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出來,白雪梅自也站在丈夫的立場去作全盤考量,部眾屬下卻斷斷不會作如是想。

跟著春懷樓後面乾的兄弟們,各個機構的權力人,可沒有他夫婦倆這番繞著彎的顧慮,麾下所有人巴不得春懷樓大張旗鼓,揮兵四外出擊,將整個東國三大板塊一併佔領下來。

此前沒有這個實力也就罷了,那時候困居陸號省這一隅之地,為民眾的生計福利、資源端的供給左支右絀,既耗費心力,又開了一大堆空白支票,作出無數個空頭許諾。

到了現如今,這些看似泛泛的空文許諾一併兌現無誤,擁護春懷樓這位區長的呼聲,在舉國民眾間無比高漲,在下屬們歡欣鼓舞,樂見其成的圖景觀照中,這分明已是最佳時機,該出手時就出手,更不必多作遲疑不決等優柔之態。

兩方面理念不同,尚須眾志成城,同謀國事,自立為王的議題便暫且擱置紛爭,屬下們另闢蹊徑,商議出曲線救國的手段,三天兩頭地跑來好言相勸,讓春懷樓推出一列候選繼承人的名單來,且言之鑿鑿振振有辭,一個個又講道理又講科學,機制構架的存續延展,對任何社群關係而言,都已刻不容緩。

畢竟也非封建時代了,無法歸類為子嗣繼承大統,何況白雪梅尚未成孕,就算緊趕慢趕把小孩生下來,接受統御管轄君王之道類似的精英教育,也還有數十年的成長期,數十年內難保發生多少不可測知的變化。

文明社會講究的是民主選舉,圓桌議會制在全球發達國家裡,因循於政治圈早已是常態,當然民主這玩意始終需要裝在籠子裡,不可能搞人手一票那般幼稚兒戲。於當前而言,春懷樓年富力強,更無須進入議會程式,指令下達自然令行禁止,候選人的名單擬出來大家也就安心了,自然照章辦事。

但春懷樓不願意擬定這個繼承人名單,還有一番深層的考量,這其實是在自己的行政構架內部,人為劃分勢力派系。幾大順位候選繼承人一旦劃定,他的直屬管轄權將會遭到層層盤剝,各個職權機構便會有以側重,繼而紛紛擇機投靠,拜個好碼頭,是政治圈裡司空見慣的事。

這些話卻不便明言,說出來大家也不敢苟同,更不會承認,只會心生齷齟,認為春懷樓大權獨攬,不願意放權於治下而已。春懷樓唯能有力指出的是,未至稱王之機,無權私設朝堂,又稱時局不靖,百姓生計維艱,猶待勵精圖治……等等高屋建瓴大而化之的套話。

區長以下的各方首腦,以省境為單位稱謂行署上官署長之職,以市政為單位則稱區首。行軒市變民激狂,匪患嚴峻,引致城池街區十室九閉,商業運營極難開展,反正衍生出大大小小的民團黑市,錢貓、狂暴豬兩人領區長令,來到此地協助區首探查變民團體,圍剿匪情。

行軒市區首是個三十四歲的年輕人,名叫李源秋,其叔父高踞朝堂,忝為總戰司長,一手管控遼闊領地內的司法體系,且身為祁連省的署長。但對這個侄子卻絲毫不假以辭色,陽曆年前推舉李源秋為區首的條陳具略,更遭到叔父的強力壓制。

雖最終在春懷樓的首肯下,作出“舉賢不避親”的評價,舉薦的條陳是透過了,但當叔叔的姿態既然做到如此徹底,李源秋當任之後,為政一方,更是勤勉刻苦,與民為善休養生息,施政策略以春懷樓為標杆,效仿其懷柔手腕。

若放在太平盛世下,他這種做法至少也能落個“不過不譽”之稱,但行軒市所在,周邊圍繞著野谷青山和大面積的淡水流域,變民團體嘯傲山林,稱霸湖海,單隻說服教育為主,武力鎮壓為輔,可就沒摸清當地局勢之混亂。

也不知道李源秋此人是書生意氣過重,還是受奸人攛掇擺弄,居然也有走一走終南捷徑,藉以討好這位身居高位的叔叔,與其意願遙相暗合的意圖。

他的做法也簡單,讓一批城境內外的商人,圍著唐飛、溫良恆兩位欽差大臣討說法,重點在於,其中還有一位跨地經銷的商賈,是白雪梅、白月梅這對堂姐妹堂屋裡的兄長。

錢貓、狂暴豬哪見過這個?自以為領命辦差,當此情形不思避而遠之,反而言之鑿鑿地據理力爭,變民為禍之匪亂,對營商環境的強力打擊,原先是想往李源秋身上推的,但說著說著,就把責任攬到自己肩上!

次日兩人商議著,正待遣兵點將收剿匪徒去,卻收到兩張請柬,對方自稱為第一夫人白雪梅的兄長,自稱白瑞天,邀請兩人去喝幾杯,將具體打擊匪患的籌謀聊聊詳細。

兩人更未作磋商便應約前往,那是一座位於地下室的會所,其間裝飾精美,身著修身長裙的高挑女侍應穿梭來去,個個玉腿白皙而纖秀筆直,語聲溫柔婉轉,猶似宮廷奴婢般馴順,直把兩人晃花了眼,手足無措。

好在白瑞天很快由內進迎上前來,身邊還有兩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五人握手言歡,這便引領錢貓二人進入包房,安排幾句便揮退了女侍應,等待上菜的階段,已然言歸正傳,談開了正事。

“李源秋性子太弱,瞻前顧後畏首畏尾,也沒什麼好說的,咱們更不能指望他來打前鋒,當這個出頭鳥。”白瑞天話鋒一轉,說道:“剿匪之舉在於槍炮,武力鎮壓才是唯一的途徑,兩位是春哥最信重的兄弟,許多事上自能替春哥作主,不知能否同意小弟的見解?”

這人目測至少四十五六了,一口一個“春哥”喊得朗朗上口,毫不臉紅,且跟錢貓、狂暴豬兩位年輕人說話,也謙稱“小弟”,江湖氣息濃烈,若當真論起來,白瑞天既然是白雪梅的堂兄,春懷樓見到,也得稱一聲“家兄”的。

“白大哥所言極是。”狂暴豬應了一聲。

錢貓說道:“白大哥比我們年長,又是寒梅的兄長,自稱小弟,咱們可當不起。”

“好,那我不揣冒昧,就自稱一聲愚兄了,哈哈!”白瑞天朗聲大笑,隨即問道:“兩位也認為愚兄所見沒錯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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