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溫頌說話有理有據,大巴車裡人們沒在開口反駁。
煩悶地空間爬上奇怪的氛圍,車裡人們細細碎碎,時不時瞄一眼溫頌。
溫頌被看得很不舒服,感覺像是路上的貓都要給她來上一腳。她煩躁地連線藍芽聽音樂,具體耳朵裡聽了什麼她完全沒聽清。
忽然一陣微風在她側邊吹來,驅散車裡的悶熱和她的焦躁,情緒也慢慢撫平。
溫頌看向有風吹來的那邊,目光無意落在宋延好看的側臉上。
宋延正板正看書,面板在晴朗無雲的晴色映得更加白皙,五官清秀大氣。
微風輕輕吹過,調皮戲弄他的髮梢,宋延只是笑意溫柔,眸子裡好似有緩緩的流水。
溫頌看著宋延,腦海不禁冒出“乾淨”這詞。
察覺溫頌在看他,宋延合上書,“開啟車窗後,是不是心情好一點?”
溫頌點頭,“是挺好的。”
見宋延又是在看關於經濟學的書,她有點不解:“你最近是要接關於經濟學類的東西嗎?”
一位配音演員看經濟學向的書,除了關於工作,她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宋延將書放在一旁,“沒有,就是……想看看。”
“哦。”
談話間,車子停住,溫頌探探腦袋望向窗外,車子已從郊外馳進市區。
宋延拉回她,“還沒到,我們去老市區,那裡的風景更好。”
溫頌失落地嘟嘴,“還沒到呀。”
車上的氛圍太古怪,溫頌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過我們可以逃跑。”溫頌耳畔傳來輕輕柔柔的聲音,帶了一絲捉弄味。
“什麼?”
沒等溫頌反應,宋延早早牽起她的手,隨手扯過她的包,在眾目睽睽下像陣肆意的風,拉她跑下車。
溫頌逃出如地獄令她不舒服的車子,大口大口呼吸空氣。
“我去,終於跑出來!”逃出“監獄”的溫頌說話聲音大起來。
她突然想到什麼,一臉驚恐看向宋延,“完蛋!完蛋完蛋!”
“怎麼了?”
“我的行李箱還在車上。等我們回到酒店,車開走了怎麼辦?”她的手寫稿、費了好大勁才弄來的書都在行李箱。
宋延低笑,“放心,倪洋會幫我們拿的。”
“是你,不是我們!”溫頌撅嘴抱怨道:“你沒看到嗎,車上一個個的人,看到我像是看到了老鼠,恨不得分分鐘把我弄死!”
“抱歉。”宋延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開口。
“和你又沒有關係,你道什麼歉。”
“……”
溫頌意識到自已說話太過,扯開話題,“那個……”
她餘光瞟向宋延,立刻又撇開,“我們是逃跑了,但現在去哪?”
“等下。”
宋延掏出手機,戳進備忘錄思忖良久,最終詢問溫頌:“你有什麼特別想幹的事嗎?”
溫頌坐在長椅上,洋洋伸個懶腰,“那都可以,就是不想去沒風的地方。”
溫頌坐在車上一個多小時,車四周窗戶緊閉,除了臭烘烘的看她的眼神之外,還是臭烘烘的眼神。
溫頌呆夠了,只想去有風的地方,散掉她身上沾上的惡意味。
“那……要不要去街道巷子裡逛逛?”
溫頌來了興致,激動地從長椅跳下來,“這個可以有!”
兩人說走就走,搭車去往目的地。
進入街道商鋪裡面,迎面衝來的是古色古味的房屋韻味,木質房屋,陳舊的擺設臺,琳琅滿目的各色物品。
溫頌邁著輕快的步子穿梭各家店鋪,先前的一切不悅拋諸腦後。
宋延默默跟在溫頌後面,靜靜看她觀賞物品後露出的笑容。
只是宋延發現,溫頌是一飽眼福,並沒有想買的意思。逛完一家又元氣滿滿地跑進下一家,與釣魚時沉悶的她完全不一樣。
宋延在後面瞧著她的身影,像個小泥鰍四處亂竄,漸漸消失在他眼裡。
宋延站在原處,愣神地低頭輕輕笑了笑。反思著自已為什麼會帶她釣魚,明明她看到那片湖就蔫了氣。
“宋延!”
被商品迷花眼的溫頌停下步子,折回早就逛完的店鋪門前,嘟著嘴叫著宋延的名字。
宋延抬眼看她,她正朝自已走來……如同他一直以來渴望的樣子——堅定選擇,然後喊他名字。
只是……
宋延回神,溫頌早已到他的面前,她有些惱火,“你怎麼不跟上?累了嗎?”
宋延鬼使神差點了點頭。
她淡淡“哦”了聲,說了句“那你就在這等著”跑出他的視野。
宋延反應過來,沒什麼情緒,只是感覺有些嘲諷。
溫頌拋下自已獨自去逛,對嗎?
宋延輕笑,笑得有些悲涼。
他怎麼會是被人堅定選擇著的……
明明自已一直是拋棄的。
他嘲笑著說:“宋延,喜歡上這般熱烈美好的女孩子,你就必須得接受願賭服輸。”
“最後一面了吧……”
宋延意識到自已又小孩子氣,調整情緒,跑上前去找溫頌。
“宋延!”
沒等他出發,溫頌從拐角處冒出來,兩手拿著兩個小板凳,邊走嘴巴撅著邊抱怨:
“那店家可真壞!我只是想借兩個凳子而已,他以為我不還,就拿我的書押在鋪子裡。”
溫頌走近宋延,打量四周,將板凳放在遮陽位置。
“我真感覺他是神人!別人要拿身份證錢包什麼的做抵押,他倒好拿了我的書!而且拿的是我最寶貴的書!”
溫頌對這件事又疑惑又惱怒,嘴巴說個沒完,“要是他把我的書弄破了弄髒了,十個小板凳也不夠賠!”
宋延呆愣站在原地,聽著回來找他的溫頌抱怨。莫名感覺很溫馨。
“你是……為了我去借凳子?”宋延小心翼翼看她。
“對呀,不然呢?”溫頌從包裡拿出水遞給宋延,遞給宋延的水在空中頓了頓,然後縮了回去。
她盯著宋延,質問道:“你該不會以為我沒心沒肺的一個人去逛了吧?”
“謝謝”兩字還未說出口,被溫頌話鋒一轉,他有些心虛地眨眨眼,艱難從嘴裡吐出:“沒有……”
溫頌頓了頓,再說話時語氣活潑許多,“我就知道週四學長不會這樣想我!”
說著,她將水重新遞到宋延手裡。
鋪子附近人不是很多,溫頌宋延坐在旁邊並不會感到尷尬。
宋延問:“逛了那麼久,有喜歡的東西嗎?”
“有、有、有!”溫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剪紙,還有木雕。哦,對了,我們身後這家店鋪有名字印章,老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