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黎商得知訊息後，自已跑了回來。
她抱緊賀蘭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好了，好了。”賀蘭冀哄道，“我這不是沒事嘛。”
連墨聲在一旁看著，臉上浮出抹淡笑。
正要開口，身後傳來道聲音。
“我記得讓你不要溺愛他們。”賀蘭煙走進院裡是相當生氣。
“我也記得我說過不要傷害他們。”
“我管教他們有什麼錯！今天他們敢逃學，明日就能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我問過然兒。”連墨聲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好好說，“是那名夫子針對冀兒，他只是想保護自已的姐姐。”
“夫子為什麼偏要針對她？別人都沒有，她就不該反省下自已！”
“就算她有錯，也該是循序漸進的教育引導她向好向善，怎可一味懲戒。”
“她都十五歲了！心裡還裝不下一點事。”
“她十五歲！”連墨聲忍無可忍，終於爆發，“十五年你我可撫養教育她一日？從未有過一日的我們有什麼資格令她長成我們想要的樣子！”
他深吸一口氣：“你想要連家大小姐就去找連昭嫣，從此冀兒由我一人撫養無關你。”
“她也是我的孩子！她才流著連家人的血。”
“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嗎？你最在意的不過是個頭銜名號，能成為你的踏腳石血緣重要嗎？”
賀蘭煙無言。
“她不是可以揮之即去的物件，是活生生的人，我的女兒。”連墨聲去牽賀蘭冀的手，這次她沒有反感。
“父親…”她有點想哭，但現在哭是不是太丟人。
“冀兒，你先進去。我解決完再來找你。”
“你想要她可以，從今連軒然全權歸我。”
連墨聲的表情一僵，扭頭難以置信：“你在說什麼鬼話？”
“一換一，這很公平。”
“在你眼裡他們就是可以一換一的！”連墨聲難得動怒，他實在震驚自已的枕邊人竟是這樣涼薄的人。
“只要我想，你誰也得不到。”賀蘭煙不想再浪費時間威脅道。
連墨聲啞聲，他確實是個沒本事的。
冀兒真算是她施捨給自已的。
“同意還是不同意，不想，冀兒也可以由我養。”賀蘭煙勝券在握，她已經逼得他上絕路。
“好。”連墨聲回答的無力，她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可以！不可以！”連軒然突然跑出，淚糊上滿臉。
“大少爺！”趕來的丫鬟從身後抱緊他。
“爹爹！”連軒然掙不開，只能向他求助，“別不要我，我會乖乖聽話，別不要我。”
“不是讓你看好他嗎？廢物！”賀蘭冀讓她帶人下去。
“不要！”他死死扒住門框，“孃親變得好可怕，不要丟下我。”
又上來一個丫鬟去扣他扒在門上的手，用力得疼到他大哭。
“姐姐救我！”
賀蘭冀被這一聲喚醒，衝上去要動手被連墨聲拉住。
剛想掙脫對上他不忍難過的眼。
他也不願，但又能如何？
賀蘭冀就算解決了兩個丫鬟又有何用。
連軒然的哭聲漸遠，一切歸於靜。
賀蘭煙無視眾人的沉痛，抬步離開。
連墨聲下意識想追，跌跪在地失聲痛哭。
又一次，他的孩子又一次被奪走，而這次是眼睜睜自已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多麼痛恨自已的無能。
“父親，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賀蘭冀去扶他，卻怎麼也扶不起。
“你是連家家主啊！有什麼事你不能解決的。”她說著說著自已的淚掉出。
連墨聲沒有感到安慰，只覺得越發淒涼絕望。
“是我錯了。”他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我就不該抱有任何期待。”
賀蘭冀的動作一頓，他在期待什麼？
“我一定要比過他，無論用什麼手段只要能護好你們。”他已經數不清自已說過多少保證，這次她必須做到。
賀蘭冀的淚止不住，她從不自認為是個堅強的人。只是癒合能力強，可以一個人舔舐傷口直至它痛到麻木再不會痛。
現在她才知道痛到麻木，其實還是在痛。
她來的目的就為求一份愛，誰給自已不重要。
“爹爹。”
她想通了。
她不要過去。
她要現在。
反正愛我的人是誰都可以。
“冀兒。”連墨聲一擦眼淚，似下定某種決心。
他扯起一抹笑，安慰自已的女兒：“別怕，然兒那邊我會照顧好。不管怎樣她始終是然兒的母親。”
連墨聲要走。
送別後，她倒上床。
黎商幫她脫下鞋，自行退出去。
她就守在門外，想安慰也不是時候，才哭過的人最脆弱。
賀蘭冀餓得慌又不想動。
眼皮太重，她太累。
沉沉的睡去，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