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林一行人先把尚巴志他們送到琉球的南山島,琉球南山島在蓬州北邊附近。然後又乘風破浪來到了蓬州。
一起來蓬州的有午林和隨從,賀鑄和士兵們。當然還有跟著湊熱鬧的呈臻。
蓬州來迎接的人一文官一武官,武官眉清目秀,氣宇軒昂。
文官臉上有一道很長很長的刀疤,從脖子直入眼瞼,比較嚇人。
命真大,這麼長的傷疤居然沒有因破傷風而死,午林心裡想。
經寒暄得知,文官就是駙馬都尉王詵。
午林一行人沒有坐王詵準備的馬車,而是坐的自已從船上帶過來的兩輛馬車。
隨船帶來的禮品放在了王詵他們準備的馬車上。
一行人有的坐馬車,有的騎馬,有的騎驢,有的步行,向蓬州府走去。
馬車走在官道上,午林坐在馬車上眺望遠方。
遠處有群山起伏,林海茫茫,近處有高高矮矮的樹叢,稀疏布落的農舍,方方長長的莊稼地。
有人在地裡勞作,還有士兵在附近監管。午林看到勞作之人還戴著腳鐐。
時隔近三年,文老頭兒依然精神矍鑠,腰桿挺拔。只有那帽子裡露出的白髮顯示著他的真實年齡。
文老頭孩子心性,炫耀一般帶著午林一行人去參觀蓬州的建設。
看威嚴的官府,看明淨的官舍。看稻菽成浪,看穀米滿倉。
聽到蓬州的糧食已經能自給自足,午林有些驚訝,瀛州糧食還需要從泉州買呢。
“蓬州在種的糧田有多少?”午林好奇的問道。
“1000多畝。”文彥博驕傲的回答。
“哇……”午林朝文彥博拱拱手。“佩服,佩服,文公果然厲害。”
瀛州的茶園和開墾的莊稼田地加起來也將將1000畝不到。
“蓬州真是風水寶地。”午林再次讚道,“我瀛州的糧食還不能自給自足,明年可否從蓬州買糧?”
“當然可以。”文彥博高興的說。“不過還得看明年的收成。”
“那我買的糧食是從百姓手裡買?還是從官府手上買呢?”午林又問。
“當然是官府手上買,百姓手裡哪有餘糧。”旁邊的王詵插話。
“那這糧食是官府自已種的的?”午林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當然算是官府種的。”還是王詵在回答。
“算是是什麼意思?”午林問“可是百姓種的收歸官府?”
“這蓬州哪有百姓,除了官員和士兵,就是犯人。”王詵繼續回答。
“那蓬州是把犯人種的糧食拿來賣嘍,這何止是與民爭利呀,這是與民奪利,與民搶利。這一強盜有何不同?”午林終於可以義正言辭的說話了。
“這都是犯人,何談與民爭利一事。”王詵不屑。
“犯人難道就不是我大宋的子民?文公,你說呢?”午林故意問旁邊一直不言語的文彥博。
文彥博咳了兩聲,還是沒有說話,突然文彥博一巴掌拍在自已的臉上。然後自嘲的說:“這世上怎麼會有蚊子食人血肉禍害人。老天爺為什麼不把蚊子消滅光?”
“蚊子只是偷偷吸了你一口血,你就要把它殺了,還想讓老天爺把它們都滅絕。你把犯人種植的糧食據為已有。光明正大的吸食犯人的血肉。犯人也沒有把你怎麼樣?朝堂上,同類公然相害,頻頻發生。這和食人血肉有何區別?文公貌似也熟視無睹,也許還會參與其中啊。”強詞奪理的午林承認自已又抓住一個漏洞在強詞奪理。
“你……你……”文彥博又氣的說不出話來。
“在下想知道午知州府上的官員和士兵所食糧食從哪裡來?不是瀛州的犯人所種嗎?難道不是你們從犯人手裡搶的嗎?”王詵氣哼哼的問道。
“我們吃的糧食從第二年開始就是從農民手中買的。瀛洲的農民和我大宋農民一樣沒有賦稅。”賀鑄回答。
“朝廷也就是第一年給了錢和物,以及三年免所有賦稅的政策,這錢花完了,瀛州可如何供養府上人員和士兵?官員的俸祿和士兵的月錢從哪裡來?”王詵又問。
“當然是掙錢了。”呈臻說道。呈臻和賀鑄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瀛州連糧食都不能自給自足,如何掙錢?”聽到此言,瀛州一行人相互看了看,沒有言語。
看來瀛州的產品還不夠出名兒,賀鑄簡單講了瀛州合作社的產業。
“不可能,這麼多產業,金礦和硫磺礦還撈走了你們好多的勞力,如何經營?”文彥博不相信。
“瀛州有將近1000人,如何不能經營?”
“1000人,怎麼可能?”文彥博叫了起來。
“咱們兩州人員相差無幾,文公何必驚愕?”
“你們一千人都活著。”王詵也吃驚的問道。
瀛州一行人又面面相覷,這話是什麼意思?沒聽懂。
“我們蓬州路途勞頓,死了一些個人,來到蓬州,到處都是蚊蟲叮咬。悶熱潮溼,很多人染上了瘧疾,至如今死了近半數。”人群中有人說。
當天,午林沒有住文彥博準備的房子,而是回到了船上。
留下了賀鑄,教他們如何除瘴氣,消蚊蟲。
午林帶來的禮品也都是蚊蟲不喜的種子。薄荷,香草,薺菜花,鳳仙花等等。這可都是以前午林在泉州從老大夫那裡打聽總結的。
三天後,灰頭灰臉的賀鑄回來了,一起帶回來的,還有賀鑄寫的《詛蚊詩》。
如何造物工,種此生民害。
安得長風驅,投諸四荒外。
斷之嚴霜誅,並命不可貸。
醜類償一遺,餘孽行當再
午林和呈臻看了詩文,均哈哈大笑,果然,痛苦是詩人靈感的源泉。
從賀鑄口中還得知,王詵臉上的傷疤是去圈地時被生番所傷。王詵帶過來八個小妾,現在活著的只有五個了。
幾人接著商議回程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