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京城待久了，到魔都竟然還有些不適應。”
許楊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但兩地的氣候確實很難讓人很快適應。
“那以後也多到魔都住住，你不是拖老K在魔都買了別墅的嗎，剛好住進去。”
許楊點點頭，這也是個辦法，只不過之後能不能長住魔都還說不定呢。
忽然想起自己說了什麼的劉施施生出一股懊惱之意，作為許楊的枕邊人，她自然是清楚這回前來魔都是幹什麼的。
只是，正因如此她才會覺得格外為難。
一邊是情同姐妹的好友兼上司，一邊是註定要度過餘生的枕邊人。
現在這兩個人起了不可調節的矛盾，這讓劉施施很是無奈。
因為她兩個人一個都說服不了，靠K的性子她外清楚不過了，強大的掌控欲不允許別人插手公司的決策。
而許楊也不是那麼容易服軟的人，更何況她隱約知道他的一些謀劃，那就更不可能勸說他退讓一步了。
夾在二人中間，左右為難的感覺誰能懂呢？
興許是看出了劉施施的糾結，許楊開頭安慰道：“也別太擔心，我們也不是沒有共存的辦法。”
劉施施輕輕點了點頭，心裡卻沒有對許楊說的抱多大的希望。
二人沒有第一時間去公司，而是先去了員工宿舍。
二人宿舍裡面的東西還是半年前的模樣，基本上沒怎麼變動。
劉施施輕車熟路的給許楊遞上了拖鞋，還是之前許楊買的那個。
“你不常來好多東西我都收拾起來了，現在找找應該還能找得到。”
許楊感覺到好笑，說的你真的是能找到一樣。
二人同居的這麼久，許楊可太清楚劉施施的性格了，大大咧咧，卻生了張江南女子的溫婉的臉。
所以在生活上的一些細節她根本就不會注意，或者說注意到了卻懶得去管。
二人稍微把公寓通通風，收拾一下許楊就讓張翼與小林一同去買些菜。
而後許楊跟劉施施分別叫人，把唐人叫的上號的演員都給叫過來，吃一頓“家宴”。
等二人助理把食材買回來，許楊親自下廚做飯，而劉施施又把公寓收拾一下，方便幾個人的聚會。
下午的時候，胡鴿袁洪林更新孫藝洲吳謹言幾人紛紛到來。
等胡鴿到的時候也走進了廚房，給許楊打下手，順便打探一下訊息。
“你真的要跟她對上了？”胡鴿問。
許楊切菜的手停頓一下，隨後對胡鴿坦然說道：“是。”
“為什麼？”胡鴿不解。
“是她對你不夠好嗎？還是你想要更多的資源？”
放下了選單，許楊看著胡鴿的眼睛，正色說：“她對我很不錯，但卻不代表唐人對我不錯。”
“還有我並不是因為資源的事情，如果我真的想要更多的資源，那麼一開始我就不會選擇唐人。”
嘆了口氣，許楊表情有些惆悵。
“你應該知道09年華誼兄弟的上市對整個圈子的衝擊有多大，那時候有人說只有寥寥幾家才有這樣的實力罷了。”
“但你看看現在，只要是有一丁點實力的公司都有朝著華誼發展的趨勢。”
“資本的介入讓整個行業更加規範化，工業化，而那些不接受資本的公司，死路一條。”
最後一句話許楊說的頗為冷酷，而胡鴿已經無暇顧及這樣的語氣了，此時他已經陷入了震撼之中。
“難道你想到單幹？”胡鴿驚詫無比，但好像只有這個猜想能與許楊種種的行為對應起來。
然而在胡鴿的注視下，許楊緩緩搖頭，道：“不是我想，是我們想。”
“你是從唐人最輝煌時期過來的，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現在唐人的情況。”
“如果你想說唐人還能做出《步步驚心》這樣的劇就代表著它的實力還在，那就免了。”
“你我心知肚明，唐人，怕是再也做不出仙劍一三這種劇了，恐怕也再也做不出步步這樣的劇了。”
“也許還能做出一些兜底的劇，讓唐人的名頭不墜，但在所有人都在進步的時候，你在原地踏步那就一種退步。”
說道最後，許楊用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都市胡鴿說，“唐人，到了不變不行的時候了。”
沒給胡鴿反應的機會，許楊直接扯著嗓子喊道：“來個人端菜，開飯了！”
