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樂師不都死光了”直接讓全場的氛圍陷入寂靜，
許都得體的微笑差點掛不住，
見許都不回答，這位鍊金術士也沒有追問，
“你要保養什麼樂器。”
“一架鋼琴和一把小提琴。”博格爾為了緩解尷尬替許都回答，
“拿出來看看。”林樽點點頭，
許都腳下的陰影扭動，龐然大物浮現出來，
三層的鋼琴在無數漆黑的小手的託舉下，脫離了陰影的空間來到塵世，
還有一把小巧的小提琴也被三四隻小黑手舉了起來，
林樽在鋼琴出現的時侯，就迅速的在腦中拆解著這件優雅的樂器的內部結構，
並且列舉出了十幾種最佳化方案，
那把小提琴他倒是沒有花費太多精力，畢竟與三層鋼琴對比，那把小提琴的制式只能說是中規中矩。
他踱步繞著鋼琴轉了幾圈，將內部的機構分析了個七七八八，
這架鋼琴最獨特的地方就是音域極廣，幾乎可以模擬出所有人耳所能接收到的音訊。
“你有什麼要求嗎？”
“我想讓她恢復到狀態最好的樣子。”許都摩挲著跟了自已這麼長時間的伴侶，
“它現在就是最好的狀態。”林樽客觀的評價，“它很美。”
許都嘴角咧的弧度更大了一點，他喜歡別人去誇讚自已的伴侶，
所以許都可以暫且放下剛才林樽對於他的失禮。
“您有什麼好的建議嗎？”他的語氣柔和了一些，
林樽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是詢問許都，
“你攻擊的範圍取決於音樂籠罩的範圍吧。”雖然從未見識過許都演奏時的樣子，但是活了接近三百年的鍊金術士還是一眼就看出了對方的攻擊方式，
許都一歪腦袋，
“是這樣的。”他回答，
“我準備在你的鋼琴上佈置一個可以擴音的儀式，再把裡面的鋼琴絃換做精銀材質，更好的承載你能量的輸出，最後再給鋼琴的表面重新打一遍蠟。”林樽有條不紊的說著自已的改造計劃，
“儀式？”許都警覺，“你不會是要在我的鋼琴上鐫刻什麼銘文吧？”
“不，我只是準備給你的鋼琴套一層‘囚牛’的賜福，不需要額外在鋼琴上刻什麼。”
許都放下心來，這就好他可不想自已的寶貝被人畫的滿身怪異的符號，
這就相當於，自家養的乖女兒出門一趟，不僅僅染上了抽菸喝酒紋身一系列的壞毛病，還被黃毛糟蹋了一樣，
令每一個老父親心疼的同時還非常想把那個黃毛直接宰了祭天，
想想那個場面，許都破破爛爛的心臟就感覺到了一陣刺痛感。
“‘囚牛’你是Z國人？”許都撓了撓腦袋，詢問林樽，
林樽沒有說話，點點頭算是承認了，
那就難怪了，他還以為這是個外國人呢，
雖然身上有“鳳凰”儀式的痕跡，但也不能說明什麼，
畢竟總有一些賊喜歡偷別人家的東西。
“OK，那我的寶貝們就暫且交付給你，你一定要善待她們。”許都也沒有再詢問小提琴的保養方案，對對方表現出了十足的信心，
他不知道從哪裡拽出了一張手帕，泫然欲泣的擦著眼角，
表達著和寶貝們暫且分別的不捨，
“談談報酬吧。”林樽打斷了對方的表演，
“這一套保養下來差不多兩億，可以付錢也可以是同等價值的材料。”
“用材料吧。”許都堆積在陰影中的雜物屬實是不少，但是他也確實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幾何，
他手伸進去，在裡面掏了掏，
翻找出了一個水藍色的圓球，但是這個藍色並不是那麼的純粹，裡面似乎還摻雜著一絲絲像是血管一樣的紅線
“海之女的靈魂你要嗎？”他將圓球展示給林樽看，
“垃圾不要。”林樽面無表情的否認了海之女的價值，
好吧，許都扁扁嘴，將圓球扔回陰影，
回去就把你扔進熔爐裡燒了，許都心裡暗暗對著海之女的靈魂說。
許都的胳膊往裡往更深處伸了伸，
破爛的機械不行，屍塊不行，靈魂碎屑只剩一點了，也不行，
突然他摸到了一樣東西，眼前一亮，
然後將其直接從陰影之中拖拽了出來，
破碎的零件砸在地上發出丁零當啷的噪音，
林樽的眉頭一皺，並不是因為噪音，
而是地上的東西，正是齒輪教派大賢者的屍體，
許都蹲下了身體，兩隻手直接將大賢者的鐵腦殼掀開，然後一隻手伸進去將對方的腦子掏了出來，
“螺母大賢者。”林樽認識地上的大賢者，
這個時候許都已經將大賢者的腦子，捧在了手心，
他興致勃勃的給林樽展示，
“你認識他。”
林樽嗯了一聲：“打過交道。”
“齒輪教派的十三賢人之一。”
許都擺弄著那顆幾乎已經完全機械化的腦子，
“這個你要嗎。”他扣著腦溝之間的齒輪，
“嗯，但是還不夠。”他指著螺母大賢者頭後面的齒輪光環，“我還要那個。”
許都將腦子扔回大賢者的身上，然後踹了踹這具鐵殼子，
“你都拿走吧，我留著這玩意也沒用。”
林樽也沒有客氣，直接收下，
不過他還附帶了一個訊息給許都：“他可沒有死，這些大賢者早就把自已的意識上傳到了齒輪教派總部的‘終端’，只要將意識重新輸入進備用軀殼他們就能復活。”
許都握拳一錘手，
“我說說這老小子的靈魂去哪了，沒想到還能這麼玩。”
林樽似乎頗有同感，嚴肅的臉上顯現出一份認同，
“只要他們的終端沒有被銷燬，他們永遠不會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五天後過來拿貨。”扔下這句話林樽就去擺弄地上的大賢者了，不再理許都，
許都將許諾給博格爾的囊泡也拋給了對方，隨後身影就像是融化了一樣，消失在原地。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將自已存在感縮減到最低的博格爾在接住囊泡之後，
看著地上的忙活的身影有些憂愁，
要不是這位因為涅槃儀式，將自已的資金都花光了，也不至於接這樣的活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才能回去，
回去之後，他一定要把那些暗算他們的人全都變成卵細胞，塞回他們母親的肚子裡。
博格爾蜥蜴眼下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