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站點地下,燈火通明的實驗室門口,

趙淵滿懷期待的等待著門口的驗證透過,

前一段時間遭受的傷勢,在自已高強度的恢復能力和組織的治療下已經完全恢復,

因為許都“死亡”的現實還讓他萎靡不振了好長時間。

不過現在,他的心中忐忑不安,既期待又害怕看見裡面的那個人。

“滴,識別成功。”實驗室的大門慢慢開啟,

一向不注意自已儀表的趙淵,此刻難得的整理了一下自已的衣角,

裡面的研究員們聽見開門的聲音抬頭看了一眼,見到是趙淵也沒有驚訝的表情,

他們熟練的收拾起自已的實驗器具,然後和一位還在工作的女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實驗室,

即便是趙淵來過很多次,但還是不太適應這裡的氛圍,

那些研究員像是沒有看到趙淵一樣,與他擦肩而過,

趙淵倒也不在意,閃身站到門旁,避免妨礙到他們的出入。

等到所有人都走出去,房間內只剩下了趙淵和那位中年女人,

趙淵輕聲叫了對方:“母親。”

聲音雖然不大,但足以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實驗室中聽清,

那位正在忙自已試驗的女人手上的動作一頓,

背對著趙淵,被披散下來頭髮遮擋住的側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

可是她的聲音輕柔,似乎充滿了母親的慈愛,

“淵淵來了,稍微一等,讓媽媽做完這個實驗。”全程沒有轉頭,看這位與自已有直系血緣關係的孩子,

她就那樣把趙淵晾在原地,甚至沒有讓他找個地方坐下,

王玲將分出的那一點精力收了回來,專心致志的完成手上的工作,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原本因為能見到母親心中喜悅的火焰逐漸熄滅,

隱藏在面具下的臉有些落寞。

原本不多的見面時間,在等待中消磨掉四分之一,

終於王玲將手上的試驗器具放回了原處,她摘下了自已的橡膠手套,

轉頭看向已經等待已久的骨肉,

她看見對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擰了一下眉毛,但是很快這個不耐煩的表情就被她收了回去,

她嗔怪道:“過來坐啊,傻孩子站在那裡幹什麼。”

趙淵的嘴唇張張合合,最後將想說的話都嚥了回去,

面具下傳來一聲沉悶的“嗯”,

他朝著這個並不愛自已,自已心中卻無法抑制產生眷戀的女人走去,

王玲從試驗檯下拖出了兩個凳子,

自已也坐下,

“你的傷勢好了嗎?”女人假惺惺的詢問,

原本憋了一肚子想要分享給母親的趙淵這個時候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好了。”他乾巴的回答,

女人對於他的態度有些不滿意,眉宇間閃過不耐煩的神情,

雖然這個表情只有一瞬間,但是原本就對情緒敏銳的趙淵還是察覺到了,

趙淵輕咬自已的腮幫,臉上的肌肉緊繃著。

好討厭,這種感覺真的很討厭,

趙淵是知道自已究竟是如何誕生的,知道他們對自已的隱瞞,可是這種刻進骨子的眷戀就像是詛咒一樣將自已束縛在這個女人的身邊。

趙淵誕生於一場實驗,一場膽大包天的實驗,

組織為了竊取“源”的力量開啟了一系列的實驗,

而他就是誕生於“望月人”計劃中的產物,

眼前的這位女人提供了胚胎生長的必要一半,然後另一位優質雄性提供了另一半,

於是他在冰冷的試管之中開啟了自已的一生,

這些自大又傲慢的人們試圖引來靈性之母的目光,讓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賜福於這個甚至還未成型的胚胎,

不知道這群瘋子究竟做了什麼,那位撕咬物質的無名巨物確實向這裡投下了視線,

可這也同樣是一場災難,

身為靈性之母,所有生靈的靈魂都下意識的對這位源產生親和的感覺,

就像是向日葵總是嚮往著陽光一樣,

但是向日葵只能遠遠的看著太陽,一旦太陽靠近,對於向日葵來說便是滅頂的災難,

於是災難發生了。

在那個站點的所有生命的靈魂都輕飄飄的被剝離出了身體,

他們宛如虔誠的羔羊,無法抗拒的被拉扯進母親的懷抱,

就連那些不可一世的異常也一樣,靈性盡數被拉扯,頭也不回的走到了母親的身邊。

不過這場實驗卻成功了,不知道為什麼,那位“母親”降下來自已的恩典,

試管中的胚胎成為了祂的代行者,

同樣整個站點還有一個人活了下來,就是王玲,

她親眼見證了這場實驗的全部過程,可是事後在組織的詢問中,這位女博士卻閉口不談,

她似乎是要帶著自已的見聞埋進墳墓中,

當組織專員逼問的時候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見到了宇宙蘊含的全部恐怖,在那之後,就連春日的天空和夏日的花朵在我眼中都是毒藥。”(注一)

沒有辦法,組織因為這位女博士不配合組織的工作,剝奪了對方的職位,

王玲成為了一名普通的研究員,

作為那場實驗中唯一的成果,趙淵得到了最好的照顧,可是那個名為母親的女人卻再也沒來看過他,

直到趙淵生長成了八歲的樣子,他才真正意義上的又見到了王玲,

似乎是源賜福的原因,趙淵雖然才四歲,但是卻儼然成為了八歲的孩童,

智力更是已經達到了正常人十五歲的水準,

他在看見這個女人第一眼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個女人對於自已深深的惡意,

但是那種熟悉又難以自拔的依賴感,讓他不由自主的去接近對方,

這是砒霜,甚至連作為偽裝的糖霜都沒有,趙淵依舊吞下了它,

一吞就是十二年。

兩個人沉默的對坐著,王玲懶得開口,趙淵也不願意說話,

他像是個賭氣的孩子,卻從未得到過來自父母的安慰與寵愛,

王玲不耐煩的站起身,連偽裝都不願意再偽裝,

她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才能結束和這個怪胎的相處,

“你回去吧,我還有工作。”她開口打斷了趙淵的遐想,

被打斷脊樑的野狗狼狽的站起來,逃似的離開了這裡。

實驗室中只剩下了王玲,

她再次拿起放下還沒有多久的試管,後面傳來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不怕他最後叛逃和組織作對?”

王玲搖動著試管,看著裡面的藥劑由藍變綠,

“我們在培養這個胚胎的時候,特地重新敲定了他的基因,他會對擁有直系血緣關係的血親,產生無法拒絕的依賴和親密。”她放下試管,轉頭看著站點的主管,

“只要我沒有死,他就不可能背叛這裡,畢竟我是他的‘家人’。”

主管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這位忠於組織的女性,

猛獸甘願被這段畸形而又扭曲的枷鎖束縛,

可是誰也不知道枷鎖斷裂的那一天,猛獸會變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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