在這之前其餘幾人都在客廳閒聊，吳謹言還好，加入公司不久，沒有其餘人那種複雜的感覺。
但是袁洪孫藝洲包括林更新，都是加入公司至少兩年的藝人，而除了袁洪，剩下兩個連公司一部劇都沒有出演過。
因而他們對於唐人的感情是複雜的，或許如果沒有許楊的插手，再過一兩年會跟公司鬧翻吧。
在許楊喊了這一下之後，幾人合力把一大桌子菜給端了上去，然後劉施施又拿出了幾瓶酒，看的吳謹言是眼皮直跳。
在胡鴿與許楊落座之後，幾人有心詢問二人到底談的怎麼樣了，但看了看許楊終究還是沒能開口。
在開吃之前，眾人一同舉杯預祝許楊新專輯大賣，然後幾人就滔滔不絕的講起了許楊的新歌。
桌上幾人興許是說到了樂事兒，讓他們笑的停不下來。
隨後又不可避免的聊到了公司新劇的事情，說是公司還有意向啟用新人。
聽言許楊倒是若有所思，但也沒再詢問，想要知道明天直接問蔡藝農就好，何必那麼麻煩。
而他也不覺得他們說假話，首先是沒必要，再就是由於自己長時間不在公司，他們這些公司裡裡蹲的知道的訊息肯定比自己多。
由於眾人都喝了點酒，幾人也都沒回去，直接住在了公司的公寓之中。
而許楊看著這剩下的一片狼藉，略微有些心累。
剛才雖然眾人都沒明說，但袁洪已經幾乎是明確表達了自己想要離開的想法。
而林更新還有孫藝洲心思有所浮動，但終究還是選擇相信公司一回。
其餘人不用多說，胡鴿劉施施還有他本人都是不可能離開的，吳謹言一個剛簽約的小透明自然是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一群滑頭啊。”
許楊感嘆，誰說小演員沒有演技了，全都是戲。
“算了，看明天跟她談的怎麼樣吧。”
第二天早上許楊穿好衣服，在劉施施還沒起床的時候把早餐做好。
然後便前往唐人總部，這一去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烈之感。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關上門離開以後，劉施施便穿著睡衣站在窗戶邊，注視著他的遠去。
到了唐人總部之後，前臺就對他說蔡藝農已經在樓上等著他了。
這讓他眼神一凜，蔡藝農這是在給他一個下馬威啊，透過這樣小伎倆表明自己的謀劃她是一清二楚。
但許楊怎麼會被她這樣的手段給嚇到呢？
但他也不至於去難為一個小小的前臺，讓她回到崗位之後許楊孤身一人前往蔡藝農辦公室。
一如三年前，許楊孤身一人來唐人拿下仙劍三徐長卿一角。
而看著許楊離開的背影，小前臺是眼淚汪汪，心裡想著上一個前臺騙人。
說什麼許楊性格很好，明明很兇的好吧！
不過她這就想錯了，平常許楊還真的是接地氣的，但剛才涉及到正事兒一不小心透露了一絲氣場，就顯得有些兇巴巴的了。
蔡藝農辦公室，許楊進公司她第一時間就清楚了。
而同時，前臺也沒說錯，她確實等了許楊很久，大概是從昨天就開始等吧。
說實話她一開始還在想許楊會什麼時候到公司，是當天還是隔一天。
當天前來就代表還有的談，隔一天…
“哎。”
蔡藝農嘆了口氣，現在情況已經很明瞭了，他跟許楊進入到最後的階段。
如果今天再談不攏，那麼後面大機率他們會手段百出，強迫對方同意。
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局，所以今天必須要談攏！
轉瞬間，蔡藝農的眼神變得格外堅定，她也有她的信念。
從有到無，讓唐人在國內影視圈有了這麼一席，她可以妥協，更會堅持，她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甘居人下呢？
“鼕鼕。”
敲門聲讓她的注意力集中，輕輕的調整姿態，然後朗聲道：“進來。”
隨後她就看到了一身正裝的許楊，還別說，正經起來的許楊還挺有威嚴的。
“K姐。”
許楊先打了個招呼，然後就坐在了蔡藝農對面，二人就這麼對視著。
“你跟施施什麼時候結婚？”蔡藝農率先打破了沉默。
