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高亢的尖叫驟然響起,實質化的音波從爆心擴散出來,把肆虐的火焰聚攏成一個灼熱的甜甜圈,然後猛地炸開。

一道紅線撕裂天空,在密集的鋼鐵巨鳥之間跳躍著,每次跳躍就是一次劇烈的爆炸。

“MAYDAY!MAYDAY!”無數絕望的求救聲在通訊裡響起。此時的航母指揮室裡,緊張的情緒瀰漫在空氣中。“命令全體空中單位撤出戰場,無人機群頂上去。”梅里森咆哮著,“把所有的炮彈都tm給我打出去,讓導彈驅逐艦對目標進行飽和打擊,掩護我們的機群撤退!”

梅里森的話音剛落,一道猩紅的身影從天空中砸落,如同一道赤色的閃電,貫穿了福特號的艦體。

“轟,轟,轟,轟……”一連串劇烈的爆炸從福特號的內部響起。下一秒,一個少年撕裂甲板,撞碎指揮室的玻璃,渾身帶著硝煙的熱氣站到了梅里森的面前。

眼前的少年身上遍佈著猙獰的血管,熔岩一般紅熱的血液透過面板散發出灼熱的光芒。他的心臟在胸口的位置高高鼓起,發出戰鼓般的跳動聲。

“你……”梅里森剛剛吐出一個字,一隻拳頭便貫穿了他的頭顱,紅白之物順著巨大的裂口緩緩滑了出來。

少年沒有片刻的猶豫,抽出溫熱的手掌,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射出去。霎時間,殘肢與鮮血灑滿了整個房間。

紅線跳躍著穿梭在艦隊之間,鋼鐵的堡壘在他面前如同豆腐一般脆弱,在他走過的地方唯有死亡與鮮血還在流淌著。天空中的戰機一個接一個的化成火球,海上的鋼鐵鉅艦也在爆炸與撞擊中走向沉沒。

此時的太平洋海上基地一片狼藉,不時有高層的建築翻滾著墜入海中。麥爾斯眼睜睜看著他不遠處的另一個安全倉帶著裡面絕望的面孔一起沉入海中。麥爾斯等人的安全倉十分幸運的仍然堅挺的矗立在基地的最上層。

天上那個詭異的身影不見了,只留下海面上無數燃燒著的飛機殘骸。麥爾斯向下看去,下層的基地還有很多奔走逃命的身影,而海面上則沒有一個在移動的活人了。龐大的機群被擊落後,洩露的燃油在海面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隨著燃燒的殘骸不斷墜入海中,海面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這是一片真正的火海,能夠吞噬掉任何踏入其中的生命。

高空的安全倉此時出奇的安靜,剛剛還在狂歡的人群此時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完整的話語,一片靜謐中,只有塌圮的建築向下墜落時發出巨大的聲響。

“有什麼不對。”麥爾斯想著,一種巨大的違和感籠罩著他,但是他卻無法察覺那具體是什麼,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佈滿了麥爾斯的腦門。“有什麼東西,絕對有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不對勁。”麥爾斯輕聲說道。羅蒙洛索夫聽到了,他看了麥爾斯一眼,又轉過頭去,“從那顆頭出現在這開始,有什麼事情是對勁的嗎?”

羅蒙洛索夫的話如同一道閃電般擊中了麥爾斯,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寒顫,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細節出現在他的腦海裡。麥爾斯用高亢到走調的聲音喊道:“那顆頭!”他猛地抓住羅蒙洛索夫的肩膀,手指深深地陷進他的防化服裡,“沒有聲音了!”

