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七月三日,禮拜三。上午。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尾花’鰻魚飯X1000。”

杜守義皺了皺眉頭:“怎麼這麼多?”

這次如果給衚衕裡斷了炊的街坊籌備乾糧的話,就不能借著夜色偷偷行動了。所以乾糧裡最好不帶葷腥,燒餅、麵包都行,你要一家一個肘子那就不是解不解釋的問題了。

鰻魚飯顯然是隻能在小圈子裡露面的食物,但系統一揮手就是一千,那也太大方了。

今天才七月三號,離八八大雨還有一個多月呢?這樣一千兩千的發東西,也太早點了吧?

鰻魚飯是小北的心頭好,既然獎勵了,那晚上當然要大快朵頤了。

系統上一次獎勵的鰻魚飯是‘竹葉亭’的,那是關西流派的名店,曾經出現在大文豪夏目漱石的小說中。而今天的‘尾花’是關東流派的百年老店。兩家鰻魚的味道還是有明顯區別的。

關東流派,鰻魚從背部剖開,烤制後送去蒸三十分鐘左右讓其充分吸收水份,然後再進行烤制,簡單講就是烤,蒸,烤。

關西鰻魚從腹部剖開,烤制後塗上鰻魚汁,直接上桌,沒有再蒸,再烤的步驟。

哪一家更好吃呢?

“這個好吃,入口即化。”杜守義嚐了兩口後立刻成了‘關東黨’。在場的其餘幾人也紛紛附和。

這其實無關關東關西高下之爭,主要是京都人獨特的飲食習慣在作怪。京都人對某些魚類,比如紅燒帶魚的做法偏愛煨至‘漚爛’。標準統一,幾乎家家如此。所以更‘爛’的關東鰻魚當然更迎合京都人的口味。

“守桂這孩子怎麼放了暑假反而瞧不見人影了?”老太太吃著好東西又想起杜守桂了。

“跟著她老師在醫院實習呢,醫院太遠就住宿舍了,我把大勇也送她那兒去了。”

“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邊吃不好住不好的。”

“您放心吧,我中午剛去過她們醫院,給她送了點罐頭。她喜歡醫生這行當,老師水平又高,現在吃點苦還是值當的。”

“師弟也在醫院嗎?”

小當的話把大家逗樂了,李奎勇這身份確實挺滑稽的。

就在大傢伙說起他的時候,李奎勇正在醫院後面的小樹林裡吹笛子呢。

笛簫差不太多,手法也大多重合,那麼先學笛還是先學簫?

先學笛,等學簫時只要稍稍摸索一下就能上手;先學簫,等再接觸笛子時就像碰到了件新樂器。

杜守義得到的是笛簫高階技能,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奧妙,所以他讓李奎勇從笛子入門。

俗話說:年簫月笛半日笙。笛子入門也相對容易些,自學都成。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李奎勇和竹笛這樣樂器很契合,只學了一天,基本就能完整吹上調了,他的隱藏天賦,無意間被開啟了。

李奎勇小小年紀,第一次離家外宿。經過前兩天的興奮勁後,他開始有點想家了,笛聲成了此時此刻他心頭的那抹‘白月光’。而杜守義教他的第一支曲子恰恰就是《白月光》。在笛聲中他忽然特別想念起師父來...

吃完鰻魚飯,杜家幾個回到自己的小院裡,這時寧建國鄭重其事的說道:“姐夫,明天我能不能把躍民他們幾個叫過來玩?”

“什麼意思?”

“我想讓他們過來練練跑酷,在學校咱們幾個就經常在一塊兒訓練,現在...我在河邊找了個地兒,是座沒蓋完的小樓,那兒練跑酷正合適。”

杜守義知道那塊地方,那裡有個蘇援的爛尾樓,離棒梗撈魚蟲的地方很近。

忽然,一些散亂的事情牽連到了一起。

建國為什麼一來就跟著棒梗去撈魚蟲?那就是給小兄弟們踩點去了。這孩子,也開始藏心眼了。另外,系統為什麼提早發了那麼多燒餅麵包?也許也是應在這件事上。

既然是‘也許’,那就要驗證一下。他問道:“你是怎麼安排的?跟我說說。”

寧建國聽完鬆了口氣,姐夫能說這話就是同意一半了。他道:“他們上午過來,我和他們一塊兒訓練兩小時,中午就解散。”

“午飯呢?餓著肚子回去?”

“啊?”

“別光‘啊’,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後勤保障你一點不考慮嗎?他們這個點兒回去食堂早關門了。”

說到這兒杜守義忽然靈光一閃,他知道該如何解釋那些‘抗災’物資來源了。

前後捋了一下,他接著道:

“午飯我來解決吧。出門在外也別太講究,大魚大肉更是別想了。不過燒餅、麵包管飽。大概會來幾個?”

寧建國愣住了,姐夫這已經不是同意,而是大力支援了,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看著他的樣子,杜守義扭頭對龔小北笑道:“看來咱們的寧軍長對燒餅麵包不是太滿意啊?”

