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問路
路上時不時有人與薛東燦攀談，薛東燦都淺嘗輒止，寥寥帶過。
到達了輕策莊，韓沐白也沒了跟隨飛雲商隊的理由。
遊戲記憶中，常九爺應該是在輕策莊的最高處。
只是……
“你……們為什麼還要跟著我？”
韓沐白回過頭看著仍在身旁的派蒙和熒。
“這個……”
派蒙低下頭，偷瞄著韓沐白，兩根手指頭碰了又碰。
熒則頓了頓，道：“帝師說過，會幫我找哥哥。”
【派蒙】
【97】
【熒】
【69】
“哎。”
韓沐白嘆了口氣，“我不是帝師，我只是山水平的賣貨郎。”
不得不承認，傳聞中的帝師聲音和外貌應該與韓沐白極為相似。
以至於，魈和伐難都認錯了。
這是一個誤會。
可在韓沐白內心深處，還有一個可能，他卻不敢直視。
難道，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偏差，或者……
韓沐白不敢承認，也不敢去想。
“嘿嘿，我懂，我懂！”
派蒙臉上堆著笑，一副我懂你的表情，“賣貨的現在是隱姓埋名。很多仙人都隱居山野與世無爭，賣貨的是大隱隱於市，這種極為隱秘的事，當然不能公之於眾！賣貨的現在就是個賣貨的，不是什麼帝師。”
熒則是微微地點頭，表示認同。
無語了。
韓沐白百口莫辯，很無奈。
“隨你們怎麼想吧，我現在得去交貨，其他的容我事後再說。”
韓沐白搖了搖頭，無力在這事上糾結。
踏進輕策莊的屋舍群，周圍只有稀少的幾人，或是老人，或是中年，或是小孩。
腳下青石鋪地，石縫間長有雜草，四周隨處可見幾個大水車嘩啦啦地轉。
這樣巨大的水車，韓沐白只在望舒客棧見過。
登臺樓宇，屋舍緊湊，建築風格頗為復古。
“賣貨的，我們是太顯眼了嗎？”
派蒙湊在韓沐白耳邊，竊竊細語。
確實。
從走進這片屋落群，路過的人偶爾有回頭看向韓沐白，而簇擁閒談的人時不時在偷瞧韓沐白三人的方向。
“沒什麼，輕策莊本身就道路險阻，少有外出的機會，興許他們覺得你們兩個稀奇。”
韓沐白只能認為是派蒙和熒的緣故。
話說，熒的身段婀娜多姿，五官精緻，一走一停盡顯青春的氣息。
特別是她那淡金色的發毫無雜質，金色的瞳純淨無垢，額前別了一朵白花，恬靜又淡雅，活脫脫一個異族的美少女。
韓沐白仔細看了兩眼，更覺得賞心悅目。
派蒙漂浮在半空，這樣的會說話的飛行生物，輕策莊的凡人平日也是少見的。
“大哥哥，送給你。”
糯糯的孩童聲打斷了韓沐白的思緒。
低頭一瞧，一位半大的小女孩正捧著一束五彩斑斕的花。
這花是送給他的？
韓沐白愣了愣神，俯身接過，道了句：“謝謝。”
片刻，小女孩笑著，一溜煙地跑遠了。
韓沐白看著懷裡的花束，又看向小女孩的背影，一臉懵逼。
“賣貨的，你帝師的身份不會被發現了吧？”
派蒙掩著嘴，聲音越來越小。
這可能？
韓沐白古怪地瞥了眼派蒙，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這位……小兄弟。”
一個滄桑的聲音響起。
韓沐白轉過身，只見一位身形佝僂的老人。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老人苟著腰，眯著渾濁的眼。
【何天力】
【73】
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何伯，我是第一次來輕策莊。”
韓沐白彎了彎腰，儘可能地表現禮貌。
“是嘛，不好意思啊年輕人，我年紀大了，總是記不起事。”
老人笑了笑，又嘆了口氣，語氣有些頹意。
“不礙事的。”
