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芳閣中,流水一般的珍稀補品送進周清婉房中。

太后聽聞十分歡喜,也足足賞了許多東西下來。段傾黛同樣添了許多,也安排了許多手腳麻利又聰明的宮女太監前去伺候。

看著自已面前所站的一群人,周清婉略有些不習慣,便問:“怎麼一懷個孕便要這麼多人伺候。皇后娘娘,嬪妾實在是惶恐不已。”

段傾黛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她。“這都是應當的。本宮選了兩個妥當的太醫照看著,你只管好好養著才是。”

周清婉忙笑著謝恩,可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便又有些傷感。

段傾黛有所察覺,“莫不是覺得自已位份低,擔心孩子不能在你膝下生養?”

“是。嬪妾身份低微,位份也低。若是有幸生下了孩子也沒法養在身邊的。”周清婉此時突然抬起頭來,目光與段傾黛相撞,略有淡淡的愁容。“天底下哪個做孃親的不想讓孩子留在自已身邊呢?”

“你且放心。”段傾黛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本宮已經求過陛下封你為才人,只要你平安生下孩子便封為美人。雖說美人的位份還是有些低了些,但若是想要將孩子留在身邊也是可以的。”

在後宮之中,只有婕妤及以上的位份才能將孩子留在身邊生養的。美人距離婕妤僅有一步之遙,稍加大點,美人也不是不可養育孩子。

這對周清婉來說,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周清婉知道段傾黛的用心,自然喜不自勝。“嬪妾深謝皇后娘娘。”

段傾黛連忙扶住福身行禮的周清婉,“不必如此客氣。本宮不曾懷孕生子,也不知該如何照顧著你,你若是覺得有什麼不妥便只管說,本宮無有不依。”

等皇后離開,周清婉坐下看向面前堆起來的東西,她轉頭看向身邊的貼身宮女安蘭,“不知為何,我總是覺得心中不安。雖說如今有了孩子也算有了依靠,可我總是害怕。”

安蘭安慰道:“娘娘就是太過擔心了。孕中的女子是不該憂思過多的,娘娘您只管安安心心養胎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可......”

安蘭出口安慰,“皇后娘娘也為娘娘您安排了許多人照看著,袁、向兩位太醫最是精通孕產。陛下也同樣看重著,便是再忙也會來翠芳閣看您。可見娘娘您多慮了。”

看著安蘭去取來了一盒香料,她頗有不解,安蘭解釋道:“這是安息香,娘娘若是心慌睡不著,點一些也好。奴婢已經請過袁大人檢視,袁大人也說孕中憂思點一香些也是好的。”

聽聞點香對腹中的孩子有好處,周清婉這才同意點上安息香。

安息香聞著令人好了些,周清婉終於安心了不少,一隻手輕輕撫上肚子。

月亮接替夕陽,給皇宮籠罩上一層溫柔的月色。

撫音替段傾黛卸下釵環。

“娘娘,陛下已經好幾日未來坤寧宮了。娘娘就別和陛下置氣了。”

段傾黛對著銅鏡之中倒映自已的臉,神色淡淡的,“我何曾同陛下置氣了?”

撫音愣了一瞬,手上依舊給她拆髮髻,她拿起檀木梳子給段傾黛梳順發絲。

撫音又勸道:“眼見著周才人都已經有了身孕,陛下卻不肯來坤寧宮。娘娘您可不能再這樣。再怎麼說陛下也是陛下,就算陛下不來您也不能真不去陛下那啊。”

段傾黛低下頭斂眸掩去眼中的神色。

是啊,蕭玄霈是皇帝。再怎麼樣她也不能真這麼耍性子。

思慮了幾瞬,段傾黛示意撫音停下手裡的活,“陛下在做什麼呢?”