“那顆頭,停下來了。”

在麥爾斯之前看過的報告裡,這顆頭顱的大腦皮質活動頻率是每二十幾秒就會出現一次震顫,而震顫的轟鳴聲即使遠在一公里之外也能遠遠聽到。但是從剛才到現在,已經至少十分鐘沒有出現轟鳴聲了。

這顆頭顱的大腦活動頻率是越來越高的,換而言之轟鳴出現的時間應該是越來越短的,而現在它卻陷入了靜止。麥爾斯不會天真的認為是這顆頭顱的活動規律出現了逆轉,活動頻率越來越低了。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這顆頭顱,要醒了。

麥爾斯驚恐的看著那顆頭顱,透過顱頂的巨大傷疤,他能看到一部分粉白的大腦皮質靜靜地待在那裡,一動不動。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天空上那道詭異的身影,稱呼眼前這顆頭顱為父親。眼下這如同人間煉獄般的場景就是拜那道身影所賜,人類的武器在他的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不能傷及其分毫。麥爾斯不敢想象如果他的父親也甦醒過來,對人類將是怎樣的災難。

“呼叫艦隊!向0號目標投放核武器。”麥爾斯轉身對著人們吼道。羅蒙洛索夫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只是微微一愣,並沒有問為什麼。他快速地走向安全倉內的通訊裝置,目光決絕而堅毅,調整頻道,嘗試建立通訊。

“等一下!我們這裡就是0號目標!你在tmd自殺嗎麥爾斯!”瓦讓歇斯底里地衝麥爾斯吼著。各國的其他官員也紛紛發出質疑的聲音,一些人甚至試圖搶奪羅蒙洛索夫手中的通訊器。

“砰!”一個試圖搶奪通訊器的男性外交官的屍體重重的砸落在地上。麥爾斯舉起手槍,瞄準了癲狂的人群,示意羅蒙洛索夫繼續他的工作。羅蒙洛索夫點點頭,繼續開始除錯他的頻道,一遍遍的呼喊艦隊。

“麥爾斯,你瘋了嗎?你剛剛謀殺了新加坡的外交官,你這是要挑起戰爭嗎?”北原蒼介色厲內荏地說道。

“戰爭?新加坡不會為了一個外交官和美國開戰,日本也不會。更何況在連未來人類還存不存在都不一定的情況下,我相信新加坡的人民或者新加坡的屍體,會寬恕我的。”麥爾斯回答。

“你只有一把手槍,m1911的彈夾只有7發,我們這裡不止7個人。”人群后面,瓦讓陰沉的聲音傳來。

麥爾斯撲哧地一下笑出聲來,轉而變成毫不掩飾的輕蔑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憑你們?就憑你們這群養尊處優的肥豬?如果你們是一群訓練有素計程車兵,我相信我一定會死的很慘,但是你告訴我就憑你們這些暈血的豬玀,也配恐嚇我?如果你們真的想試試的話,我隨時歡迎,你說的沒錯,我只有七發子彈,但問題在於,誰做前七個呢?”

面對麥爾斯猖狂的提問,沉默是這群衣冠楚楚的外交官唯一的回應。

“那麼請至少讓我們知道,我們為何而死。”阿努克,一個英俊的法國外交官問道。

麥爾斯沉默了片刻,說道:“他要醒了。這顆頭顱,那個惡魔的父親。”麥爾斯停頓了一會,接著說道:“聽到了嗎,剛剛我等了三十秒,沒有震動。他的大腦停止跳動了。”麥爾斯環視著眼前逐漸露出驚恐與絕望的面孔,“那個惡魔,他一個人就撕碎了整個聯合艦隊,如果再加上他的父親,我無法想象人類要如何繼續生存。所以,為了人類的生存,諸位,辛苦了。”

沒有人說話,只有羅蒙洛索夫切換頻道的“滋滋”的電流聲與請求應答的呼叫聲。沉默在人群中蔓延開來。當人們知道他們的犧牲是為了人類的存續時,沒有人再提出質疑,即使不甘,即使絕望,就算痛苦,恐懼到乾嘔,但最終每個人都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沒有應答。”羅蒙洛索夫的聲音打破了這片沉寂。

