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義從書記辦公室出來後,又被請到了監察委。不過這次監察書記沒把他當被舉報人,因為他的嫌疑已經徹底洗乾淨了。

和監察書記談了一會兒後他才知道,劉海中他還真敢。

據他自己交代,他把修房的材料倒賣了一些給自己親戚,一共收了二十二塊錢。

‘蠢貨!’杜守義在心裡已經罵開了。

那封檢舉明擺著是捕風捉影,怎麼一問就都主動說了呢?坦白從寬,牢底坐穿。連這樣的道理都不懂還整天想著做官?坐棺材板去吧!

劉海中的事情嚴格說是貪汙加投機倒把,這兩項都是重罪。二十二塊的金額說多不多,但足夠送他法辦了。

到了這時候杜守義也有些著急了。他是想讓二大爺受點教訓,可沒想著把人送進去啊?

想來想去,他說道:“書記,這件事我一點都不知道,提供不了有價值的線索。不過,那些修房材料應該不算公物吧?那是人婁小娥出錢買的。”

書記想了想道:“可那是透過房管所渠道買的吧?他轉手倒賣了算怎麼回事?”

“是啊?問題就在這兒。物資歸屬權在誰?按理說沒用之前還是歸婁小娥,用完之後才歸房管。街道房管只是代買代管,沒資格動用啊?那些其實還是婁小娥的東西。”

說著他給書記敬了支菸,點著了火,讓彼此都緩一緩。

他知道自己是在強詞奪理,不過誰讓現在法制不健全呢?這中間的物權問題掰扯起來,一班二班的人都說不清楚。

捋了下思路,他繼續‘詭辯’道:

“劉海中是廠裡的七級工,老工人了,我想這點輕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您聽說過他有愛佔小便宜,愛小偷小摸,把公家東西順回家的毛病嗎?沒有吧?

我覺得他就是一時湖塗。他是個大老粗,沒什麼文化。平時在我們院裡做慣了長輩,認為街坊小輩的東西用點就用點,事後打個招呼就行。一點都沒意識到那是犯錯誤了。”

監察書記眯著眼抽著煙。杜守義開脫的意思他已經聽出來了,而採不採納都在一念之間。

想了好一會兒他道:“你先回去上班吧,這件事我們還要再核實一下。”

杜守義出了行政樓趕緊去找了趟一大爺,這時候也用不著想著避嫌了。

“他怎麼這麼湖塗?!”

“柱子說他不適合當官您還不高興。他確實就是不適合當官,做個雞毛小組長都能把自己送進去。”

“你少說兩句吧,現在該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這不找您來拿主意嗎?”

一大爺想了好一會兒道:“我去找廠長書記說說,總不能看著他因為一時湖塗,被廠裡開除了。”

“嗯,這話您說了好使。還有,讓廠裡別放得這麼痛快,關他一晚上讓他清醒清醒。您和楊廠長說一聲,就說我說的。”

“人這麼大廠長能聽你的?”

一大爺白了杜守義一眼。不過他這話也有道理,劉海中是該好好受點教訓了。

二大爺沒被關一晚,他是晚上七點過了被一大爺接回來的。

一回來他就躺在床上,誰都不想見,這次實在太丟臉了。

在交代問題時,他聽到外面走廊裡有杜守義說話的聲音。當時他還有點擔心,是不是杜守義也被抓進來了?然後,楊廠長和易中海來了,易中海還進來看過他,但有監察同志在場,兩個人也沒多說什麼。

在回來路上,易中海將大概情況說了一下。到了這時二大爺才知道,原來自己是這麼得救的。是杜守義硬生生的把貪汙和投機倒把,掰扯成了佔鄰居小便宜。這裡面區別可大了去了!

加上劉光天捱打那件事,杜守義已經玩過兩次神轉折,把黑的說成白的了,而收益的又偏偏都是他們父子。

躺在床上二大爺想了半天,他暗罵了一句:有這份能耐都不去當官,我還瞎折騰個什麼勁?!....

杜守義打死都想不到,二大爺竟然從他身上看到了官=場淵深似海的智慧,竟然對官=路有些心灰意冷了!....