“聽說陛下今日並未召嬪妃侍寢。瞧著這個時候,應是在批閱奏摺公文。”

段傾黛點了點頭,站起身。“你去吩咐人熬點蓮子桂圓羹,再備些糕點果子。我去陛下那一趟。”

聽聞自家娘娘終於不再與陛下置氣,撫音連連點頭出去準備著了。

“陛下該休息了,天色已然不早了。”

蕭玄霈這才抬起頭瞧了李業一眼又繼續拿著毛筆批註,他面前桌上正堆著小山似的奏摺。

清舟走了進來,李業連忙退到一邊。

“陛下,皇后娘娘在外求見,說是給陛下做了些茶果。”

蕭玄霈手中的毛筆滯了一瞬,他斂住眉眼間的喜悅,清了清嗓子。

“快讓皇后進來。”

段傾黛剛卸了釵環,此刻換了一件素色衣衫,挽了一個極簡單的髮髻。一張小臉上未施粉黛,頗有清水芙蓉之態。

“臣妾給陛下備了一碗蓮子桂圓羹,能夠清心去火。陛下勞累,不妨用一些吧。”

蕭玄霈接過撫音端來的瓷碗,接著他擺擺手示意屋裡的人都出去。

燭火輕輕晃動,段傾黛在柔和的火光之下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溫柔的氣質。

段傾黛走到蕭玄霈身邊給他磨墨,青蔥洗白的手指在黑墨的映襯之下顯得更加好看。

蕭玄霈默默喝著羹湯,並未開口說話。

段傾黛依舊磨著手中的墨,許是受不住這一片靜默。段傾黛張了張口,道:“臣妾錯了。”

“臣妾不該不信陛下,還惹陛下生氣。臣妾知道錯了。”

這話說的不真。

蕭玄霈雖知道這話並不是段傾黛真心所言,卻還是十分高興。

至少他的阿黛願意過來哄他。

蕭玄霈伸手按住她磨墨的手,拉著段傾黛白皙的雙手。“這話,聽著可不像你的真心話。”

段傾黛抬起眼看他,蕭玄霈繼續說,“你也不是真心認錯。”

“阿黛,我想聽你的實話。別拿什麼陛下嬪妃之間客套的話語搪塞我,好不好?”

許是蕭玄霈的眼神過於真誠,段傾黛眸子顫動,這才點了點頭。

蕭玄霈扶著段傾黛坐下,她這才開口。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敢信你。”段傾黛想收回自已的手,可還是被蕭玄霈握在手中,她只好作罷,繼續說:“今時不同往日,你如今是皇帝是陛下,我不敢像以前那樣對你,我怕別人會說我這個皇后善妒寡恩,會說你這個皇帝肆意妄為。”

蕭玄霈握著她的手的力氣緊了緊。

段傾黛汲氣,又道:“高處寒涼,世人都無法例外。你我雖是有情義在,我也害怕以後會被消磨得一點也不剩。蕭玄霈,你所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裡。可是你所言太難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到,也不知道你又能不能堅守。”

“與其來日相互怨懟厭煩,倒不如帝后和睦。就算往後真有什麼變化,也不至於將我們的情分消磨殆盡。”

蕭玄霈眼眸深了深,他依舊沒有放開段傾黛的手。

他懂了。

帝后不比曾經的東宮時期,至少有些事她可以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可皇后不一樣,皇后首要的是責任。再者,皇帝也不比以前他是皇子,有些事情沒法由著自已的性子來。

他的阿黛擔心的是帝后並非尋常夫妻,可能也做不到蕭玄霈所要求的那般。

“阿黛。”

這一聲阿黛喊得真切。

段傾黛抬起眼睫,看向面前的蕭玄霈。

蕭玄霈眸中閃爍著眸中名為堅定的情緒,他的神色是無比的篤定和認真。“你信我,我們夫妻一體同心。你我先是夫妻,再是帝后。即便是在宮裡,你依舊可以如往日一般。不要讓皇后這一層身份成為你的枷鎖。我也一定能堅守你我這一份真情。”

“你信我,好不好。”

段傾黛呼吸滯了一瞬,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確認蕭玄霈所說的話。愣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蕭玄霈所給的承諾。

他說,他們就是夫妻。不要給自已套上一層厚厚的責任和其他東西的枷鎖。

他說,她依舊可以如往日一般。

段傾黛抿了抿唇,這才起身環住蕭玄霈的腰,將腦袋埋在他寬闊的懷中。蕭玄霈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脊背,動作輕柔。

“好。”

段傾黛壓下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她說:“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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