韓沐白擺了擺手。
“爸！”
一個嘹亮的喊聲。
韓沐白打了個激靈，聞聲側目。
那是一個年若三十，布衣短衫的壯年。
【何大力】
【0】
“爸，你怎麼又跑出來了，你不是腿腳不好嗎？怎麼不在家裡歇歇。”
壯年幾步來到老人跟前，一臉不滿地攙扶起老人的胳膊。
“混賬東西，老子當年從千巖軍，你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現在長本事了？敢這麼對你老子說話！想當年我烈祖父跟隨韓總司……”
老人瞬間漲紅了臉，看那氣勢，簡直年輕了五十歲。
“是是是，我都聽你說了多少遍了，韓總司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蕩平巖盔王海龍蜥，封印層巖巨淵，這些故事你從我3歲就開始說。都幾十年了，你還一直說……”
壯年言語滿是討好，臉上卻是不忿。
“你小子！”
老人吹鬍子瞪眼，憋足了一口氣。
“爸，我錯了還不成麼，我們回去再說韓總司的故事，好不好？”
壯年偃旗息鼓，一心想要拉著老人回家。
“想當年，韓總司以一己之力封印層淵地表，我烈祖父才得以險境求生，韓總司卻……”
老人被壯年攙扶著，嘴裡仍在喋喋不休地說，壯年則點頭哈腰，諾諾唯是，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
見到這其樂融融的畫面，韓沐白不由地想起了周姥姥，不知離開璃月港的這些日，周姥姥是否還安康？
那棵杏樹下，是否還有一位老人，孤單地對影小酌幾杯。
“賣貨的，你怎麼知道那個老人姓何，你不是第一次來輕策莊？”
派蒙煞有其事地盯著韓沐白。
“這個……”
韓沐白愣住了，只得尷尬地道了聲，“秘密。”
系統的事可不能亂說。
“切。”
派蒙撅著嘴，兩手抱胸，那眼神意味深長。
四周的屋舍大多一個模樣，走了三刻鐘，也沒能找到常九爺的住所。
許久，
只見一株柳樹下，一個長髮飄逸的人坐在輪椅上，仰望遠山。
【斗木獬】
【0】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常九爺住哪，我有貨物需要他簽收。”
韓沐白揹著竹簍走上前，向斗木獬問路。
斗木獬身軀微微一顫，回過身來，看向韓沐白，卻是一言不發。
斗木獬這人，身形修長，眉星劍目，模樣煞是好看，舉手投足一股子正氣味。
韓沐白也是一愣，全然想不到在此地竟能見到如此俊朗之人。
“你……”
斗木獬臉上陰晴不定。
【5】
【27】
……
【13】
【78】
【46】
……
【17】
……
數字在飛速的變化，卻一直沒有穩定下來。
這種情況，韓沐白從未有過。
“我想打聽一下常九爺。”
“哦，你是找常九爺吧？去問管事若心，她會告訴你的。若心一般待在會客廳。”
斗木獬頓了頓，指向了高處的一個樓閣。
韓沐白順著方向望去，只在一群屋舍中，在最高處有個顯眼的建築。
“多謝了。”
韓沐白拱手道謝了聲，便轉身離去。
“你……”
還未等韓沐白邁出兩步，斗木獬又出聲道，“叫什麼名字？”
“在下韓沐白，是璃月港，山水平的賣貨郎。”
韓沐白躬身道。
“韓、白……這倒是個好名字。”
斗木獬喃喃。
韓沐白皺緊眉頭，心底不知所云。
“你不認識我？”
斗木獬語氣有些意外。
“敢問先生是？”
“一個跛腳的。你和我的故友有幾分相似。”
斗木獬擺手拂袖，又自顧自地看向遠山。
“多謝先生，晚輩告辭。”
韓沐白看著斗木獬的背影，心情跌宕起伏。
“去吧。”
斗木獬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