聞言麥爾斯顫抖的看向羅蒙洛索夫,而羅蒙洛索夫則失神的搖了搖頭。麥爾斯頹然的放下了舉槍的手臂,踉蹌著癱倒在安全倉的牆角。

沒有應答說明那支龐大的聯合艦隊,已經被擊潰了,或者至少聯合艦隊的指揮中心已經覆滅了。人類最後的希望也已經覆滅了。

遠處的天空,一道紅線以極快的速度衝來,兩三個呼吸間便從天邊落到顱頂旁的基地上,那是一個少年。少年渾身的鮮血被血管中灼熱的液體蒸乾,變成乾燥的血痂,又被高高突起的心臟強勁的震動擊碎,簌簌地落到地上。

少年並沒有注意就在他不遠處的D-7層安全倉,或許對於他來說也根本不需要在意,就如同人類不會注意近在咫尺的腳下的螻蟻。再一次,他伸出手,滿懷深情地探向那龐大的頭顱。

“砰!砰!砰!”

少年的神情逐漸變得僵硬,他緩緩地扭過頭,看向剛剛被他忽視的人群。

麥爾斯上將不知何時拉開了安全倉的艙門,來到甲板,他舉起手槍,向著少年的頭部連續扣動著扳機。

“砰!砰!砰!喀!喀!喀!”六聲槍響之後,空倉掛機的聲音傳來。麥爾斯上將在清空彈夾之後隨意的把手槍丟下甲板,手槍翻滾著一路落下發出“噹噹”的撞擊聲。

麥爾斯拉開防化服的拉鍊,從上身軍裝的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他慢條斯理的輕輕敲出一條香菸,叼在嘴裡,雙手在身上的口袋裡摸索著打火機。一隻手遞過來一隻精美的銀質打火機,麥爾斯回頭看去,羅蒙洛索夫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旁,他也脫下了厚重的防護服。

“謝謝。”麥爾斯接過火機,點燃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把打火機和香菸一起收進了口袋。

羅蒙洛索夫有點無語的看著麥爾斯。“怎麼了,咱倆都快死了,還計較這個?”麥爾斯無所謂的說道。羅蒙洛索夫聳了聳肩,“就當是我給你葬禮的禮金吧。”

少年靜靜的看著他們兩人旁若無人的對話,很有禮貌的等兩人說完才問道:“你們這裡的人類,很不一樣。”

“是嗎?那你們那裡的人類又是什麼樣子呢?”麥爾斯問道。

“虔誠的螻蟻。”少年誠懇的說道。

羅蒙洛索夫饒有興趣的問:“那我們更強大一些嘍?”

少年搖了搖頭,“只是缺乏對神的畏懼。”說罷,少年笑了笑“尤其這裡竟然還是神鄉,你們卻沒有絲毫對神的敬意。”

麥爾斯抓住了一個詞語,“神鄉?”少年卻似乎失去了對話的興趣,他走到麥爾斯和羅蒙洛索夫的身前,抬手便要結束這兩個渺小的生命。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這片天地間響起。

“你將跪於此處,凡能立著的,必是我所應允的。”

少年和麥爾斯、羅蒙洛索夫同時跪倒在地上。少年面色猙獰的對抗著,心臟跳動的轟鳴聲如同密集的鼓點,眼神卻透露著驚恐。

一個身影,不知何時來到少年身邊。赤裸的身軀勻稱而健碩,並無任何特別之處,只是若有若無的散發著聖潔的毫光。

麥爾斯低著頭,心中翻起驚濤駭浪,在這個男人到來的時候,他的視野中,那如山嶽一般巨大的頭顱,消失了。麥爾斯驚恐的扭頭看向羅蒙洛索夫,他剛想開口詢問他是否注意到消失的頭顱,卻注意到羅蒙洛索夫震驚的表情,如同痴呆一般,大張著嘴巴,目光呆滯的仰頭看著那個男人。

麥爾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當他看清男人的面孔時,彷彿一道閃電擊中了他的大腦,他一瞬間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面孔,聖潔的毫光勾勒出男人威嚴的面容。但是那張臉,麥爾斯不會記錯,那張熟悉的面容就在不久前還曾對他吐出過話語。

那是李澄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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