聽到蔡藝農談及這個話題，許楊臉上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
“還得幾年吧，最起碼要把公司的事情安定下來，讓她的地位穩固一下。”
“畢竟我們結婚大機率就要生孩子，她就得休息一兩年。”
聽言蔡藝農苦笑，道：“你還真是心急。”
許楊微笑不語，無論蔡藝農表達的是結婚心急還是對公司的事情心急，他都按兵不動，把握住主動權。
見許楊巍然不動的模樣，蔡藝農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知道今年有多少資本找過我？”
蔡藝農這一手確實也打了個許楊措手不及，他緩緩搖頭。
“不下十家的投資機構，同時還有其餘幾家影視公司。”
許楊不清楚蔡藝農打的什麼主意，只好繼續聽她說著。
“但是我都明確的拒絕了，沒有留絲毫的餘地。”
說著蔡藝農起身，走到了辦公室的窗邊。
“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的誠意了。”
這時許楊也走到了窗邊，跟蔡藝農並肩而立。
他確實感覺到了蔡藝農的誠意，拒絕那麼多資本，等的就是自己上鉤。
但是偏偏自己，還真的上鉤了。
“為什麼這麼做？或者說，為什麼是我？”
不過現在許楊確實是搞不懂蔡藝農的想法了，為什麼是他呢？
“因為你是唐人的藝人，施施也是，胡鴿也是，我相信你們三個不會做出對唐人不利的事情。”
“況且，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這時候蔡藝農臉上已經有肉眼可見的落寞神色。
“聽說你新專輯勢頭大好，想來會賺不少錢吧，而我可是知道，你身價本就不菲，如果你想，唐人也是你的。”
聽言許楊卻是明白蔡藝農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說到底還是錢啊。
上個月他剛讓人把自己的資產理清楚，不算上京城魔都的幾套房，流動資金大約有一個億。
其中八成都是去年企鵝音樂購買許楊這些年歌曲版權的錢，這也是許楊的底氣之一。
如果再算上名下的幾套房產，再加上一個億也是沒有問題的。
這還不算新專輯，可以預見的是這張專輯起碼還能給他帶來一個億的收入。
如果是一個月前許楊肯定不會這麼自信，但是當企鵝音樂面對這張專輯做出選擇之後，許楊甚至覺得一個億都是少的。
所以真的是隻要許楊想，唐人真的會換姓。
只不過許楊並不會這樣做，先不考慮代價問題，只是全額收購唐人那也是得不償失的。
許楊知道的無非是過後的十年內無數優秀影視作品還有影視新人，再加上一些沒塌房的口碑藝人，不至於讓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這就是煌煌大勢，不可阻擋，但許楊也僅限於知道這些了。
具體怎麼操作他是一竅不通，所以唐人可以選擇投資人，他也可以選擇影視製作人。
但沒有比許楊更合適唐人的投資人，也沒有比唐人蔡藝農更適合許楊的影視製作人了。
二人只要是想幹一番大事業，只能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至於蔡藝農想不想幹一番大事業，能創下唐人這偌大基業的人怎麼可能是無能之輩。
如果說原來的蔡藝農還是當局者迷，但被許楊提醒國內影視公司現狀之後，她隱隱約約會用更廣闊的視角去看資本投入影視的利害。
所以她更清楚資本入侵影視製作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誰也逃不過。
既然避無可避，那為什麼不選擇自己更熟悉的人投資公司呢？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現在攤牌之後影響二人合作的只有投資後權利如何分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