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旋翼攪起的強勁氣流帶起一大片鹹溼的氣霧。伴隨著黑鷹槳葉強勁的“突突”聲音,一名西裝筆挺的年輕人走下了剛剛停穩的直升機。

年輕人長著一副亞洲的面孔,手提一隻黑色的公文箱。他胸前掛著的身份卡片上用中文和英文雙語寫著:李澄,華夏外交部。

李澄快步上前,握住了一隻早已等候多時的手。手的主人是一名大約四五十歲的白人,有著一雙好看的藍色眼睛,一身美利堅海軍軍裝,胸章在陽光下反射出一道金燦燦的光芒,標示著它的主人任上將軍銜,同時統領著眼前這支龐大的航母編隊。

“你好,麥爾斯上將。”李澄上前一邊握手一邊說道。

“讓我們直入主題吧,李澄先生。”麥爾斯上將打了個“請”的手勢,轉身向航母一側的艦橋走去。

李澄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走向艦橋,頭頂幾架F-35呼嘯而過,在湛藍的天空留下幾條白色的尾跡。李澄看著遠去的戰機,黑框眼鏡下的瞳孔透出幾分堅毅。

如果此時有人從他們正上方極高處向下看去,會看到一支規模驚人的艦隊。數百隻大型海軍艦艇排列在海面上浩浩蕩蕩的行進著,如果仔細看去,還可以看出他們其實分成十數個小群體,每個艦群懸掛著各自國家的國旗,他們彼此呼應但又涇渭分明的行進著。

李澄走進寬闊的會議室,這裡已經坐好了很多不同面孔但同樣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他們身前立著各色的國旗,可以看到坐在前列的有英國,法國,日本,土耳其,俄羅斯,印度等多個國家。李澄注意到,坐在前列的國家代表都是在本次聯合行動中派出水面艦艇參與的國家,而實力弱小的國家代表則都坐在外圍並且顯得焦慮而侷促。

李澄坐在了紅旗正對著的座椅上,低頭翻動著資料,開始靜靜的等待。

沒過多久,一位與麥爾斯上將年齡相差無幾的男人走進了會議室。這個剛進來的男子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每一根頭髮都一絲不苟的貼著頭皮梳在腦後。一身藏藍色的西裝刀劈斧鑿般勾勒出男人的身材,勻稱而壯碩。

他來到整個會議室的最前方,放下手裡拿著的檔案夾和檔案袋,抬起頭來,用同樣一絲不苟的聲音說道:“我是史蒂夫·戴維斯議員,在接下來的行動中我將實時向各位通報最新的進展,在之後的現場考察則由麥爾斯將軍負責。各位如果有問題可以開始提問了。”

沒有人說話。史蒂夫同樣也沒有說話,他緩緩地掃視著下面各國的代表們。

一個頭發灰白的男人舉起了手,他有一張典型的歐洲面孔,臉上的皺紋顯示出即便在這間幾乎沒有年輕人的屋子裡,他的年紀也屬於比較大的那幾位。但即便如此,也不會顯得他過於蒼老,而是看起來老辣而有力。

史蒂夫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餘光掃向舉手的男人身前的國旗:俄羅斯。

“史蒂夫先生,我們的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問什麼。目前我們所知道的一切就只有你們先前在聯合國會議上所公佈的,而你們的描述含混不清,我們對目前正在發生或者可能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男人厚重的嗓音不急不緩,卻一針見血的說出了目前的現狀。

史蒂夫斟酌了一下,看著男人說道:“對於羅蒙洛索夫先生的問題”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環視整個大廳,接著說道:“我相信也是在座各位的問題,我的同事在此之前已經回答過許多次了,我在這裡再次重申一次:我們所掌握的所有資料情報都已經百分之百、毫無保留的共享給了各位。如果各位認為自己對目前的狀況一無所知,請相信,我們也同樣一無所知。這是隻存在於古老傳說中的神話故事,是對現代科學理論的衝擊,甚至……顛覆——我認為我們目前的科學體系完全無法解釋這種現象,而這也是為什麼各位坐在這裡的原因,我們將共同探明這一切。”

李澄抿了抿嘴,他本來是不太相信這位老對手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但目前看來如果美國人真的弄明白了這種現象,也不至於裝模作樣到現在。李澄想著,偏頭看向一側的羅蒙洛索夫,他平靜的臉就像一塊岩石,每一個皺紋都如同刀削斧刻,什麼也看不出來。

伴隨著史蒂夫的發言結束,會議室裡又重新回到了安靜之中。

李澄決定打破這種寂靜,他扶正麥克風,直截了當的說道:“那能否請史蒂夫先生說一下貴國自聯合國會議之後對它的研究進展。”

史蒂夫搖了搖頭:“我們一無所獲。”

李澄緊鎖著眉頭,他黑框眼鏡下明亮而犀利的眼睛緊緊盯住史蒂夫的雙眼,似乎想從中獲取到一些東西。但那雙眼睛平靜而堅定,寸步不讓。

羅蒙洛索夫搖了搖頭:“既然如此,讓我們直接親眼去看看吧。”

史蒂夫收起桌上的資料夾和檔案袋走了出去。李澄看著他的動作不由覺得有些好笑,既然他們一無所知又何必準備這些資料夾和檔案袋裝腔作勢。還沒來的及多想,麥爾斯上將已經走上前來。

“先生們,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即將抵達目標海域。在此之前各位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請跟我來。”他轉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走出會議室。