“沒有沒有,挺好的。”寧建國回過神來,連忙說道:“現在還吃不準,少的話三四個,多的七八個。”

“嗯,我知道了。把劉光福也捎帶上。”

“好嘞。”

龔小北有點擔心,道:“你們要注意安全,那兒不是學校,要是有點事叫人都來不及。”

“知道了。”

杜守義想了想道:“不用單練跑酷,也可以結合那兒的地形,玩玩打仗遊戲嘛,或者說演習更嚴肅一點。你肚子裡那麼多班排桉例正好拿出來消化一下。”

“能跟他們講嗎?”

“當然,除了格鬥技巧,其他的你自己掌握就行。哦,別提西點,桑赫斯特。”

......

時間轉眼到了七月六日,禮拜六。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同興堂’燴三丁x10。”

這道菜肯定是系統從歷史長河裡撈來的,因為同興堂現在早就不在了。

老京都一直有著八大堂,八大樓,八大居的傳說,這中間有什麼說道呢?其實是按經營面積來區分的。

堂最大,能辦堂會的才叫堂。臺上戲班子唱戲,臺下賓客吃飯,氣不氣派?所以老京都的‘堂’主要集中在皇城根下,各大王候府第所在地。按後世說法,就是‘市中心地段’。

說到‘堂’,還要再扯一扯京都冷飯莊和熱飯莊的事。冷飯莊只接一些預定的大生意。比如宴會堂會,紅白喜事等等,這些飯店一般謝絕散客。

京都以‘堂’命名的最開始基本都是冷飯莊,以後順應潮流‘堂’也開始接散客。不過臺上有名角唱戲,臺下推杯換盞,看著就不是老百姓該去的地兒,這和後世高檔會所有些類似。

老京都人親友小聚吃個飯,也不會選擇‘某某堂’,這些都是約定俗成的事。

三十年代,堂大量關張。國難了,沒心思歌舞昇平了,也沒心思辦堂會了。到了解放時,八大堂只剩下‘惠豐堂’一家碩果僅存。

‘堂’下來是‘樓’。樓是標準熱飯莊,每天營業,宴席散客生意都接。樓之下是‘居’,再之後就是‘館’,總之等級森嚴,你一看招牌就能知道它是什麼規格檔次,這裡就不一一贅述了。

說句實在話,‘堂’貴就貴在地段、排面、氛圍,菜譜以‘席面菜’為主。但要論起‘食不厭精’的話,它們真沒什麼好說的。上會所的講究一個身價,有幾個真正在意酒菜好壞的?這是一個道理。

同興堂在八大堂裡有點特殊,它背後倚靠的是整個梨園行。梨園行裡諸如祭祀拜祖,焚香收徒之類事務都會放在這兒,這幾乎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

而‘燴三丁’是同興堂的招牌菜。

‘三丁’指的是火腿丁,海參丁和雞丁。雞丁必須是帶皮活肉,不能用雞胸脯肉湖弄,勾欠要用藕粉和茯苓粉混合而成。三丁入口,不柴不木,齒頰留芳,是道非常適合在夏秋食用但不太下飯的菜餚。

杜守義對這樣的菜興趣不是太大,他關上空間,繼續處理起眼前的病人來。

這個病人不是廠裡工人,而是工友家沒勞保的老母親,來工廠醫務室‘蹭醫’了。遇上這樣的情況要是想開藥肯定不行,但要是不費耗材,又不是太忙的話,廠醫們往往順手就幫這個忙了。都是一個廠的,沒必要太較真。

今天的情況還有點不同,這位工友是專程衝著杜守義來的。

以前廠裡如果出現傷筋動骨的情況廠裡處理不了,都是直接送醫院。但現在有了杜守義,再大的傷哪怕斷了條腿,治療基本不用出廠門。

杜守義的傷科針灸是大師級的,傷科是高階,也就是博士級別。見聞色加成後就更厲害,直接‘X’光機下操作。有了幾次神操作後,名聲怎麼可能不顯?今天這位病友就是特地慕名而來。

治療完病人後杜守義沒急著走,他和廠醫老蔣在醫務室聊起了天。

“這樣太影響你們正常工作了。要不寫個告示?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讓他們下班後到義務診所去?”

老蔣沒弄懂杜守義的意思,道:“都是一個廠的,不太方便吧?我這兒倒是沒什麼。”

杜守義嘿嘿一笑,沒再說什麼,他就是要不方便,就是要大家有意見。都舒服了李奎勇怎麼進來?不過現在為時過早,先做做前戲預演吧。

抽完一根菸杜守義就走了,沒再多聊,在醫務室這兒說話要特別小心。

老蔣也是‘黑又亮’的主,三年後指定要倒黴。醫務室裡要只有他一個人那還罷了,聊聊天說說病例挺有意思。可還有小任和呂護士在呢,誰知道她們會不會一轉身就拿小本子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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