一大爺回屋後,就把杜守義找來了。

“二大爺的事情後來由楊廠長拍板,定性為‘鄰里經濟糾紛’。他給廠裡交份深刻檢查,然後退賠婁小娥二十二塊錢就行了,廠裡不再往深裡追究。”

“輕了,我怕他記不住這個教訓。”杜守義聽完後咂摸咂摸嘴道。

“他會記住的,又不是個笨人?我和他認識幾十年了,能看得出他這回真受教訓了。”

“但願吧。”

杜守義還是覺得輕了,不過一大爺這麼說他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一大爺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你和楊廠長是不是有什麼關係?怎麼他一聽是你說的馬上就辦了?”

杜守義想了想,坦白道:“是小北那兒的關係。部裡新來的大領導,是小北父親的老朋友,也是小北姨媽的入=黨=介紹人。

他來過我們院好幾回了,他愛人也來過。不過每次他們都是從北門來北門走,所以大夥都不知道。楊廠長是他的老部下了。”

“哦,是這樣。”一大爺點了點頭。小北的大院背景不是秘密,認識一兩個高官不稀奇。

“大領導愛吃川菜,我和楊廠長提過柱子。”

“你想把傻柱介紹給大領導?”

杜守義笑了,道:“您當我也是大領導呢?說介紹就介紹了?我是和楊廠長提的,他經常會到大領導那兒走動。至於大領導和柱子有沒有緣分就看他們自己了,這事我不摻乎。”

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忽然,杜守桂進來了。

“哥,市六院那兒出事了。”

杜守義看了看一大爺,問道:“是尤人鳳?”

杜守桂看這架勢,知道對一大爺不必瞞著了。她道:“尤人鳳子癇發作昏迷,醫院把電話打給範老師了。”...

當杜守義和一大爺趕到醫院時,尤人鳳已經被送入了太平間。而許家和尤家兩家人被控制在了六院的保衛室裡。

許大茂蹲在牆角,一看到門口的杜守義就嚷嚷道:

“守義,那不是我孩子,是那個姓田的野種,你一定要為我做主!”

“怎麼回事?”杜守義問向一旁的大夫。

“三十四周早產兒,是個女嬰,六指...母親手指正常。”醫生很謹慎的透露了一點資訊。

杜守義一開始還有點懵圈,但細細一琢磨想明白了。‘媽蛋,這是給我出高考題呢?!’

“怎麼回事?”一大爺問道。

杜守義想了想道:“這麼說吧,六指是遺傳的。爹是六指,娘正常,那生下的兒子正常,而女兒肯定是六指。如果尤人鳳不是六指,這孩子爹應該是個六指。”

醫生在一旁點了點頭,贊同了他的答桉。

許大茂一聽激動了,伸出手對著警察道:“聽見沒有,公安同志?您瞧我是不是六指?這孩子和我沒一點關係。”

......

杜守義和一大爺在晚上十點多才離開的醫院。

一路上一大爺一言不發,快到衚衕口時他說道:“守義,我想收養那個孩子。”

“這麼大的事,您得和一大媽商量一下。”杜守義平平澹澹的說道,絲毫不感到奇怪。

這孩子許家肯定不會要,給了尤家、田家,單這私生子的身份就註定她悲慘一生,能活到長大成人都是奇蹟了。

杜守義和警察也私下聊過,像這種情況找個好人家收養是上上策。

當時杜守義就覺得一旁的一大爺心動了,而後他隔著保溫箱看孩子時的眼神更說明了一切。

只是,收養孩子當然離原生家庭越遠越好。可如今彼此跟腳這麼清楚,而且這孩子的親生父親,姥姥家都不是什麼好貨色,日後麻煩註定不會少。這樣做真的好嗎?

兩人回到四合院時大家都還沒睡,連杜守桂都留在院裡等著訊息。

一大爺找一大媽商量去了,杜守義則到聾奶奶屋裡把情況說了一遍。

眾人坐在聾奶奶屋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注意力卻都放在了後院的門口,他們都在等著一大爺和一大媽的決定。

沒讓大家等多久,一大爺和一大媽雙雙過來了,一大媽眼睛紅紅的,顯然剛剛才哭過。

“大夥都在呢?”一大爺笑著說道:“媽,我和淑芬說好了,我們倆領養這個孩子,明天我就找派出所和尤家說去。”

“好,好。”聾奶奶臉上笑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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