包括李澄在內的所有人陸續的站起身,從門口魚貫而出。跟著麥爾斯上將,李澄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如此直接的參觀了美軍現役最大航空母艦——福特級航母的內部構造。

白色的炮塔裡伸出二十四管的航母近防炮,黑色的管身泛著幽幽的冷光。李澄早年從部隊轉業,他作為中國海軍的一員,深深的知道這種恐怖的鋼鐵怪獸每分鐘噴吐出的金屬狂潮可以覆蓋半個天空,它一分鐘射出子彈的價值就可以達到三十萬美金。

走過甲板,李澄等人繼續向下層進發,途中可以看到半潛式的攔截導彈安靜的儲存在發射井裡。

李澄身邊一個小個子的日本人注意到了李澄的目光,微笑著說道:“宙斯盾近防系統,多麼精湛的工藝啊,不是嗎?”

李澄順著聲音將目光移向小個子的日本男人。黑白參雜的短髮下是戴著金絲圓框眼鏡的面孔,身材稍顯矮小,卻不太輸於氣勢。他注意到李澄的目光,傾了傾身,自我介紹到:“你好,我叫北原蒼介。”

“久仰,我叫李澄。”李澄也同樣傾身回禮道。

兩人本也不認識,短暫的交談也是淺嘗輒止。隨著不斷行進,一行人最終來到甲板向下五層的一處有生化標識的隔離艙。

一層厚重的隔離簾垂至地面,李澄等人穿過之後進入到一間並不算太寬敞的艙室,裡面早有等待許久的軍人為每一名代表穿戴臃腫的防護服。

李澄作為外交部的文職官員,前半生幾乎沒有踏足什麼險地,如今年過三十,雖然此行也稱不上涉足危險,但穿戴這種防護服還是第一次。

“BGZX-02重型防化服。全封閉的設計可以有效地避免各位在接下來的行動中受到汙染。”麥爾斯上將一邊在一名士官的配合下穿戴一邊說道。

“我不確定我們是否真的有必要採取這種防護措施,據我所知,你們並沒有報告這種現象,或者這些東西帶有病毒?”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說道,他的面板是亞太地區常見的棕黑色。

麥爾斯上將看著他由於過於肥大的肚子而艱難的穿戴防化服的場景,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瓦讓,印度外交部。”男子注意到麥爾斯看著他,自我介紹道。

“瓦讓先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各位的安全。雖然我們的儀器沒有檢測到任何病毒或者輻射,但是在此之前,所有未經保護措施以裸露面板直接接觸它的人,全部都瘋了。他們的身體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潰爛,我甚至親眼看見一個男孩,他的胸口長出一連串奇怪的肉瘤,就像一串肥美的葡萄。”

被稱作瓦讓的男子臉色顯得不太好看,不知是由於未曾預料的危險還是麥爾斯上將直白強硬的語氣。

經過麥爾斯上將頗具威懾力的回答,大廳裡沒有人再發出質疑,甚至沒有人說話。除了穿戴防護服過程中細細簌簌的摩擦聲,整個房間安靜的讓人感到壓抑。

李澄經過一番費力的掙扎,終於將防化服穿戴整齊,於是走向一旁已經穿戴好的羅蒙洛索夫等人。

“你好,李澄先生。”羅蒙洛索夫率先伸手迎向走過來的李澄。“我們其實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在我13年出訪南非的時候我們就曾見過。”

李澄隔著厚厚的手套握住羅蒙洛索夫的手,有些費力,兩人的姿勢也因此顯得有些滑稽。

“老先生的風采不減當年啊。”李澄微笑著回應道。

老人平靜的臉上泛起一絲極淡的笑意。正當兩人說話的功夫,最後的印度代表也穿戴整齊走了過來。麥爾斯上將透過防化服內的對講機向一旁計程車官確認了些什麼,片刻後,他走到眾人面前。

”先生們,我們到了,各位可以親自用自己的雙眼去見證只存在於古老神話裡的場景。人類的理論科學是否還存在這一命題,今天將由此間的各位自行判斷。“說罷,麥爾斯上將轉頭,第一個穿過隔離簾,穿過消殺室噴出的霧化水汽,走出隔離艙。

李澄等人回到甲板,依次進入等候在停機坪上支奴幹直升機的座艙。李澄看著身前身後穿著墨綠色重型防化服臃腫不堪的身影,走著歪歪斜斜的步伐,不由聯想到最近很火的一款叫“糖豆人”的遊戲,裡面的小人和自己這一排政要精英一模一樣。

支奴幹作為軍用直升機,其座艙安全帶的設計跟舒適這個詞毫無聯絡,尤其是在穿著厚重的封閉式防化服的情況下,它更像是登山揹包的揹包帶,把這群糖豆人牢牢的綁在椅子上。當最後一個人固定好自己,支奴乾的旋翼尖嘯著劃破空氣,拖曳著機體升上天空。

李澄看著舷窗外逐漸縮小的航母甲板。隨著視野的拔升,海面翻湧的波浪逐漸變成一片片閃爍著的光點,雲層逐漸貼近了李澄,陽光斜斜的從雲層上刺下來,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隨著機體的傾斜,支奴幹直升機轉了一個彎。突然,一個無比巨大的東西闖入了李澄的視野。

驚恐,震撼,難以言喻的複雜感情如同海嘯般摧毀了李澄的理智。時間對於李澄好像陷入了一瞬間的靜止,他圓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那個巨大的,不可名狀的神蹟,或者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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