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肝顫,但是老闆的架子還是不能倒的,胡萬民也是一臉怒容地喝道:
“你們幹什麼,為什麼踢門?”
賈四根本就不跟他廢話,上來直接把他老闆桌搬起來,轟一聲扔到門口那裡。
要知道,這張老闆桌,是前些日子胡萬民剛剛買的新的。
因為賈三被抓那事,胡萬民捨不得出錢,賈二和賈四已經給他摔了一張老闆桌。
這一張剛剛用了不到半個月的功夫,又給摔了。
面前被撤去辦公桌的胡-*-總,只剩一個人孤零零坐在老闆椅上。
很有一種被人剝光了衣服的蕭瑟感。
賈四回身扔老闆桌,賈三已經欺身近前,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胡萬民:
“姓胡的,我就問你一句,幾點能把大門通開?”
“……”這讓胡萬民確實無法答覆。
因為現在通大門,是姓梁的任務。
自己表面上跟工地那事八百杆子撥拉不著的,怎麼可能去給工地通大門呢!
再說了,這是自己豁上幾輛翻鬥被打碎玻璃,扣在村裡的成本,才造成這樣的有利局面。
怎麼可能幫著工地通大門?
搗亂還來不及呢,絕無可能出面幫解決問題之理啊!
賈三一看胡萬民陰著臉不說話,那可是新仇舊恨一齊湧上來。
自從他被刑警隊抓走,胡萬民不願拿錢贖人開始,其實賈家兄弟跟胡萬民已經撕破臉。
雖然中間又合好了兩次,但是鬧矛盾這事,是可以累積的。
這一次鬧了矛盾,雙方產生仇恨,合好以後,仇恨可以暫時放下。
可是下一次再鬧矛盾,上一次的仇恨就會被翻出來,跟這一次的新仇疊加。
矛盾重重的鬧多了,就會出現所謂的新仇舊恨,一次次疊加起來。
剛開始賈三被村民圍追堵截的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這是胡萬民的詭計。
還以為就是偶然事件,繞路的過程中出了差錯導致的。
可是等他逃回工地,在大門裡面看到憤怒的村民裡面,有胡萬民混子司機的身影。
幾個混子司機跟村民裡面一些賊眉鼠眼的人,在煽風點火。
這一下賈家兄弟什麼都明白了。
感情讓他們跟著去繞路,其實還是胡萬民的一個陰謀詭計。
不但要給大倉造成麻煩,連他們三兄弟也給繞進去了。
不但繞進去了,更嚴重的是,兄弟仨的財路,起飛之路,再次被截斷了。
而且看村民們暴怒的程度,以及村裡路、橋的破壞程度,這事很難解決。
也就是說,這事很難解決,工地短時間之內很難復工。
這讓兄弟仨瞬間絕望。
剛剛體驗了沒有多少天的日進斗金,就這樣被胡萬民人為的,硬生生的給斷了。
被斷了財路,截斷起飛之路的痛苦,實在不是兄弟仨能夠耐受的。
這太讓他們痛苦了。
無以復加的痛苦。
從剛出獄的絕境中,突然之間時來運轉日進斗金,那種一飛沖天、喜從天降的心情有多愉悅。
現在被斷了財路,恢復無期的絕望就有多懊喪。
現在別說一個胡萬民,就是來千軍萬馬,賈家兄弟也要誓死跟對方拼了。
工地大門被堵,但是堵不住賈家兄弟。
偌大的工地,從哪裡都能爬出去。
他們跳出來,直接來找胡萬民。
當然,最終目的不是要弄死姓胡的。
他們只想讓姓胡的不要再搞破壞,趕緊通開大門,讓工地復工,恢復他們的日進斗金。
而且他們路上也商量好了,絕對不能再聽胡萬民的謊言了。
這次必須要立逼著胡萬民去平息事態,解決問題。
賈三見胡萬民不但沒有表態,還一副牴觸的表情,頓時怒不可遏。
他掄起比蒲扇還要大的熊掌,就要給胡萬民扇下去。
這一下鉚足了勁的一記耳光,要是給胡萬民打上,胡萬民的脖子基本就要折斷。
好在賈二還是相對持重一些的,他及時抓住了三弟的手腕子。
算是救了胡萬民一命。
胡萬民也嚇得面無血色了。
他知道賈家兄弟暴躁,沒想到能暴躁到這種程度。
自己還什麼都沒說的,這就要對自己痛下殺手啊!
