.”

老郎中低頭看了看孟塵的身子,又盯著他的臉說,“你就別光著屁股擱這兒站著了,你在給我嚇著,趕緊上床躺著去吧.”

孟塵疑惑的低頭看了看,震驚的發現自己居然一絲不掛,急忙紅著臉跑到床上拿著薄毯將自己圍住向老郎中說道,“老伯,我的衣服呢?能勞駕您拿給我嗎.”

老郎中一臉不屑的看向他,

“現在知道害羞了,剛剛在下面晃了半天也沒見你不好意思,在說你管呢幾條破繩爛布叫衣服?你們那裡民風夠彪悍啊,先等著吧.”

不一會兒老郎中拿來一套衣服和一雙布鞋對孟塵說,“換上吧,這還是我年輕時我的孃親手為我縫製的,本還想留著當點念想,就給你穿吧.”

孟塵聽完看了看衣服對老郎中說,

“老伯,您還是留著吧,我怎能要您的相思之物,我還是穿我原來的那身吧.”

老郎中揮了揮手向門外走去,“你穿成那樣出去還不得被人當成流氓抓起來,讓你穿你就穿,我留著它也只是徒添憂傷罷了.”

片刻,孟塵換好衣服也走出門去,看到老郎中正悠閒地坐在竹椅上,老郎中側目看去點點頭,

“嗯,別說還挺合身,好一個一襲白袍,迎風而立的少年郎,真有幾分老夫年輕時的風采.”

孟塵對著老郎中拱手作揖道,“多謝老伯,對了還不知您老尊名為何.”

老郎中看著孟塵意味深長的說,“我的名字啊,太久沒人叫過,早就忘了,你就叫我石菖蒲好了.”

石菖蒲回了回神說道,“先不說我了,你叫孟塵對吧,跟我講講你的事情吧,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你對復仇有如此深的執念.”

孟塵看著眼前的石菖蒲心中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說,該怎麼說,難道要向別人承認,正是自己把殺害全村人的兇手帶回村子,要承認自己是那個無恥的告密者!

“石伯…我..”

石菖蒲看他面露出痛苦的神情便說,“算了,如若不想說就不要說了,只是有些苦痛不要埋沒在心底,更不要將這份苦痛歸結到自己身上,那樣只會放大你的心魔,有些事冥冥中都已註定,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不管你將來是要去復仇還是選擇釋懷放下,都不要用對方的錯來折磨自己,就算自己真的有錯也該坦然面對,試著解開自己的心魔,總執著於過去,苦的無非也只有你自己.”

孟塵聽後雙拳緊握,強忍著淚水對石菖蒲大喊道,“石伯,我是告密者!”

傍晚,天已漸漸暗了下來,孟塵與石菖蒲坐在草廬的屋簷下雙雙不語,石菖蒲聽完孟塵所講的往事喟然嘆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必太過自責,你一箇舊居深山不諳世事的少年,心智怎麼能和長年混跡於江湖的修煉者相比呢?”

孟塵一臉茫然,“修煉者?那是什麼意思?”

石菖蒲露出滿臉震驚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都,知,道,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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