這還了得!
比老虎都可怕啊!
死裡逃生的這一瞬間,他額上就是一層細汗,脊樑溝一陣陣發涼。
賈二把三弟推到一邊,怒視著胡萬民:“姓胡的,我們沒想跟你過不去。
我們兄弟三個就是想老老實實掙倆錢。
就是不想讓人斷了財路。
你考慮好,別把我們逼急了。
現在就要你一句痛快話,你到底去不去解決問題?”
“去,我去!”生死威脅之下,胡萬民的回答異常堅定:
“只要你們需要,我立馬安排人疏導村民。
不過我得說一句,你們這樣跟我過不去,不就是因為耽誤你們三輛車幹活嗎?
我現在立即帶你們去另一個工地,立即借給你們三輛翻斗車。
立即就讓你們恢復掙錢。
這比我去疏散村民要快得多吧?”
一聽這話,賈三和賈四的眼睛裡立刻放出光彩。
可是賈二並沒有像倆弟弟那樣表現出興奮。
畢竟已經被胡萬民哄騙過一次了。
他口口聲聲說也要借三輛車給兄弟三個,但是還要等幾天之後。
而且還是真正的承包,不但車輛的所有耗費都要自己兄弟出,另外還得給他承包費。
這樣算下來的話,掙到的錢也許還不夠車上的費用和承包費的。
所以,賈二怎麼也興奮不起來。
不過胡萬民所說的有一點很誘人,那就是他答應立即帶兄弟仨去另一個工地看車。
立即看車,立即開始掙錢,這是誘人之處。
因為大倉那邊,即使胡萬民出面,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
肯定要耽誤掙錢了。
於是賈二以懷疑的態度問道:
“你帶我們立即看車,立即就能開始掙錢,可是這車怎麼個承包法?
是不是我們自己加油,自己找司機,還得給你承包費?”
胡萬民一時沒明白,這有什麼好問的?
承包車輛不都是這樣嗎?
只不過他不知道,人家大倉所謂的“借”給三位哥哥三輛車,那可是真的借。
所有費用他都替三位哥哥出了,連司機的工資都是大倉代發。
三位哥哥只管負責數錢就是,其他所有費用一概不用操心。
胡萬民怎麼可能想到,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好事?
所以賈二問他,他本能地點點頭。
這一點頭,賈三和賈四又是瞬間暴怒。
原來,姓胡的又要哄騙他們啊!
賈四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老是受這樣的侮辱。
姓胡的三番兩次欺騙他們,實在是讓人痛恨極了。
他甕聲咬牙道:“二哥,算了,咱們也不掙他的錢了,我捏死他算了,恨死我了!”
“……”胡萬民真的不知道自己又錯在哪裡了。
自己已經在表面上投降,什麼都滿足對方了,並且表示立即就要撥付車輛給他們。
為什麼賈四還要恨成這樣?
好在,賈二並沒有採納四弟的建議,他搖搖頭,狗熊一樣的眼睛盯著胡萬民:
“我們不要你的車,你現在馬上帶我們去工地。
我讓你儘快把問題解決掉。
今晚就解決掉。
讓工地明天一早就開工。
還有我們的一輛車被堵在村裡了,也得給我們弄出來。
能做到嗎?”
好吧!
胡萬民感覺自己此時此刻的處境,就像把腦袋伸進獅子大張著的血盆大口裡。
只要自己稍有不慎,獅子一閉嘴就能把自己腦袋咬下來。
當即表示立即安排人去工地。
自己也要立馬去工地。
其實在他妥協的同時,他已經堅定了一個決心。
現在天快黑了,他要安排人,在路上把賈家三兄弟做掉。
一勞永逸地除掉後患。
要不然,這三個傢伙早晚擰斷自己的脖子。